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淮吃得根本就停不下來,好不容易抽空點了點頭,含糊說了一句:“好吃。”
怎麼會這麼好吃呢?
究竟曾經發生過什麼,讓她突然之間有了一手這麼好的廚藝?
當年她在廚房裡手忙腳亂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夏景淮還記得,她一臉理所當然地指揮著他去做飯的樣子,她說過,她這一輩子都不要學會做飯,這樣就可以有人一輩子做飯給她吃了。
夏景淮被熱熱的麵湯熏紅了眼眶,像她這麼懶得下廚的女孩子,這得是在多無助的情況下,才會學得這麼一手好廚藝啊!
這次何夕煮了三碗,爸媽一人一碗,多出來的一碗她親自給隔壁的夏奶奶送過去了,總不能自己一家人在這兒吃好吃的,把人老太太一個人撇下的道理。
等她送完麵前,回到家的時候,何耀國已經把一整碗麵條都吃完,端著碗在喝湯了,見到何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實在是太好吃了,一下沒忍住口就全吃完了,吃得太快都還沒嘗出味道呢,裡邊還有不?我想再吃點兒。”
“沒了沒了,晚上吃太多了對胃不好,待會消消食再去睡吧,以後還給你們做。”
曹美鳳也好奇地問:“小夕你什麼時候學會的煮麵啊,還煮得這麼好吃?”
何夕隨口說:“就是在國外的時候啊,想家的時候就煮個麵吃,煮多了就會了唄!“
曹美鳳立刻忘記了這麵有多好吃,立刻心疼地抱了抱她:“可憐見兒的,以後咱在家裡,哪兒也不去了,媽媽天天給你煮麵吃。”
因為有自家孩子什麼都是最厲害的光環在,誰也沒覺得何夕這樣隨便煮煮就能煮得那麼好吃的廚藝是多麼的逆天,反正啊,很輕鬆地就接受了這個設定。
吃碗麵,曹美鳳去洗碗,洗完了拉何耀國出去遛彎,好消消食。
何夕找出醫藥箱,翻出消腫化瘀的藥膏,沒好氣地站到夏景淮的麵前:“手拿來,給你塗藥。”
夏景淮乖乖地伸出手。
何夕的語氣雖然有點不好,但手下還是很溫柔的,一點一點小心地給他的手抹著藥:“待會洗澡的時候記住不要碰水,以後彆這麼傻了,彆人叫你乾什麼就乾什麼。”
“小夕。”夏景淮溫柔地喊她,“我隻是不想讓彆人覺得,我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保護你。”
“這是什麼鬼話,難道掰手腕贏了就有資格了?”
“我不想被他比下去,我想要讓他們看到,你選擇的人是最好的。”夏景淮帶著點委屈的語氣說,這是男人之間一種微妙的較量。
何夕手下用了一點兒力氣:“誰說我選擇你了!”
夏景淮疼得驚呼一聲,卻低低地笑了:“小夕,雖然你在罵我,但我知道你的心裡是關心我的,我,我很高興。”
何夕默默地給他抹完藥膏:“好了,先彆碰什麼東西,等藥膏先吸收了。”
說完把醫藥箱收了起來,放回原處,再走回來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眼睛剛開始看不見的時候,很辛苦吧?”
夏景淮一怔,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也還好了,習慣了就不覺得怎麼樣了。”
何夕呼出一口氣:“好了,我送你過去吧,再不回去,夏奶奶該擔心了。”
夏景淮現在住在對麵,跟夏奶奶住在一起,能夠隨時照應到他,老人家心裡也安心。
第二天早上起來,何夕找了一條深色的絲巾,疊成長條狀,綁在了眼睛上,眼前立刻一片黑暗,感覺也變得奇怪起來,原本熟悉的房間,似乎一下子就變得陌生起來了。
她摸索著下床穿上了鞋子,一點一點慢慢地向門口走去。
看不見的時候,對距離和方向的判斷好像也失誤了,明明以為幾步路就可以走到門口,結果走了好久都還沒到,直到雙手觸到牆上,才知道她以為自己走的是直線,實際上早已經走偏了。
想起夏景淮每次走路都能準確地走到他想要去的地方,他是怎麼做到呢?
看不見的麻煩還遠不止如此。
何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摸到了衛生間,結果一抬手,“嘩啦”一下,把上麵的瓶瓶罐罐都打翻了。
廚房裡的曹美鳳聽到響聲趕緊跑過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然後就看到何夕用絲巾蒙著眼睛,正在洗臉池裡摸索著把東西一樣一樣撿起來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