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漆燈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是這樣沒錯。”
“太可惜了。”唐峭又是一聲輕歎,滿臉不舍地將天宇開霽遞給他,“既然如此,我留著也沒用……還是還給你吧。”
沈漆燈聳了聳肩,慢吞吞地從她手中接過劍。
唐峭安靜看著他,也不著急,待他將劍掛回腰側,才開口道:“現在劍都還給你了,那我們之前說好的利息,是不是也該重新算一下?”
“當然。”沈漆燈語調輕快,“你還想要什麼?儘管說。”
“唔,我想想……”唐峭做出沉思的模樣,突然微微傾身,抬眸注視沈漆燈,“那就十壇談風月吧?”
沈漆燈微頓:“什麼?”
“十壇,談風月。”唐峭認真看著他,唇邊似有一絲笑意,“畢竟沈師兄是清光峰主的親傳弟子,十壇談風月,對沈師兄來說,應該不難吧?”
這是她第一次喚他“師兄”。
沈漆燈垂著眼睫看她。
少女的肌膚瑩白細膩,睫毛纖長而柔軟。眼尾微微下垂,看起來溫順無辜,眼神卻充滿挑釁,鋒芒逼人。
沈漆燈笑了:“也不是不行。”
這個熟悉的句式……
唐峭眼底閃過一絲了然,繼續等他說下去。
“但談風月畢竟是師父的寶貝,你要我一次拿十壇出來,多少也有些困難。”
沈漆燈微微歪頭,表情很是為難,配合那極其漂亮的五官,非常具有迷惑性。
果然,又開始講條件了。
唐峭毫不意外:“你的意思是?”
“一次一壇,分十次給你。”沈漆燈與她對視,仿佛在征求她的同意,“這樣可以嗎?”
唐峭當然不會說不可以。
對她來說,無論是一次還是十次都沒有區彆,反正已經被他盯上了,而她也很樂意和他進行一些更“深度”的交流。
——連同上輩子的舊賬一起。
“好。”唐峭伸出一隻手,“成交。”
看著她白皙纖巧的手,沈漆燈揚起嘴角,也伸出一隻手,慢慢握了上去。
*
次日,天樞向全體弟子開放了曆練申請。
曆練地點在九疑山,這裡有個剛發現不久的秘境,叫窮玄秘境,據傳是已故人皇當年的藏寶地之一。
眾人聽說了這個傳聞,紛紛爭先恐後地跑去申請,就連不少剛入門的弟子都躍躍欲試。但曆練規定中明確表示不建議修為較低的弟子參加,如果一定要申請,必須先通過各自峰主的同意,且在申請通過後領取一張傳送符,才能進入窮玄秘境。
這個傳送符不是普通的傳送符,而是由時晴峰主親自製作,可以在危急關頭將使用者瞬間傳送回天樞的保命符。
終於等到這一天,唐峭二話不說,直接去找司空縉批申請。
“你也想參加?”司空縉有些驚訝,“你這個修為恐怕不行吧?秘境裡可不止有我們天樞的人,還有很多其他門派的修士,到時候隨便一個散修就能吊打你,那滋味可不好受啊。”
唐峭並不擔心這一點。
距離她進入天樞已有半月,這半月來,她的修為每天都在大幅上漲,用“一日千裡”來形容也毫不誇張,再加上她在刀法上進步神速,想要速通這個秘境已經不成問題了。
以免麻煩,她用術法隱藏了自己的真實修為,所以在彆人眼裡,她和天樞其他的普通弟子並沒有區彆。
唐峭:“廢話少說,趕緊簽條子。”
“……”司空縉無奈歎氣,“罷了罷了,女大不中留。”
什麼鬼。
唐峭一臉無語地看他在竹簽上簽字。
簽完後,司空縉仰頭喝一口酒,突然又問:“對了,你打算帶什麼武器進去?”
唐峭淡定道:“手。”
司空縉:“……”
“怎麼說也是我的徒弟,你這也太寒磣了。”他一邊搖頭,一邊將掛在腰間的如晦刀取下,“把這個帶上吧。”
唐峭接住刀,有些意外:“你要把如晦給我?你不怕我弄丟了?”
“誰給你了,是借,借好嗎?”司空縉糾正她,“而且你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可能連一把刀都看不住?要是真把刀丟了,你也彆回來了,直接去給玄鏡當徒弟吧。”
唐峭點點頭:“好啊。”
說著,抱著刀扭頭就走。
司空縉見狀,頓時慌了:“哎,我開玩笑的!我真的是開玩笑的啊!”
唐峭當然知道他是開玩笑的。
但她也沒搭理他就是了。
她帶著竹簽,去陸風堂申請曆練。
陸風堂裡擠滿了人,負責登記申請的幾名弟子忙得焦頭爛額,見她拿著簽了名的竹簽過來,也沒多問什麼,直接給了她一塊銅製的令牌和一張傳送符。
“這個傳送符隻能把你從秘境傳回來,不是讓你往返兩頭跑的,可不能亂用啊。”
“知道了。”唐峭收下令牌和傳送符便轉身離開。
她前腳剛走,幫她登記的弟子便抽出一張紙,在上麵唰唰寫下幾個字,接著將其疊成紙鶴,掐了個訣,送出陸風堂。
紙鶴撲棱翅膀,一路飛上了清光峰,飄飄搖搖,最後被一顆石子打落下來。
沈漆燈伸了個懶腰,拆開紙鶴掃了一眼。然後慢悠悠起身,愜意地向山道走去。
“秘境啊。帶點什麼好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