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1 / 2)

又過了兩天, 鈴歌接到β線部下發來的聯絡,回去前她聯係太宰在螺旋咖啡店見麵。

早上溫煦的陽光直直地照入店內,一束束金線閃耀在空氣中,光影裡細微的塵埃飛舞如精靈透明的羽翼。

自詡半個美食家的鈴歌已經喜歡上了這家店!雖然是咖啡店,但是除了醇香濃鬱的咖啡,店裡的麻薯、鯛魚燒等小食一點不遜色專門賣這些的店麵。

鈴歌到了才給太宰發的短信, 他來的稍晚一些。

“早上好,小姐,下次來之前可以提前發消息的,總是讓女士等, 我也會過意不去的。”

上班時間店內除了他們就沒有彆人了, 在她對麵落座的太宰聲音裡還有點早起的沙啞,顯然是在辦公室裡睡回籠覺時被鈴歌發來的短信吵醒,證據就是他發絲比往常要淩亂些。

“沒關係呀,你等我還是我等你都是一樣的, ”鈴歌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吃了早飯沒有?我請客。”

“那就不客氣了。”太宰彎了彎唇,說是不客氣,其實也就點了杯和往常一樣的咖啡, 雖然不覺得她能成功, 出於想要知道更為確切的信息, 他問出口, “小姐和中也發展得還順利嗎?”

“已經成功了一半吧。”鈴歌稍稍歪著頭想起了上次在酒館與中也先生的見麵。

“一半?”

“嗯, 他現在把我當兄弟了。”

“……”

“不說這個啦。叫你下來, 其實是想跟你說,太宰先生,我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單方麵“失戀”的鈴歌完全沒有露出失戀者應該有的喪氣表情,反而異常神采飛揚,狡黠地朝他眨了下眼睛,語氣輕快,“應該很快就到了。”

太宰瞬間知道鈴歌接近中也的另一個目的了——而且是比起追求中也,更重要理由。

“你不會是和中也串通……”似乎能想象出她做了什麼,太宰頓時露出痛苦的表情。

“是福岡和郊區事件的回禮。”鈴歌眉眼彎彎,站起身,“和太宰先生對我做的事情相比,隻是小小的惡作劇罷了,敬請期待吧。”

她說完這句話,看了看時間,表示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當日,太宰住宅樓下收到了整整一卡車,塞滿他整個房間各式各樣的狗狗玩具,發出此起彼伏的“汪汪”聲。順帶一提,太宰把這些由電子程序控製的機械狗僅僅是一一關掉,就花了他半小時。

鈴歌走後,太宰也準備回到樓上事務所。

“太宰先生,請等一等。”店員北原香織叫住了他,她手裡是剛做好熱氣騰騰的咖喱飯,在他疑惑視線裡,店員微笑著說,“是剛才那位小姐在你來之前為你點的,她說希望你能好好吃飯。”

他一愣,看著顆顆米粒都飽滿灑著陽光的咖喱飯,啞然許久,如夢囈般極輕地歎了口氣。

“敗給小姐了。”

……

“……東西拿到了就把人處理了吧。”

深夜,橫濱某處事務所裡,穿著乾練女式西裝的鈴歌冷靜吩咐。一天前,她接到部下報告,已經摸清新型致幻劑入境最初接觸組織,是一家以製藥公司為包裝的黑色企業,除了常見的違法藥物,公司經營範圍還涉及病毒、自白劑等危險物品。

在查清該組織名下所有資產後,鈴歌隻花了不到一小時,便帶人突入事務所抓住了社長,利用生物認證打開牆壁後的保險櫃。

保險櫃裡除了一些重要藥劑的樣本,還有一些紙質資料。她從部下手中接過檔案袋,確認情報地翻了翻,發現幕後組織的正體是北美某都市傳說一樣的異能集團,她微微皺眉,對部下下令,槍響中,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鋪滿波斯絨毯的辦公室。

完成任務當晚,後勤部的花田鱈美拉她去燒烤店慶祝,第二天,在鬨鐘的提醒下,想起還要去首領辦公室報告的事情,鈴歌有些暈眩地從公寓裡醒來。

儘管有段時間沒回來了,但定期有人打掃的房屋,在陽光照射下呈現出纖塵不染的剔透光景。

她從冰箱裡摸出麵包和牛奶加熱,慢條斯理地吃完早餐,才拿起車鑰匙出了門,在去往車庫路過花園時,與許久不見的鄰居打了個招呼,晃見對方院子裡壯觀熱鬨的光景,鈴歌不由得感歎織田先生收養的小孩隊伍又增加了。

她回到港口Mafia大樓後,將車鑰匙交給司機停去車庫,徑直去了最高層的首領辦公室。

“我是——”

沒等她把慣例的台詞說完,裡麵傳來了極輕的一聲“進來”,黑西裝的守衛打開了門。

視線一下子從燈光明亮到刺目的走廊跳躍到了漆黑的房間,她不適應地略微眯了眯眼。

客觀來說,首領辦公室的照明足夠了,不至於過分明亮,也不會黑暗到看不清物體。總覺得房間裡光照不夠,或許是她的心理作用?

