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1 / 2)

正文君那小婊砸正在梳妝打扮,您可以用強大的購買率把它砸出來他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紀熙,道:“我還覺得我這位哥哥出現在這裡奇怪呢。”

紀熙聽罷,臉色有些不自然,與此同時,心中微微有些詫異:紀沅今天怎麼了?

平時看他一眼都小心翼翼地……今天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

他麵帶微笑,仿佛才注意到紀沅,溫和地回道:“小沅,你彆誤會,我隻是聽說阿渙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過來看看。”

慕幼蘭提高聲音道質問紀沅:“我兒子怎麼不舒服你難道不知道嗎?!要不是小熙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的本事有這麼大!”

她的好教養都被紀沅給氣沒了,本來她就對紀沅怎麼看怎麼不爽——自己最喜歡的小兒子娶了這麼一個男人,恨得她捶胸頓足,可是又不能忤逆老爺子的意思。

於是,她對紀沅的刁難,一天比一天刻薄,今天終於徹底撕破臉皮。

誰知道紀沅並不像往常一樣唯唯諾諾不敢說話,反而倚在門框上,淡定地開口:“我老公不舒服,我當然知道。”

——“老公”這個詞,是紀沅剛從原主記憶中學會的。

一直沒說話的應舒渙忽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紀沅無視了應舒渙的視線,微微一笑,風輕雲淡開口:“不過我很好奇,紀熙怎麼比我這個合法伴侶還了解應舒渙,你倒是挺關心自己弟弟的丈夫。”

他歎了口氣,話裡有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應家的小少夫人呢。”

紀熙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然後抿著唇,飛快地看了一眼應舒渙:“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話沒說完,應舒渙麵色不快地警告紀沅:“紀沅,他是你哥,你說話注意點分寸。”

比起早上把自己從床上踹下來的暴怒,現在的應舒渙已經收斂了脾氣。

紀沅依舊沒給他一個正眼瞧,讓應舒渙莫名有些奇怪。

——他怎麼不哭也不鬨了?換做以前看到這個場麵,紀沅早就嚇得渾身癱軟,連連道歉了。

“好了。”應父出聲,打斷了應舒渙接下來要說的話,順便也用眼神示意慕幼蘭少說幾句。

慕幼蘭抿著唇轉過頭,極其惱怒,看到應舒渙臉色蒼白的坐在沙發上,美目含著淚水,又不忍掩麵。

紀熙輕輕地拍了拍慕幼蘭的肩膀,這一幕看在紀沅眼裡,讓他為已經死去的“紀沅”感到不值。

怎麼他們看起來才像是一家人?

自己站在這兒仿佛成了多餘的一樣?

紀沅稍稍一聯想,就知道曾經的“紀沅”在應家過得都是什麼日子了。

他見過不受寵的皇子,在皇宮裡過得連條狗都不如。

——曾經的“紀沅”,恐怕也是這個境遇。

應許坐在沙發上開口:“既然小沅回來了,那麼就把事情講清楚。”

紀沅聽罷,摸了摸肚子,默默吐槽:我還想吃飯呢……就不能吃完飯再講嗎?

他看著沙發上空出來的座位,十分自然的坐了上去,原本還打算翹個二郎腿,發現自己現在的身材限製比較嚴重,於是作罷,隻是換了一個更加輕鬆的姿勢,愜意地休息了一會兒。

卻不想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各自心裡都冒出了疑惑。

紀沅今天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剛才進門時就輕鬆地躲過了慕幼蘭砸門口的花瓶,動作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說話也從膽小懦弱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以前在應家的時候,紀沅永遠低著頭,十棍子打不出一句話,彆說是沒打招呼的坐下了,在應家,應父應母不讓他坐,他就絕不敢動彈一下。

哪像現在這樣,坐得心安理得,毫無壓力。

而且……

眼前的紀沅不但說話口氣變了,就連身上的氣質也變了。

隻是隨便往哪兒一坐,就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應許在生意場上打拚了十多年,隻在一些官場上身居高位的政客身上才體會過這種壓迫感。他在建京的地位已經無人能出其左右,就算是麵對政客,也從來沒感受過這麼強的威壓,就好像……

就好像一瞬間回到了封建王朝,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而自己隻是匍匐在腳下的庶民……

應許心裡一驚,暗自壓下這詭異的感覺,再看向紀沅時,眼神多了幾分複雜。

“你和阿渙到底也是夫妻,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解決,一定要動手動腳的?”

不由自主地,應許下意識主動和紀沅說話,倒顯得是跟紀沅彙報什麼似的。

而紀沅從來都是聽群臣上奏的,也沒覺得應許的態度有什麼問題,淡淡地“嗯?”了一聲,掀起眼皮看了應舒渙一眼。

動手動腳?

應舒渙沒有跟應許說實話嗎?隻是說他們倆打了一架?

難怪慕幼蘭雖然生氣也隻是砸砸東西,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下了迷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早就把紀沅套個麻袋抓起來打了,甚至整個紀家都要跟著倒黴,而紀熙現在也不能若無其事的站在這裡。

紀沅看了眼應舒渙,詫異他怎麼善心大發的做好事了?不會是有什麼把柄在原主手上吧?

