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鬼道,皸裂的黑土地上雷光閃爍,鬼母挺著大肚子,站在門口,眉宇微皺。
“我說,你堂堂一個魔尊,坐沒坐相就算了擋著我做什麼?”
薑魔尊咧嘴笑,“鬼母,咱倆好久沒見了,嘮嘮嗑唄。”
鬼母:“……”
嘮你媽。
她抽抽嘴角,要不是自己也打不過這個不屬於餓鬼道的薑灝魚,她現在早就將人掀飛了!
鬼母耐著性子陰沉臉,“不拐彎抹角,直說。”
薑灝魚咳了聲,“那個什麼,上麵那位是我債主,咱們給他一點時間,放心,他很有分寸的!”
“不行!”鬼母鐵麵無私,“我的職責就是將惡鬼捉拿到餓鬼道,你快給我讓開。”
說完鬼母就想著要離開,薑灝魚眼疾手快的繼續攔著人,“等等!”
鬼母目不轉睛地看著薑灝魚,已經不能忍脾氣了。
在餓鬼道可以說是她做主,薑灝魚不屬於這的讓他呆這麼久都算破例了!
“理由。”
薑灝魚滿臉誠懇,“姐,我真的為你好啊,我債主也就是我嶽丈!他可凶了,保證是你見了就後悔積極的那種。”
“笑話,”鬼母冷笑,“當你嶽丈是岑溪嗎?”
“什麼嶽丈?”
淡淡的疑惑充斥著岑溪的頭腦,他剛跳下來,就聽見自己被提起了大名。
他怎麼不知道他還當上了嶽丈?
鬼母脊背僵硬,像個旋轉木馬一樣下肢固定,上身扭過來。
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鬼母僵硬笑,“尊上?”
薑灝魚吐槽,“看吧,我就說你會後悔的!”
鬼母死死瞪了薑灝魚一眼。
岑溪眨眨眼,看向薑灝魚,笑容略帶一絲危險:“小魚兒?我是你嶽丈?”
薑灝魚睜大眼睛:“怎麼可能?你難道不是我師尊嗎?一日為父,終身為父啊!”
岑溪:“……”
薑灝魚小算盤打得劈啪響。
自己家的小龍崽還等著岑溪複活,小龍崽還叫岑溪師尊,自己這個乖兒子也跟著叫,那豈不是好事成雙?
他眨眨眼,滿臉無辜,“要是不喜歡當師尊,那……爸爸?”
稱呼而已,小問題!
他可是連魔界的糧都供不上了,當爸爸的忍心讓兒子勒緊褲腰帶還債……
岑溪笑眯眯的,“稱呼不是問題,記得多攢點靈石孝敬為師。”
……嗎?
薑灝魚笑容僵在臉上。
他咳咳出聲,“爸……呸,師尊,上麵怎麼樣了?”
一旁被忽略已久的鬼母悄悄豎起了耳朵。
岑溪輕笑,“放心,沒什麼事,怨氣都回來了,鬼氣是我自身的。”
鬼母鬆了口氣。
薑灝魚繼續問,“那師尊,咱們待會兒要去哪?回去?”
鬼母再次豎起耳朵,略帶緊張。
岑溪瞥了眼對方,笑意加深,“嗯,得先回修真界,還得幫安染找個身體。”
岑溪主動將話題挪到了安染身上,薑灝魚也不再兜圈子了,他激動地上前兩三步,然後道,“需,需要我做什麼嗎?”
鬼母點點頭,“天呐!重要重要,這事真是太重要了,尊上,要不要我給你們開門?”
從餓鬼道按理是不能出去的,特彆是進入主神把守的混元界。
但是,鬼要懂得變通嘛,為了這個殺神,鬼母不知道給自己挖了多少個逃命通道,現在隨便開一個,綽綽有餘了!
不等岑溪說完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就將如何上去給安排上了,包括隱瞞天機降落位置是否需要靈石都打整得非常盤順!
於是,岑溪剛剛到達中轉站,所有的東西都被他們給安排好了,沒停多久又繼續往混元界上去了。
因為是重開的界口,被鬼母開在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岑溪他們是從山下爬上去的。
鬼母站在餓鬼道與混元界的交界處,笑得見牙不見眼。
“兩位,有緣再見呐!”
岑溪好笑的搖頭。
他轉頭看向薑灝魚的目光中帶著些探究,“你……對鬼母做什麼了?”
薑灝魚抽抽嘴角:“我能對鬼母做什麼?”
他能做什麼?他一個弱小無助還欠巨債的魔尊,下屬叛變愛人離開,現在還得給自家師尊背鍋!
重點是,被背鍋的那個人還沒點13數!
薑灝魚委屈屈,難得有些少年氣在裡麵,垂著腦袋不搭不理。
岑溪也知道某人的戲精,當時這條鹹魚為了不出外勤,沒少找元帥想坑他一起去出,可惜被打回去罷了。
總算回到了混元界,岑溪一時有些感慨萬千。
再次回來,物非人非,所有的一切都變換了光景。
修真界變得太快了,可唯有那些因為天道不公造成的各種殺孽還在靈氣中漂浮。
這是一個臟亂腐朽的修真界。
岑溪垂眸,不急,先讓他們蹦躂一段時日,等將東西都備好了,再一起,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薑灝魚找出一枚玉戒,抽出了一把劍,“師尊?我們先去哪?”
岑溪稍稍沉吟了下,“天……找家酒樓,看看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件。”
他本來想說去天機閣買消息的,但是……當他近鄉情怯好了,反正現在岑溪對看見自己這便宜徒弟有一絲絲的抗拒!
薑灝魚也不問為什麼要這麼麻煩,直接甩出劍就跳了上去,“師尊,我載你!”
岑溪剛出來,離餓鬼道很近,低調起見還是先彆亂用真氣比較好。
加上他現在也還算是惡鬼,還是得先散散鬼氣,真的當了活人再動手也不遲。
岑溪瞥了薑灝魚一眼,沒有扭捏地跳上劍上,等著薑灝魚選定方向開始飛。
這裡荒郊野外的,離最近的酒樓也路程不近,岑溪閒來無事,突然好奇問,“你在混元界呆了挺久,知道的應該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