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峭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沈漆燈的親吻太過突然,讓她毫無防備,以至於她連一點抗拒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侵入了自己的領域。
她能嗅到他的氣息,冰涼而甘冽,像融化的雪水,在她的鼻尖縈繞。
是很好聞的味道。
唐峭懷疑自己不清醒了。於是她狠狠咬了沈漆燈一口。
她咬在他的舌尖上,血腥味迅速蔓延,唐峭感覺到有粘稠溫熱的液體流淌出來,應該是沈漆燈的血。
但沈漆燈卻毫無反應。
他依然低垂眼睫,安靜地吻她,一點點品嘗她的味道,神色專注而投入,仿佛她美味得令人著迷。
唐峭沒有再咬他了。她開始與沈漆燈互相探索,舌尖細致地糾纏,濃霧掩蓋了他們的身影,一片寂靜的雪白中,隻能隱約傳出一點細微的、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停了下來。
不是因為足夠了,而是因為唐峭感到呼吸困難。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呼吸也略微急促,掐住沈漆燈的那隻手依然搭在他腰上,指尖卻很柔軟,遠不如之前用力。
“這就是你要做的事?”她抬眸看向沈漆燈,語氣很快冷靜下來。
沈漆燈伸舌舔去她唇邊的血液,輕聲問道:“超出你的底線了麼?”
唐峭沒有回答。
和上次的撕咬相比,這個吻顯然更加輕柔。
也更加纏綿。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回應他。也許是因為不甘落後,也許是因為感覺很好……她無法分辨這其中的原因,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並不排斥這樣的接觸。
這一點,應該會讓沈漆燈非常失望。
唐峭隱約想笑。她平靜地看著沈漆燈,眼中的迷離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刀刃般雪亮的光芒。
“你想挑釁我?”
沈漆燈定定地凝視她,若有所思道:“看來還沒到底線。”
他又低下頭,開始細細啄吻唐峭的眼睛。
睫毛傳來細細的癢意。
唐峭眼睫微顫,心跳再次加快,她一把扯住沈漆燈的衣襟,強行打斷他的動作,低聲問:“你在做什麼?”
沈漆燈輕笑:“我在履行我們的賭約。”
“賭約已經結束了。”唐峭靜靜地看著他,“彆得寸進尺。”
沈漆燈安靜地與她對視。
唐峭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中有種黏稠的情緒,危險、灼熱,勾纏著與她交織輾轉。
半晌,沈漆燈輕輕笑了。
“好吧。”他鬆開了她。
唐峭也收回搭在他腰上的那隻手,並下意識摸了摸指尖。
總覺得……有點發燙。
她側眸看了沈漆燈一眼,發現對方正在整理衣襟,察覺到他的視線,他也看了過來。
“看什麼?”
唐峭:“看狗。”
沈漆燈勾了勾唇角,惡劣道:“那你剛才豈不是咬狗了?”
唐峭:“……”
臉皮真厚。
她非常乾脆地翻了個白眼,開門見山地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漆燈語氣自然:“是崔黎叫我來的。”
崔黎?
唐峭百思不得其解。
崔黎明明已經將這個任務交給她了,又把沈漆燈叫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那崔黎來了嗎?”唐峭又問。
沈漆燈微微歪頭:“他來不來很重要?”
唐峭覺得有點古怪。
這句話像是試探,但他的語氣有點奇怪,又不太像試探。
而且唐峭也想不出試探這件事的意義何在。
但因為對象是沈漆燈,所以她還是選擇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重要,也不太重要。”
沈漆燈看了她一眼。
“看來你很想見到他。”他遺憾地輕輕歎息,“可惜……”
他拖長尾音,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和她的回答一樣模棱兩可。
唐峭冷笑一聲:“不用你透露,我很快就會知道……”
話音未落,一個龐然大物突然出現在她的背後。
沈漆燈眸光微閃,立即伸手將唐峭拉過去。
二人站在茫茫白霧中,看著那個巨大的、詭異的生物從他們麵前走過,濃霧遮住了它的全貌,他們隻能窺見到一點灰色的皮毛。
那是一個又高又粗、覆滿灰毛的東西。它看起來應該是腿,因為它的下麵還連接著肉色的爪子,這隻爪子也很巨大,呈鉤形,指甲細長而尖銳,看起來非常鋒利。
唐峭放輕聲音,用隻有沈漆燈才能聽見的音量問:“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