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即刻動身,唐峭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微一側頭,果然對上了沈漆燈的目光。
沈漆燈輕輕一笑:“所以這次我們又是平手了?”
唐峭想了想:“嗯。”
她沒有像往常那樣說些挑釁的話,隻是安靜地應了一聲,透出些許反常的意味。
沈漆燈耐心地注視著她。
過了許久,唐峭突然開口:“從空中墜落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沈漆燈有些意外:“很暢快?”
唐峭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沈漆燈興致盎然地看著她:“你呢?”
唐峭彎眸笑了:“我也是。”
她很少露出這樣的笑容。臉上沒有任何算計與防備,眼眸清澈如水,仿佛隻是在平淡地說出內心所想,雖然過於平淡,卻又透出一絲動人。
說完這句話,唐峭轉身離去。
沈漆燈靜靜看著她的背影,半晌,輕輕按上自己的胸膛。
奇怪的跳動。
他在雀躍什麼?
*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天樞。
眾人各自回去後,崔黎立即去見回雁峰主。
燈火通明的大殿內,回雁峰主坐在主位上,正在翻閱其他夜行使送來的資料。見到崔黎,她放下手中書簡:“何事?”
“拜見峰主。”崔黎行了一禮,“之前留在安樂村的李子秋三人回來了。”
“哦?”回雁峰主眼睛一亮,“他們情況如何?有無受傷?”
“沒有。”崔黎頓了頓,“隻是……”
“你受傷了。”回雁峰主視線微垂,準確地落到他的右腿處。
“……是。”
回雁峰主起身,走到崔黎麵前,微微俯身,指尖在崔黎的腿傷處稍作停留。
她眉頭一蹙,神色頓時凝重:“這個劍傷……”
崔黎沉聲道:“和之前慘死的五名駐外夜行使的劍傷極為相似。”
“是同一套劍法。”回雁峰主語氣篤定,“雖然落在你身上的劍招與之前那五人相比差了不少火候,但從傷口的走勢來看,這就是同一套劍法。”
崔黎想起荊小玉揮劍時的姿態,內心一陣複雜。
“快坐下,把你遇到的事情一一說與我聽。”回雁峰主立即轉身回到座位,抬手拍拍一旁的桌案。
“是。”崔黎收回思緒,走了過去。
*
時光飛逝,轉眼便到了入門小考這一天。
唐峭沒有做任何準備,每天依然雷打不動地練刀、打坐,期間還服用了崔黎送來的三顆聚靈丹,修為穩步上升。
崔黎告訴她,這是完成安樂村任務應得的獎勵,除了她,沈漆燈、殷雲和殷曉都各有三顆聚靈丹。
這些聚靈丹是由回雁峰主提供的,唐峭聽說了這件事,第一反應就是後悔。
早知道回雁峰主這麼大方,還這麼闊氣,她當初就應該死皮賴臉地拜回雁峰主為師。
許是她眼裡的嫌棄太過明顯,崔黎離開後,司空縉便不客氣地質問起她來。
“你剛才那是什麼眼神?該不會是嫌棄為師吧?”
唐峭:“有這個意思。”
“好啊,你個小丫頭還敢嫌棄我?”司空縉戳了戳她的額頭,“也不看看你的刀法是誰教的!”
“是你是你,都是你。”唐峭語氣無奈。
“你清楚就好。”司空縉提起酒壺喝了一口,沒好氣道,“我還沒嫌棄你這麼多天沒去拿談風月呢,你是不是又想糊弄我了?”
唐峭振振有詞:“我隻是在忙著準備入門小考。”
司空縉斜睨她一眼:“吹,繼續吹。”
唐峭懶得理他:“廢話少說,我該走了,再拖就遲到了。”
入門小考在開始之前要先點名,如果過了點名時間還沒有出現,就會自動取消該名弟子的小考資格。
唐峭雖然不是很想參加,但走個過場還是可以的,畢竟贏了有獎勵,不拿白不拿。
“去吧去吧,贏了算你自己的,輸了也彆報我的名字。”司空縉態度隨意,“對了,要我去給你撐場嗎?”
這個人,剛還說過輸了彆報他的名字,這會兒又要去給她撐場。
還能再矛盾一點嗎?
“不要。”唐峭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你去隻會影響我發揮。”
“好吧。”司空縉並不強求,往後一仰,又躺了回去,“那我繼續睡了。”
唐峭揮揮手,獨自離開了浮萍峰。
入門小考設在主峰的考校道場。
此時正值朝日,陽光普照,道場上站滿了人,除了過來圍觀的內外門弟子,今年新入門的弟子都站在擂台之上,一個個或緊張或激動,正在接受長老的點名。
唐峭環視一周,很快在人群中發現了殷雲和殷曉。
還有許久未見的唐清歡。
唐清歡似乎正在找人,突然對上唐峭的目光,她神色一慌,連忙收回視線。
唐峭沒有興趣和她眼神交流,也移開了視線。
她閒來無事,轉而將目光投到擂台下方,慢慢觀察起那些圍觀的弟子來。
好像沒什麼熟悉的麵孔,除了一個孔正芸……
唐峭目光梭巡,隨意地掃視著,突然停頓,定在一個熟悉的身形上。
黑衣墨發,眉眼優越。
沈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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