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還沒說完,蘇墨便默默站起來,轉身走了。
牧白從藤椅上坐起來,兩腿一盤:“至於麼,我不過是說說,跑什麼啊?”
他瞧住蘇墨的背影片刻,也翻身下來。
跟隨蘇墨穿過竹林,一路走到青蓮穀弟子日常用的飯堂中。
他們倆時常在外麵跑,偶爾幽居穀中,也不怎麼做飯,所以沒有蓋專門用來燒飯的小舍,偶爾自己燒菜也是用青蓮穀公用的地方。
牧白跟過來時,正見蘇墨端出一碗飄著油花的湯,從橫躺在碗沿的雞腿來看,應當是雞湯。
蘇墨舀起一勺吹涼,正打算嘗嘗味道,便被旁邊某人叼過勺子,搶著喝了一口。
“如何?”
“太難喝了。”牧白不假思索地回答“煮這鍋湯的人應該向這隻母雞謝罪。”
他估摸著是哪個新入門的弟子輪值輪到了燒飯崗,才煮出這麼一鍋黑暗料理級的雞湯。
蘇墨輕聲說:“我做的,本想給你補補身體。”
牧白:“……剛入口不覺得,但是仔細一品,我發現這湯彆有一番風味。”
“是麼?”蘇墨明顯不信他的說辭。
牧白隻得把碗接過來,捧著喝了一大口,感覺自己已經喪失了味覺。
他昧著良心說:“味道好極了,我從沒喝過這麼美味的雞湯,什麼一醉軒、軟紅軒的大廚,和你比起來都是學徒水平。”
蘇墨忍了忍笑:“這麼說,我不用向這隻母雞謝罪了?”
“不用不用。”牧白忙改口道“能被蘇墨哥哥做成湯,是它的榮幸。”
“小白。”蘇墨從他手裡把碗拿回來“江神捕若有你一半嘴甜,也不用愁追不著姑娘了。”
牧白一攤手:“江大哥的姻緣隻能靠他自己,命裡有時終須有,沒有我們也不好替他強求。”
上回在白河驛站,江辭鏡好歹也和羿清雪搭上話了,還留了個送信鳥的地址,有空常聯絡。至於他們倆到底能不能成,就不在牧白操心的範圍內了。
蘇墨點點頭,折回廚房裡,把雞湯整碗倒掉。
“欸。”牧白來不及攔,隻得小聲嘀咕“乾嘛倒了啊,我又不是不喝。”
蘇墨將空碗拿去洗,邊輕聲說:“不用難為自己。”
他難得早起一回,到山腳下拎了隻農家養的母雞回來,原是照著白鶴老人給的菜譜做的,奈何蘇墨兩輩子十指不沾陽春水,大約於廚藝這一道也沒有什麼天分,分明是認認真真照著步驟處理的,最終成果卻總像哪裡出了差錯。
“蘇墨哥哥。”牧白湊上來“下回記得叫上我,我幫你打下手。”
說完,他偏過臉極輕地碰了碰蘇墨嘴唇。
猝不及防被親了一下,蘇墨下意識舔過嘴唇,嘗到一點雞湯的味道,便皺起眉。
連一點點殘留的湯汁味道都堪稱詭異,可想而知牧白喝那一大口得齁成什麼樣。
他原本以為隻是普通的難喝,沒想到自己的廚藝殺傷力這麼強。
蘇墨走到灶台前,給牧白倒了碗水。
牧白端著碗喝了一小口,安撫道:“沒你想的那麼難喝。”
蘇墨瞧住他,不說話。
“真的。”牧白說“我喝到了心意的味道。”
蘇墨聽他鬼扯,也不拆台:“那是什麼味道?”
“等下回我給你也燉一鍋,你就知道了。”
牧白幫他把灶台上其他的食材收拾起來,邊笑著說:“謝謝下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