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眼,被布塞住的嘴裡發出“嗚嗚”聲。
牧白走上前,將布取出來,便聽空彥大喊:“小心背後!”
話音未落,身後已傳來布帛撕裂的聲音。
牧白回過頭,見蘇墨的折扇頂端刺出黑色扇骨,劃開豔麗的紅綾。
道觀另一側牆頭上,不知何時出現的紅衣女人坐在那兒,右腿疊在左腿上,衣襟滑落到肩頭,露出大片雪白肌膚。
她眼波盈盈注視著牧白,笑意輕佻:“少俠來晚了,你那朋友前些天已經讓一個糟老頭子救走了。”
牧白一怔,意識到她說的是黎泰和那位老者。
“原本還想等他再過來,好好打上一架,沒想到先讓你找到了。”紅衣女掩麵笑道“也不錯,我見少俠第一眼就喜歡,還捎帶一個這樣俊的公子……”
她眼神在蘇墨身上遊走,舔了舔嘴唇:“想必味道很不錯。”
牧白扯了扯唇角,反手拔.出天雨流芳劍飛身上牆。
紅衣女長袖一擺,紅綾掠過他視野,待看清時,牆頭上已不見人影。
牧白一蹬牆麵,翻身落在地上,正看見紅衣女貼到蘇墨身前,伸手去挑他下巴,姿態輕佻。
蘇墨折扇一收,擋回她的手,同時兩步晃到紅衣女背後。
一翻手腕,扇柄點向她頸側穴位。
紅衣女鬼魅般閃躲開,紅綾纏向蘇墨腰間。許是和修煉的功法相關,她不論作出什麼動作,都給人一種曖昧的調戲意味。
牧白看得蹙起眉。
他提劍上前,和紅衣女交手十來招,找到一處破綻,徑直將劍刺向她胸口,不料旁邊橫來一柄折扇,將劍尖生生擋歪了出去。
牧白握劍的手僵在原處,沒有再動。
紅衣女沒想到這兩人看上去年紀輕輕,加在一起卻比上回那老頭還厲害。
方才那一劍雖未刺入胸口,也讓她心驚膽寒,不敢再輕敵。
那黑衣的公子看招式應當出自玄鶴門,但始終隻用折扇,並未放出暗器。可他出手狠厲,也沒有手下留情……恐怕是已經知道她血的毒性。
可……沾過她血的人都已經死了。
除了教主,誰還會知道?
紅衣女心下駭然,麵上仍笑盈盈道:“公子真是憐香惜玉。”
蘇墨也彎彎眼睛:“不敢當。”
牧白沒再管他們,顧自走到一旁揮劍斬開柱子上的麻繩。
紅衣女心知自己不是蘇墨的對手,餘光瞥見這一幕,立刻用紅綾拖延住他,輕身躍到柱前,想挾持空彥逃走。
麻繩還有一截藕斷絲連,牧白牽住繩端將空彥拽到自己身後,天雨流芳劍破空而去,挽出個漂亮的劍花。
這回蘇墨來不及阻攔,鋒利的銀光徑直穿透紅衣女胸腹,血濺了牧白一身,滲透衣料,竟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僵麻之感迅速蔓延至全身,他手腕脫力,天雨流芳劍掉在地麵。
蘇墨疾步上前抱起牧白,將他放進道觀院中的水缸裡。
這道觀廢棄已久,缸裡蓄的全是雨水,但蘇墨管不了那麼多。紅衣女的血毒性極強,若不趕快洗去,等毒完全滲入牧白體內,就算是青蓮穀老穀主在這兒也沒法救了。
牧白沉入冰涼的水中,不知多久,又被撈上來。
蘇墨把他抱進道觀,讓空彥下山去拿身乾淨衣服和清水來,彆碰紅衣女的屍體和血,便合上門。
染血的衣服被撕開扔在一旁,牧白渾身冰涼,卻恢複了些知覺,伸手抱住蘇墨,聞他身上檀香的味道。
蘇墨知道他冷,便儘量用黑衣的袖子籠著。
蘇墨是在皇都的玉樹山莊據點向李賢打聽過,猜到牧白接懸賞令來了片羽觀,才過來尋他,並沒有了解這事的全部細節。
直到方才看見牆頭上的人,才認出這是紅蓮教的紅衣護法。
他們之間出手過招都是瞬息萬變,紅衣護法實力不弱,蘇墨也不容鬆懈,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提醒牧白。
單論武功,紅衣女還夠不上護法的資格,隻不過她修煉的邪門歪道能將血液煉化成劇毒,打鬥時沾上一點便會中招,此前已有四五個高手因此栽在她手裡……
“嘶。”蘇墨頸側忽然一陣劇痛。
牧白的牙嵌進皮膚,他抱緊懷裡的人,忍著沒動,隻輕聲問:“小白,很疼嗎?”
牧白鬆了口,瞧住那排清晰的牙印,仍覺得不解氣。
他聲音虛弱得如遊絲一般,依然能聽得出酸意:“蘇公子真是憐香惜玉。”
蘇墨怔了片刻,啞然失笑:“你這是喝的什麼醋?”
“那紅衣女人的血有毒,我怕她濺到你。”
牧白中了毒,又在冷水裡泡過好一會兒,這下腦袋都不清楚了,根本不聽蘇墨的解釋,隻一個勁對著他撒氣:“上回還去軟紅軒找姑娘。”
“……我沒找姑娘。”蘇墨哭笑不得,隻得抱著他哄“彭大人找的那花魁我一眼都沒看,菜也讓撤了。”
“錢袋子我拿回來了,本想等回去給你。”
牧白抬起頭,在毒素作用下,眼睛裡蘇墨的腦袋都變成了兩個。
他分不清哪個是真的,便伸手去摸,摸著了,又用力捏住眼前那張臉,說著:“不準納妾。”
蘇墨:“……”
他瞧住牧白,眼裡彎出笑來:“好,都聽你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