結果看到了應舒渙跟紀熙“含情脈脈”的對視,紀沅瞬間就明白了。

是了,沈建成是自己名義上的舅舅,但他卻是紀熙的親舅舅,如果應舒渙承認是沈建成給自己下了迷藥,豈不是連累了他的白月光了嗎?

紀沅想明白這一點,瞬間一點負罪感都沒了。

“小沅,我不知道你跟阿渙之間有什麼不愉快的,值得動手。但你是阿渙的妻子,他如果有什麼做得不對的,你難道不能包容他嗎?”紀熙皺著眉開口:“阿渙到現在都還頭疼呢……”

“他懂得什麼包容?一天到晚喪著臉就知道給我們家找麻煩!不是吃就是睡,難怪胖的跟豬似的!”慕幼蘭氣得口無遮攔:“他眼裡還有自己這個老公嗎?今天敢打阿渙,明天是不是就敢打我們了?”

比起應舒渙,明顯是紀沅受傷更重。

被應舒渙那一腳踹地上,頭磕到了床頭櫃,現在烏青一片。

現場有四五個醫生,沒有一個人來詢問過他的傷口。

慕幼蘭越說越氣,瞪著紀沅的雙眼都快冒火了:“早就說過這種小門小戶出來的人素質就是低!沒讀過幾天書倒是學人家想要麻雀飛枝頭變鳳凰,打彆人的主意我不管,但是敢打我兒子的主意就不行!這婚必須離,應許,你給我去跟老爺子說清楚,我兒子不能受這委屈,他要什麼女人沒有,非要跟個窩囊廢在一起?!”

這話把紀熙也給罵進去了,紀熙的臉色瞬間尷尬不少。

慕幼蘭一氣就掉眼淚:“當初我說什麼都不同意紀沅嫁進來,什麼救命之恩,誰知道他們家是不是算計好了要拉我兒子下水,紀沅他爸那條賤命值幾個錢?要用我兒子一輩子的幸福來賠?他們不就是想要錢嗎?一千萬夠不夠?五千萬夠不夠?!”

“幼蘭!”應許提高聲音,製止了慕幼蘭繼續說下去。

“慕阿姨說得對。”紀沅在記憶中找到了對慕幼蘭的稱呼,接過話:“應舒渙要什麼女人沒有,不必和我在一起。”

慕幼蘭被他這句話裡的意思給震住了,下意識開口:“你什麼意思?”

紀沅的食指敲了敲沙發扶手,十分誠懇地開口:“離婚吧。”

他內心默默地吐槽:孤堂堂大周朝的皇帝,要什麼女人沒有,什麼女人沒見過。是三宮六院不香嗎?我非要跟你搞斷袖?

話音剛落,屋裡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應舒渙直起身,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

紀熙緊緊地抓著衣服,以免露出太驚喜的表情。

紀沅這句話說得太離譜了,怎麼看都不像是從他嘴裡能冒出來的。

紀家就像吸血藤一樣牢牢地抓著應家不放,紀沅怎麼可能會提出離婚,他們紀家不是巴不得一輩子都纏著應家嗎?

好吃懶惰,愛慕虛榮,不思上進,這不就是你們紀家嗎?

舍得放過應舒渙這個金龜婿?

因此,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是不信,甚至覺得這是紀家的什麼新手段。

慕幼蘭和應舒渙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們紀家又想搞什麼幺蛾子?婚,是老爺子要你們結的,彆假惺惺地在我們這兒說離婚,轉頭就去老爺子那兒告狀說我逼你的。”慕幼蘭遲疑著說完。

應舒渙隨即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紀沅,你又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

紀沅聽完,內心吐槽了一句:真不愧是母子。

戲真多。

——這是他剛從記憶中學會的網絡詞彙。

看紙條上麵短短幾句話,透露出無限求而不得的情思,紀沅有點兒驚訝:怎麼,原主不是喜歡應舒渙的嗎?這個陸覺行又是誰?

看來,自己從原主的記憶中得到的消息是錯誤的。

難道,原主其實不喜歡應舒渙,心中喜歡的另有其人?

這是什麼他愛他,他愛他,他又不愛他,他們以為他愛他的爛俗話本?

紀沅腦子裡不由浮現出了四個大字:貴圈真亂。

當然,他也沒有資格說人家貴圈真爛,他前世做皇帝的時候,搶了自己的皇嫂當貴妃,簡直罔顧人倫……才是真真正正的貴圈真亂……至少被文史學家罵了幾百年……

紀沅不由啞然,想到其中不為人知的內幕,他也付之一笑:死都死了,還在乎解釋什麼,他當初敢做這個決定,就不怕自己遺臭萬年。

更彆說還有那些皇家辛秘,什麼狸貓換太子、禍亂皇室血脈、太子和皇帝的妃子……

紀沅一邊在心裡默默吐槽一邊把那張紙重新夾回日記本中,畢竟這是原主的遺物,他不好意思弄丟。

收拾好行李,紀沅把箱子提起來下樓。

沒走兩步就氣喘籲籲,他隻好暗中運起內力,減輕自己手中的負擔。

不得不說,有武功傍身就是好,原本沉重的行李箱忽然之間就輕了不少。不過現在這幅身體的狀況實在太差了,如果不是他迫切要離開應家,他一定會坐下來好好檢查一下。

現在還沒有診脈,紀沅憑本能察覺到他的身體虛浮無力,體弱多病,是早衰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