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艱難地半撐起身體,伸手在空中晃動了幾下,喃喃自語:“天黑了嗎?我這是在哪裡?”
她抬起手,似乎想要揉一下眼睛,卻觸碰到了傷處,疼得渾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然後立刻想起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她好怕地全身縮成一團,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膝蓋,不斷地往角落裡擠:“不,這不是真的,我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
可是雙眼劇烈的疼痛在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的,切切實實地發生過,家中遭逢巨變,她親眼看到了爹娘、還有爹爹的徒弟們,寧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都死在了匪徒的手中。
大師兄趁亂把她救了出去,可是在被追殺的途中,大師兄也命喪匪徒之手,而她也在匪徒手中的利刃砍過來的一瞬間,滾落懸崖,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她的眼中最後看到的場景,就是一根尖銳的樹枝,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劇痛之中,是一片鮮紅的血色。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麼了?”何夕不顧疼痛,急切地去觸摸自己的雙眼。
然後似乎有人抓住了她的雙手,她在拚命地掙紮:“放開我,我的眼睛到底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瘋狂起來,歇斯底裡地哭喊著:“不,我不相信,你們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這裡的都是壞人,他們全都在騙她,她要離開這裡。
何夕緊閉著雙眼,張開雙手開始跌跌撞撞地跑了起來,忽然像是絆到了什麼東西上,重重地摔了一跤,她不甘心地立刻爬了起來,轉個身又繼續跑,沒幾步又撞在了柱子上。
她就像是一隻困獸,在方圓幾步的困境之內,左衝右突,一次又一次地撞得頭破血流,卻怎麼也找不到出路。
其實這完全是無實物表演,何夕的周圍隻是一片空地,既沒有跟她搭檔的人,也沒有任何阻擋她的物件,可她卻把一次次被絆倒,撞上各種物體的情景演得栩栩如生,考官們簡直都在懷疑,在她的身邊是不是真的有那麼些東西,隻不過是隱形了他們看不見而已。
在最後一次被絆倒之後,何夕終於爬不起來了,她趴在地上,雙手握拳猛地捶打這地麵,嚎啕大哭起來。
哭鬨了一陣,她漸漸地露出了心如死灰的神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全身上下沒有了一絲鮮活氣,就好像趴在這裡的隻是一具屍體。
隨後,她的神情漸漸變得堅毅起來,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讓她的身體又重新充滿了力量,她掙紮著,一點一點,艱難地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站穩了身體,麵朝東方,握緊了雙拳。
那像一塊岩石一樣□□的背影,顯露出她勢在必得的決心。
通常在這種心理變化極大的鏡頭中,演員的眼睛要起到很大的作用,很多人都是會通過眼神的變化來演繹這種心理的變化。
但在演出這個場景的整個過程中,何夕都是閉著眼睛的,因為她要演出一種眼睛受了重傷的狀態,所以完全不能依靠眼神,就隻能用肢體語言和神態去表達。
而她,也確實把這個階段中的寧溪給演活了。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柴俊導演,也對她的這段表演非常滿意,在結束的時候,忍不住給了她一陣掌聲:“演得很好,你辛苦了。”
總的來說,柴俊對她比對顧欣妍是更滿意的,何夕的演技不比顧欣妍差,而且更年輕,表演更有靈氣,更接近他自己心目中那個寧溪的模樣。
何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麵試官的方向鞠躬道:“謝謝,我不辛苦。”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就進行下麵的廚藝考核了。”
廚藝考核那邊是由副導演王啟娟負責的,王啟娟一直就是拍攝美食節目的,見慣了大廚名廚,可以說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一個人的動作裡有沒有名廚的風度,她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柴俊甚至想過,如果這個何夕的廚藝實在是拿不出手,在王啟娟那邊通不過的話,他一定要讓何夕去新東方學上一個月,然後讓王啟娟再給她一次機會。
“沒問題,現在就可以開始了。”何夕自信滿滿地說。
“那好,就在隔壁,現在就過去吧!”柴俊說著,自己也站了起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