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越順:“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急於將灝魚推上位的原因。”
【好像真的是那樣?我還說為什麼這個組長經常不在線,隻是偶爾出現一次。】
【對啊,我還想著是不是想推自己兒子上位,原來都是借口啊!】
彈幕大多數已經相信了,畢竟屍體不能說假話,隻是民間代表還在狡辯,“說不定是你們用了什麼法子,那個組長這麼厲害,為什麼要急著換?”
他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才能出來當這個代表,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過去了?
“因為,我可不是你們國家的人。”
一個有些語調怪異的聲音響起,民間代表聞聲轉頭,瞬間看見了一個穿著紅衣的男人。
男人身上爬滿了鎖鏈,血紅的眸子裡寫滿了淡漠。
他明明是笑著的,偏偏讓民間代表感受到了涼意,“憑你們也想使喚本尊?誰給你們的臉?”
民間代表腿軟了。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強大的氣場,更何況是直麵?
他還隻是個普通人,在這強大的威壓下,連站的想法都沒有,直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表示自己的臣服。
元帥沉默地看著麵前的紅衣人,這氣場讓他根本不能將人和自己養大的繼承人結合起來。
他隻能想,估計是岑溪從哪找來的高手。
不過,這讓人是真的好強啊,強到他都不由自主地彎了膝蓋,隻是多年上位者經驗讓他沒有直接倒下去罷了。
元帥滿眼複雜地給岑溪行了一個古時大禮,“多謝前輩幫助。”
“不謝,”聲音淡淡地傳過來,“屍體我要帶走。”
元帥動動嘴皮子,恭敬道,“好的前輩。”
不管是彈幕,還是民間代表,都沒有資格說什麼,甚至不敢抱怨。
在絕對的實力下,再扯淡的理由都可以被相信,更何況,這還是一個非常有邏輯的理由,他們不得不相信。
紅衣人提著裹屍袋就瞬間消失在了麵前,停屍房內隻剩下元帥三人靜靜站在原地,等著這強烈的威壓消散。
元帥突然呼出一口氣,如果這是岑溪的機緣,那倒也不錯。
等待的時間不長,岑溪並沒有可以散發威壓,他們很快就可以撐起自己麵條般的腿往外走了起來。
就在這時,肖驍突然滿臉淚色地跑了過來:“元帥!”
元帥緊皺眉頭,“什麼事慌慌張張的,就不知道穩重點?”
鏡頭還看著呢!
可惜肖驍完全沒聽出元帥的潛台詞,他抹了把淚,聲音哽咽,“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天災,雷電一條條地往下劈,安組長,安組長他人沒了!”
元帥臉色一變:“什麼?”
他雖然有想過安染的血液,可從沒想讓安染死!
元帥咬牙:“讓他們都找找,一定將人給找出來!”
雖然他也知道希望渺茫,但也得試一試,才走了一個岑溪,又走了一個安染,他們什麼時候受到過這麼重的打擊?
元帥一下子覺得自己頭發又白了幾根,他苦笑,自己唯一剩下的獨苗苗可不能有事才是。
而這邊,總算順利將原主的殼子挖個坑埋起來的岑溪抬眼看了看遠處的天色,聲音意味不明:“來了。”
係統順著看過去,這才知道岑溪在說的是什麼。
雷劫的那最後幾道,來了。
它猶豫了下:“宿主真的不去?”
“去,怎麼不去?”岑溪悠哉悠哉的,“不過不是現在,咱們去收個屍就行。”
怕對氣運之子的衝擊力不夠,岑溪沉吟了下,“也不全收,要些骨頭就行了。”
鱗片安染拔給他了,當時還讓他心疼了好久,現在就等安染死後,自己去收幾節特殊的骨頭就行。
“轟隆隆——”
話語間,一道雷醞釀了大半天,總算直直地降了下來。
岑溪數著時間,在看著雷已經快要落下的時候,才將實體隱去,借著神魂不需要憑借快速挪了過去。
“轟隆隆——”
“安染!!!”
岑溪過來時剛好趕上這最後一幕,薑灝魚麵目猙獰,正要不顧一切地衝到雷電內。
粗厚的雷電內,已經化成原型的安染被籠罩著,逐漸吞噬,大多數本體和雷混為一體。
本身就沒有多少的神魂,不能讓這具身體本身的強悍發揮作用,甚至在這粗壯的雷電內展現出自己的脆弱不堪。
岑溪眼神微凝,在即將被吞噬時對雷電不閃不避,快速地從裡麵掏出了唯一真實的幾塊骨頭。
這也是原本的發展內,薑灝魚搶出的那幾塊。
岑溪抽出最大的一根,剩下的散在雷劫周圍,然後弄了個屏障堵住了薑灝魚的前進,施施然的溜了。
薑灝魚紅著眼眶,拍打著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屏障,撕心裂肺地哭嚎著。
“安染!安染你回來!”
