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過資料,”岑溪還是慢悠悠的,玉石般溫潤的嗓音帶著些安撫,“精神病人確實可以被轉入精神病院治療,而這世界最常見的精神病症的具體表現……”
他眼底閃過一絲猩紅,顯得有些興味:“幻覺,幻聽,幻視,幻觸,以及異樣的軀體感覺。”
“簡而言之,哪怕他告訴醫生他感覺到有鬼在掐他脖子,感到了死亡,醫生也會認為他犯病了,然後給他一劑鎮定藥。”
係統似乎明白了岑溪準備做什麼,沉默下來。
它半晌想起了什麼,疑惑:“那,說好的要一個公道呢?”
岑溪滿臉疑惑:“他們本來就沒病,良心發現去自首不是挺正常的嗎?”
係統:“……”
岑溪頓了頓,拿起手機翻出了微博:“來,幫我個忙。”
係統警惕:“什麼?”
岑溪點了點熱搜,“想辦法,讓他們因病保外就醫進療養院的事發出去。順便幫忙控個評,謝謝。”
係統炸了:“……你又要做什麼?”
岑溪將自己硬盤裡不知從哪又扣扣搜搜扣出來的證據打包放進加密文件夾裡,漫不經心道:“沒什麼,埋根線而已。”
適當的運用輿論作為手段,也是必要的。
*
一間一百坪左右的小屋裡,兩個中年人站在門口有些惶惶不安。
中年女子雖然有些老態,但看上去還是很美麗,歲月給她帶來的沉澱讓她顯得更加溫婉起來。
她皺眉,聲音柔柔弱弱的:“蒼哥,怎麼辦,這事要是小鈺知道了……”
那個被叫蒼哥的男人也是愁眉不展,“我早說了,再多的證據也沒多大用,小鈺難得走出來,我擔心……”
門突然從裡麵打開,把兩個愁眉不展的人都嚇了一跳,中年女子有些訕訕:“小鈺,怎麼沒在學習?”
蒼鈺麵色平靜地看著麵前的父母,語氣說不出的平和:“爸媽?你們有事找我。”
後一句是肯定句。
他們自從蒼囡囡死後,和諧的家庭就出現了裂縫,蒼鈺不敢相信自己的父母是那種為了錢就事息寧人的人,逐漸走向封閉。
他暗中收集線索,證據越多,也就越發現了自己的無力,於是蒼鈺開始墮落,開始麻木地偽裝自己。
他相信,隻要證據更充實,這幫惡心人的肯定都會進去的!
可經曆了風風雨雨的蒼鈺父母看得比他還要深,也沒有了那孤注一擲的勇氣。
他們是沒有收那五十萬,在最近也和孩子敞開了談,家裡難得地恢複了和諧,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群殺人犯還能被放出來呢?
他們怕,怕這來之不易的平靜就這麼被打破,也恨,恨這群畜生讓自己的家不得安寧。
他們好好的孩子,成績那麼優秀,未來那麼光明,就因為成績好,所以就成了他們的眼中釘,連自家乖巧可愛的小女兒都失去了!
蒼父抿抿嘴,最終顫著唇道:“他們,他們被保外就醫了。”
蒼鈺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沒聽清:“什麼?”
蒼母捂著嘴,也顫著道:“上,上熱搜了。”
熱淚從她臉上滴落,她看著大兒子突然慌亂地奪過她手裡的手機,一眨不眨地看著熱搜。她那十月懷胎的驕傲,麵色慘白著說著不可能,連脊梁都彎了下來,喉間破碎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們一家呢?
蒼鈺刷新了半天,那個登頂的熱搜從微博頁麵消失了,想也知道,是被對方撤掉了。
可事實不容辯解,那群渣滓,保外就醫了,就因為是精神病嗎?
誰信?不過是個謊言罷了。
蒼鈺眼睛變得灰暗起來,那自己努力收集了這麼久的證據又有什麼用呢?在權勢麵前,自己的努力是這麼的渺小。
“趕上了好日子,紅紅火火……”
在他逐漸走向癲狂的時候,蒼鈺褲帶裡的老人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有兩個手機,一般情況下,都是用老人機聯係人的。
蒼鈺麻木地掏出手機,看清上麵的顯示名後,默了默,接通了電話。
蒼鈺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喂,陳老師?”
從聽筒裡傳來的聲音溫和有力:“熱搜是我安排的。”
“嗯?”蒼鈺愣了愣,有些失落地安慰著聽筒那邊的班主任,“謝謝陳老師,我沒事的。”
他以為岑溪也是窮頭陌路,隻能用輿論來做最後的努力,但其實岑溪已經幫他夠多了,他不應該繼續貪心。
對麵,岑溪輕柔的笑了,“相信我嗎?”
蒼鈺默了默,還是堅定地突出了兩個字:“我信。”
“好,”岑溪聲音帶著些愉悅,“相信我,最遲你上高三,他們會心甘情願地爬回警局自首的。”
“到時候,冤有頭,債有主,一起清算。也算得上是善惡終有報。”
蒼鈺強忍著才從喉間擠出個“好”字,他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儘管少年人的心性讓他不讓它落下,但那聲音卻已經哽咽起來。
掛掉電話後,蒼鈺眉宇舒展開,他將手機還給母親:“媽,我去學習了。”
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中,蒼鈺堅定地坐在了書桌前。
他怎麼就忘了呢?他們的老班,是一個厲鬼啊!
那道模糊的身影變得高大起來,除了學習,蒼鈺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能夠報答回去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