至於田言,她恍若自己做了一場夢一般,自從嬴高宣布完了自己的決定轉身離去之後,她就被馮清帶到了一處距離嬴高時常停留的大殿以及馮清的寢宮都相鄰的宮殿裡麵,馮清用她溫柔又端莊的嗓音告訴她,這裡,以後就是她的家了。
馮清又是一個田言完全沒有想到的角色,按照她來之前自己師兄的說法,自己就算是進入了皇帝的鹹陽宮,也要麵臨著皇帝唯一的夫人的挑戰。
嬴高已經和的馮清成婚多年,但是卻沒有子嗣,雖然這一次找尋女子馮去疾做的十分的隱秘,但是作為當事人的田言卻已經清楚的感覺到,正是因為皇帝和他唯一的夫人沒有子嗣,馮去疾才會如此急切的找到了自己和戚懿。
那麼在入宮之前,田言幾乎還是十分相信自己師兄的話的,女子善妒,這誰都知道,一旦有另外一個女子進入了鹹陽宮,並且是為了跟皇帝生兒子的,一旦這兒子生出來了的話,這個孩子的母親就極有可能母憑子貴,把馮清的位置給擠掉了,所以馮清能待見她才怪。
但是現在,當嬴高自顧自的走了之後,馮清卻一路親自吩咐人給田言安頓一切,鹹陽宮內大大小小的宮殿不下百座,但是馮清就把田言安排在了距離嬴高所在的大殿距離十分之近的一處恢弘的殿內,而且侍從,用度等一應俱全,甚至還問及了田言有何喜好,之後親自著手安排去了,最終隻留下了田言一臉疑惑的在自己的新家坐定,心裡麵十分的紛亂。
賞賜過了馮去疾之後,朱家回到鹹陽宮之中跟嬴高複命,恭賀了嬴高一番之後,朱家就轉身想要離去了,但是卻被嬴高幾步追了上來,一把就給拉了回來。
要說私底下跟嬴高比較親密的,也就是朱家了,遊俠出身的朱家,性情上麵本來就是有那麼一點大大咧咧的,所以就算是嬴高當了皇帝了,隻要是嬴高表現得跟他之間不拘小節了,他也倒是樂得奉陪。
因為這總是能讓他想到他剛剛加入到嬴高的麾下的時候,時常在嬴高府中的後院管嬴高要錢的事兒,每每想到那些,朱家的心裡麵總是暖烘烘的。
“君上,你這是?”
“小聲些,朕且問你,之前朕吩咐你在給田言提供的兵器上麵做手腳的事兒,你當真辦了?”嬴高將自己的嘴靠近到朱家的耳朵邊上,生怕被門口的侍衛聽見,悄然的問出了這麼一句。
“那是自然,君上的吩咐,我怎敢大意?當時我給那田言夫人準備了數種兵器,那些兵器若是自己舞動起來,那肯定是一丁點的問題都沒有,但若是想要用那些兵器攻擊他人的話,那劍尖隻要一沾染上什麼物體,便會縮入劍鞘之中。斷然不會傷及對方分毫”
聽到朱家這番話,嬴高終於是微微鬆了口氣,口中言道:“若當真如此,還不枉朕冒險一遭,若是在你這出了什麼差池,朕那是極有可能當場便一名嗚呼的!此番涉險,朕當真是沒有看錯你啊!”
“涉險?君上,莫不是之前你上前去與田言的那一番對話之中有甚問題?若是如此的話,你為何不講那戚懿留在自己的宮中,卻是將那田言留下,她的那一手舞劍的本事,家都未必能及啊!萬一……萬一……”
“莫要像便秘了一般,萬一如何,速速說出,不管你說出何言,朕都不會怪罪。”
嬴高一聽,這朱家就是差一點沒說出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當下就重重的拍了一下朱家的肩膀,那意思就是跟朕你還有啥不敢說的?
朱家一看嬴高這樣,索性也就放開了,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後,低聲說道:“萬一這田言當真是個刺客,鹹陽宮裡麵的禁衛又不能跟到君上的床榻邊上去護佑,以她的身手,就算是不攜帶任何兵器,一旦要是動起手來,君上怕是也難以為繼啊……”
說到最後的幾個字的時候,朱家的一麵說一麵抬眼看著嬴高的表情,當說道難以為繼的時候,連看都沒敢看嬴高一眼。
的確,這要是站在朱家麵前的是始皇帝那樣的君主,你敢說一個皇帝可能會在被窩裡麵被自己剛剛選定的女子給乾掉,那皇帝肯定得先把你乾掉了再說。
但是嬴高卻顯然不是那樣的皇帝,皺眉思慮了一番朱家說的話,之後嚴肅的拍了拍朱家的臂膀,拉著臉言道:“朕在你的心中便是那樣的低俗嗎?你竟然以為朕留下了田言不過是為了那一點點床笫之間的事兒,那你可真是小看了朕了!朕當時在田言的麵前,乃是和她立下了一個賭約,這賭約若是朕不能勝出,朕是不會對她行什麼不軌之事的!不管她如何傾國傾城,朕自然會坐懷不亂!”
這番話,嬴高說的那叫一個大義凜然,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調調,但是用再這種事兒上麵,朱家也是大大的不能理解,心說你都是皇帝了,你還跟你自己的女子立什麼賭約,再說了,你坐懷不亂不坐懷不亂,我也不能一直跟著你在鹹陽宮裡麵看著,所以你這話……誰信啊!
當然朱家不能直接就這麼說了,縱然他跟皇帝之間的關係再好,這麼說嬴高也是肯定會生氣的。
“君上高風亮節,家佩服!這……時候已然不早了,君上剛剛的了良緣,還是莫要浪費了這春宵一刻啊,朱家,便告退了!”
說完之後,朱家向嬴高施了個禮,然後一轉身,蹭的一下子就邁開腳步,飛快的向外走去。
“嘿!你這廝!分明就是不信朕的高風亮節,看朕明日的朝堂之上不定你個欺君之罪!”
雖然知道朱家也聽不見了,嬴高還是恨恨的說著,跟朱家這麼插科打諢了幾句,嬴高的心情實在是好了不少,思緒又飄到了田言那種幾乎沒有什麼死角的傾國傾城的臉上去了。
她恐怕還不知道,就算是她在背後刺我一劍,那把劍也傷不了我分毫呢吧?早知道她也是個心軟的人,倒不如直接讓朱家用上真劍了,這麼一整,我豈不是成了作弊的那個了?
一麵想像馮清的寢宮裡麵走去,嬴高一麵搖著頭自己心裡麵暗自的想著。
田言這個女子,實在是給了他太多的驚喜了,她的傾城容貌,她的堅毅,她偶爾露出的靦腆,都深深的牽動了嬴高的心,如果說他和馮清是自己到了這個時代之後一無所有時候的不離不棄和相濡以沫,那麼他和田言就是貨真價實的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