漫天的雷電久久不散,明明隻是幾道雷,偏偏周遭閃爍著細小的閃電,就連海水都泛著電花。
若不是薑灝魚本身的異能就是雷電,他根本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
可現在有什麼用呢?安染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雷電吞噬,逐漸消失在雲層裡。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為什麼安染突然就這麼不見了,可他甚至連欺騙自己都做不到。
原本還好好的,隻是一次小型的海難而已,他們都已經收工了,有說有笑的,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他們甚至還討論著岑溪到底有多鹹魚,等退休後要做什麼,然後雷劫突然出現了,安染麵色一變,在原地消失了。
薑灝魚瞬間就炸了,他也不知道安染突然去了哪,但他內心給了他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告訴他,安染就在遠處的雷電裡。
快去,再晚就來不及了!
他也確實去了,連安排後麵的事務都來不及,可他還是晚了。
薑灝魚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場景,仿佛空氣中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不管他怎麼用異能攻擊屏障,他都過不去。
這屏障仿佛像一條銀河一般,那邊發出痛苦的嘶吼的安染完全聽不見他的聲音,他也不能給安染分擔。
可等他突破了屏障後,又來了一道!而雷劫中的人已經沒有了聲音,薑灝魚猛地跪在海平麵上,失聲痛哭起來。
可能,他當初就不該帶著安染出來!
雷雲逐漸散開,海麵上風平浪靜,隻有幾塊骨頭不知為何飄在了海麵上。
薑灝魚麵前的屏障突然沒了,他顧不上海水的洶湧,哭著一根根地將骨頭聚攏起來。
他緊緊捏著這些雪白的骨頭,想告訴自己這是假的,都是假的,他的安染這麼強,比他還強,怎麼可能出事呢?
他哽咽著,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些許繁瑣的碎片,每一次都是對方在漫天的雷劫下消失的身影,薑灝魚身上的異能因子開始暴動起來。
淡紫色的雷電在薑灝魚身邊聚集,他嫌惡地看著自己的異能,對這個東西產生了生理性的厭惡。
“薑組長!”姚紀不敢離近,那雷仿佛有意識般,將薑灝魚牢牢包裹在裡麵。
她隻能扯著嗓子喊道,“薑組長,你冷靜!我們先去找組長好不好?說不定組長有辦法!”
旁邊的組員似乎也找到了主心骨,開始對著薑灝魚遠遠喊了起來。
他們其實都知道,組長也是個凡人,不可能有辦法將死人救回來,但是,她需要讓薑灝魚現在冷靜下來。
不然,她也不知道失去理智的薑灝魚會做什麼。
薑灝魚隱隱約約聽見了姚紀他們的呼喊,有一瞬的清醒。
對,找組長,組長肯定有辦法的!
他可是安染的師尊,不會看著安染出事的!
仿佛找到了目標,薑灝魚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朝著岑溪居住的地方飛奔而去,不敢浪費一丁點時間。
此刻,他根本沒想到,岑溪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能讓他最後崩潰。
*
而這邊,被薑灝魚惦記著的岑溪晃動著自己手中的許願瓶,裡麵,有著岑溪剛剛刮成粉末的骨粉。
這是安染剩下的物品。
他本身的東西都收集好了,等到了修真界,岑溪可以找到更合適的材料給安染重塑肉身。
到時候,他不再是天地間唯一一條古龍,雖然有些遺憾,但確實可以規避風險,讓主神找不到理由去處置他,又沒有必須處置他的決心,就會將人暫時放過。
岑溪將瓶子扔給係統,“喏,裝好了,可彆丟了。”
係統嘀咕著,“才不會呢!”
它神色複雜地看向岑溪:“宿主,你真的不露麵?”
“露什麼麵,”岑溪淡定道,“龍組組長早就死了,我這不是在走原本的劇情線嘛。”
係統猶猶豫豫的:“可是……”
薑灝魚也太慘了吧?
安染死了幾次,他就失去了幾次戀人,係統和岑溪都感應得到,這裡麵的薑灝魚是帶著本體薑灝魚的部分感知的。
也就是說,每經過一次輪回重演,薑灝魚本體也會感受一次失去戀人的痛苦。
所以係統也挺不解的,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岑溪打擊得毫不留情,“你要是懂,你不就有對象了?”
母胎solo的係統:“……”
感覺有被冒犯到!
岑溪也懂為什麼,隻是他不喜歡被彆人主導自己的感情,所以從來不碰這玩意兒。
當然,和他的top癌也有一定的關係。
自己要做就做天下最優秀的,那找伴侶也得找天下最優秀的。
可天下最優秀的人是誰?是自己。
嗯,找自己,沒毛病。
他淡定地品了口茶,“行了,現在養精蓄銳,等到世界結束去搶氣運就行。”
他和氣運之子交易,給他多少氣運是他和氣運之子的事,主神彆想來分一杯羹。
“砰砰砰!”
“砰砰砰!”