“……以上就是此次作戰的具體情況。”

作戰報告書,昨晚已由部下整理連夜遞交了上去,鈴歌今天上來,隻是補充細節的。

辦公桌後慢了片刻才傳來聲音:“Guild嗎?新型致幻劑的事情,與他們的團長弗朗西斯無關。在橫濱基本被港口Mafia吞沒的情況下,還能把手伸這麼長,該說一句不愧是他們呢。先什麼都不做,等等吧,過不久策劃者就會坐不住找上門了。”

——也就是說守株待兔嗎?

“是。”她看著首領,應了聲。

“鈴歌最近就彆回去了,會有工作——”

他指的是α世界,首領對她的異能了如指掌。

“太宰先生,”她突然開口,音色清澈如透著光的湖泊,“你臉色好像不太好,沒問題嗎?”

太宰一怔,在陽光不能涉足的房間,青年略顯倦怠地低垂著鴉羽似的睫毛,語調緩慢而平靜,如積雪般的膚色,也似乎是一直都這麼蒼白。

他沒有被繃帶纏起的鳶色眼瞳靜靜地看著她,即使房間裡的燈光還很明亮,他的眼睛卻像是拒絕了光線的進入般,翻湧著濃鬱的黑暗。

“沒有哦。”接著他輕輕彎起淺淡的唇色,用被很好掩飾了的,仿佛呼吸般自然的聲音若無其事地回應,“我沒事。報告已經結束,你下去吧。”

“我明白了,”她頷首,“那麼——失禮了。”

說著這樣的話,她卻沒有遵照首領的指示離開,而是大步上前,一隻手撐在桌麵上,另一隻手越過辦公桌,摸了摸他被發絲和部分繃帶遮掩的滾燙額頭,抿緊了唇。

即使有時會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在他麵前,聰明維持著部下應有敬意,就算靠近也不過分涉足的鈴歌,似乎還是第一次因為他個人,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陡然闖入他視線的女孩的身影,使他出乎意料地睜大了眼睛。

沒有溫度的房間裡,唯獨她像是被柔和的陽光所包裹。刹那間,似乎也有星空灑下碎屑般珍貴的光芒,略微進入了那隻沉鬱的眼睛中,與黑暗交融著又寂靜地消失。

“我去叫醫生來。”鈴歌被他額頭溫度嚇了跳,心裡吐槽又不是不會說話的小孩子了,居然能這麼撐,嬰兒不舒服了,還能咿呀咿呀地哭兩句呢。

她轉身要走,被首領握住了手腕,從他手心傳來的力道,溫柔得就像是什麼也抓不住般。如果不是鈴歌等著他下文忘了拿開,稍一用力就能掙脫他。

“太宰先生?”

他像是想要看透她般地凝視著她,又好像什麼都沒想,時間不過短短一瞬,卻像是被拉成了長長的線,半晌的沉寂後,他妥協般地歎息。

“好。”他微笑著輕聲,“但是不要驚動其他人,讓清原醫生一個人進來。鈴歌,能暫時充當下我的肩膀嗎?有點累了,你知道暗門在哪裡。”

說到這裡,太宰疲乏地垂下眼瞼,輕輕顫動的眼睫,讓人想起於蒼穹墜落的黑色羽毛。

再怎麼說,是自己的上司,不能把他放著不管。

鈴歌乖巧地上前,抬起他手臂環繞過她肩部,一隻手摟著他的腰,扶著他站了起來。太宰在男性中算是比較高挑的了,她原以為會非常沉,還想著萬一扶不起來該怎麼辦呢,實際上,或許是因為太宰隻是輕微地靠著她,鈴歌突然察覺他瘦弱得有些過分了,似乎她扶著的是一捧白雪,或者一截枯木。

將太宰扶進臥室,她正猶豫需不需要照顧他歇下後再去醫務室,看穿她的想法,太宰不自在地彆開視線,聲線倒是和往常一樣的沒有波瀾:“已經足夠了。去清原醫生那裡吧。”

鈴歌舒了口氣:“我馬上回來。”

她展露笑容,出了房間。

清原靜是醫務室的總負責人,與首領的私人醫生。

一聽首領病倒,清原帶上醫藥箱,神色焦急地來到最上層,步伐比起鈴歌還要快幾分。

等給太宰昨晚一係列檢查,清原皺著眉頭打上吊瓶,首領並沒有睡著,他將手臂抬起畏光般遮住了眼睛,隻是看起來像是睡著了般,死了一樣地任他們折騰。

等做完這一切,清原把鈴歌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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