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穀,神隱樹海。
“何首烏三兩,金銀盞二錢……”畫眉拿著藥方倚在牆上,念到一半,抬手攔住牧白“弄錯了,小白師妹,這是三七。”
“金銀盞在那邊。”她指向另一側的架子,抬手揉太陽穴“過兩天便要考核,師妹若還認不全這些藥材,怕是要挨手板嘍。”
掐指一算,牧白師妹到青蓮穀已十天有餘,穀中藥材種類雖多,可尋常新入門的弟子至多也隻需三五天便可記牢,看她模樣也不笨,怎麼就辨不清呢?
“哎哎,小白師妹,你往哪兒去?”
牧白腳步一收,回過頭。
“我說——金銀盞在架子上,不是筐裡。”
“噢,好的師姐。”牧白如夢方醒,轉了個身邊抓藥邊打嗬欠。
“小白,我看你白日裡困得緊,是夜裡睡不踏實?”
牧白搖頭:“壓根沒睡。”
畫眉奇了:“乾嘛不睡?夜貓子啊?”
牧白默了默:“前些日子師姐們笑我破鑼嗓,我心裡不舒服,夜裡便起來練。”
畫眉“噗嗤”一聲笑出來:“就為這個?”
“就為這個。”
“欸?”她忽地將耳朵湊近“你不提我還沒發現,師妹的嗓子何時變成這樣了?”
方才那四個字,吐字清晰,乾淨利落,特彆是音色,仿佛清泠泠一汪泉水。
短短十天,能從破鑼嗓練成這樣,看來當真下了不少功夫。
“怎麼練的?教教師姐。”畫眉仔細一瞅,又在牧白臉上有了新發現“豁,不得了。”
小白師妹已然不是剛入穀時素麵朝天的模樣了,仔細一看,麵上淺淺地塗了層脂粉,口脂顏色雖淺,倒提氣色,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牧白彎彎眼角,朝她招了招手,小聲道:“我就告訴師姐一人兒,可彆往外說。”
“明白,明白。”
兩人交頭接耳談了會兒,畫眉震驚地往後一縮脖子:“所以你每天夜裡都對鏡描眉,還‘嚶嚶嚶’地練嗓?”
“好罷。”她神色複雜地拍了拍牧白肩膀“師妹果真刻苦。”
“功夫不負有心人。”牧白道“隻要肯堅持,師姐也一定能做到。”
“做你個頭。”畫眉突然卷起藥方“啪”一下敲在牧白腦門上“半夜不睡覺,白天就到我這兒來打瞌睡,過幾日考核不過,連累我跟你一起受罰。”
牧白抬手捂腦門:“嚶。”
“嚶什麼嚶,趕緊背,不把藥材認清嘍不許吃飯。”
“好的師姐。”他揉了揉眼皮,從畫眉手裡接過藥方。
畫眉抬頭看看天色,嘀咕著:“今天穀裡來了位貴客,聽夕照她們說,好像是烏啼國的皇子,來我們這兒醫腿疾。”
牧白愣了愣。
青蓮穀位於伽藍國境內,但素來不參與朝廷國事,所以敵國烏啼的皇子來穀中治病也不稀奇。
關鍵是,他記得原文幕後的最大反派就是烏啼國五皇子,蘇墨。
原書中人名牧白大多記不清,唯獨對這個反派印象深刻。
作為幕後主謀,蘇墨並不是一個平麵反派,他與主角一方隻是立場不同,談不上正邪對錯。
蘇墨幼年喪母,孤身一人在危機四伏的宮中長大,為了追封逝去的生母為太後,處心積慮步步為營……
最後在全書結尾被男女主擊敗,於母親陵墓前自刎。
正所謂不怕反派壞,就怕反派長得帥。
原文對蘇墨刻畫過多,讓這個外表豐神如玉,實則切開一肚子黑水的腹黑美人形象深入人心,導致文章後期這個黑化美強慘人氣居然一度碾壓男女主,成為無數讀者心中的白月光。
牧白猶記得每當翻到他出場的章節,評論區都會湧現大批讀者直呼:蘇墨哥哥太壞了叭,愛了愛了!
牧白:?
地鐵老人看手機.jpg。
至於他自己,則對這個角色沒什麼好感,通篇看下來就一個想法:這人好他媽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