門突然被劇烈敲響著,門口,薑灝魚抓著幾根碎骨,聲音帶著迫切:“組長!組長你開門啊組長!”
他聲音哽咽起來:“組長我錯了,組長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幫幫我,救救安染好不好?”
他抹了把淚,勉強維持住自己的穩定,“組長,組長染染是你徒弟,你救救他好不好,以後,以後我幫你處理各種事務,我再也不偷懶了組長,嗚嗚嗚您開開門啊!”
薑灝魚抿嘴,兩行清淚不住地往下掉,就連身子也漸漸滑落在門口。
他不知道為什麼岑溪也不開門,是因為不在家嗎?
肯定是的!他要是知道安染出事,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薑灝魚慌忙從門外撐起身子,跌跌撞撞地跑去找元帥。
岑溪說過的,隻要有他在,安染不會有事。
門內,岑溪淡然的品著茶,對外麵的深情視而不見。
係統模擬出嘖嘖的聲音:“這可能是最可憐的一個氣運之子了吧?”
岑溪轉著茶杯,有些出神,“我好像,知道他是誰了。”
係統一愣:“誰?”
岑溪沒答,隻是有些神情複雜,“原來,真的是他……”
係統嚷嚷道,“到底誰啊?”
岑溪輕歎出聲,“在餓鬼道遇見的那個,紅毛。”
係統沉默了。
哦,一說紅毛它就記起來了,不就是那個帶著魔界造反,然後被天道劈,劈不死又給送到餓鬼道來的魔尊嗎?
對方那酷帥狂霸拽的造型實在是讓經常沉睡的係統都記憶猶新。
不過……
係統感慨道:“這真是太巧了,沒想到我們居然接收到了他的意誌。”
這難道就是緣分嗎?
岑溪不置可否,他想起當時那個魔尊各種奇怪的動作,了悟。
這裡是魔尊的過去,餓鬼道卻是安染的過去,兩人形成了一個時間閉環,而中間卻有了一個他岑溪。
所以,他進入這個世界,也許也是一種命中注定。
那麼,他能在進入修真界後,打破這個閉環嗎?
*
薑灝魚瘋了。
並沒有那種表現得特彆瘋,他很冷靜,看起來一點都不瘋,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薑灝魚瘋了。
他像個機器人一樣的工作著,做什麼都一絲不苟的,他身上永遠都帶著幾塊骨頭,隻要有人碰到就會變成困獸。
他每晚都會站在岑溪家的樓下,靜靜地抬頭看著岑溪家的窗戶。
他沉著冷靜,隻有眼中帶上了死寂。
組長說,有他在,安染就不會有事。
於是組長走了。
薑灝魚笑得比哭還難看。
最後,他沉默著離開了這片土地。
組長不在了,沒關係,反正,他已經找到解決的方法了。
薑灝魚垂眸,掩蓋住眼底的那絲瘋狂。
*
公元2070年,華國的安全罩和激能炮再一次改進,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走向和平。
異能者和普通人也開始和平相處,周圍的邪獸魔植再也不能對人們構成威脅。
薑灝魚站在元帥的麵前,麵容堅定:“元帥,現在國家已經用不上我了。”
元帥微微歎了口氣,“這隻是一時的,以後萬一又出事呢?”
薑灝魚很冷靜地分析:“肖驍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再出事也不會慌亂,基本上,不是滅族的大事他都能解決。”
滅族的大事……
薑灝魚眼神閃爍,他自己會去解決的。
元帥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的離開,也不能阻止。
他沉默了下:“是我對不起你們。”
薑灝魚笑了起來,難得的陽光,“元帥,您都是為了國家大義,我不覺得您有錯。”
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也知道大義麵前小愛靠邊站,說到底,還是他不夠強,不能護住自己所愛之人。
元帥歎道:“祝你往後一路平安。”
薑灝魚朝著元帥敬了一個軍禮,然後邁著步子離開了。
他沒有告訴自己的組員,沒有告訴自己的朋友,而是獨自來到了核心,一個被汙染的域內。
這是他上輩子發現的域,這個域排斥彆人進入,因為它裡麵什麼都沒有,隻有漫天的魔氣。
而這個世界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這個域構成的。
這根本不是什麼靈氣複蘇,而是一次魔氣複蘇。
薑灝魚靜靜地看著域,低頭吻了吻胸前的一小塊骨頭。
“染染,你馬上就可以活過來了。”
他對著這個唯一的域點,結了幾個印,一旁看著的岑溪明白,這是一個反向的醍醐灌頂印。
可以強製吸收不屬於自己的氣,要是受不住,就可能有爆體而亡的危險。
薑灝魚目光堅定,隻要他能成為救世主,世界會補償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完結,完結章不長,番外會是薑的視角,然後遇見岑溪和小龍崽時候的事情,大家斟酌著買呀~
ps.因為這個副本的設定,所以這章描寫薑的感情變化有點小多,後麵不會了,感情描寫也是崽搶師父搶老大位置之類的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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