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9 養在深閨人未識(1 / 2)

書閣內多出了一股子異香。

明燈趴在桌上,枕著手臂瞧著眼前和諧的一幕。

姐姐喜歡看醫書,所以小姐在指點她……明燈聽著她們二人的對話,微微打了個哈欠。

明明每一個字她都聽的清楚,可連在一起便不明白了,隻有偶爾幾個藥草的名字從姐姐口中蹦出來時候她眉頭一挑。

明燈側過頭去看著那本厚厚的生字古韻。

輕輕歎息,小丫頭咬唇不語。

她不是學習的料子。

姐姐這般聰穎的人才更適合在小姐的藥房幫助她……至於說自己……隻要負責照顧小姐的日常起居便好,也用不著學那麼多文化。

她不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因為小姐便是女子,隻是……她沒有那麼大的願望,是一個目光短淺的孩子。

明燈歪著頭,看著杜七和白玉盤。

若是自己能一直侍奉小姐起居,月姐也在自己身邊幫助小姐行醫……那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明燈腦海中閃過一個綠衣姑娘。

是了。

也不能少了翠兒姐才是。

原來不知不覺的,她有了那麼多重要的人。

書閣,火石溫暖,屋內多了一股奇特的香氣,明燈對於這氣息早就最熟悉不過,她起身走到杜七麵前,取出手絹輕輕擦拭著杜七的鬢角,也不說話,直到杜七與白玉盤講完一段,才小聲說道:“小姐,屋裡熱,把衣裳脫了吧。”

杜七站起來,明燈便順勢幫著杜七解開花襖,將其抱在懷裡。

白玉盤看著妹妹那熟悉的動作,眼裡是些許欣慰。

她有想過在杜七身邊的侍女會是怎樣的幸福,卻沒想到這份幸福落在了妹妹身上……那便是等同於落在了自己身上。

明燈褪下了花襖,身上就剩下了女兒家的貼身衣物,好在她還穿著一件白色內襯,有些像是望海店的舞女,不算失禮。

明燈抱著杜七的衣裳,忍住了埋頭上去猛吸的欲望。

褪了衣裳,杜七手腕處的花瞳暴露在眾人視線之下。

“花瞳……”白雲盤驚訝的看著青蛇那纏在杜七身上,仿若喝醉的樣子,心想花瞳說喜歡的人原來是七姑娘……怪不得。

“花瞳還真是喜歡七姑娘。”白雲盤說道。

“還是你照顧要好一些。”杜七說道。

白玉盤不明白杜七的意思,卻還是點點頭。

此時,明燈胸前的蓮花隱隱閃著微光,在火石下不是那麼明顯。

明燈眨眨眼。

她以為是因為血脈覺醒的緣故所以可以看到許多人看不到的東西。

現在就很奇怪。

小姐身旁沒有什麼特殊,是最普通的模樣,反倒是她姐姐……明燈可以看到些許朦朧的煙息自姐姐身上散發出來,其中一縷不斷融入青蛇體內。

有些奇怪,卻也不知該怎麼問。

“玉兒。”杜七道。

白玉盤過了一會,才反映過來杜七在叫她。

總歸是新名字。

“你喜歡這個名字嗎?”杜七問。

“公子所賜,何來喜不喜歡的說法。”白雲盤搖頭。

杜七看著她,覺得這孩子相比於明燈,要成熟太多,就像一個小大人……她不討厭,卻更喜歡明燈那傻兮兮的樣子。

杜七認真說道:“若是不喜歡,我教景天改。”

白雲盤心中歎息,平靜說道:“回姑娘,我喜歡。”

杜七知曉她的心思,也沒打算逼她,這般口不對心的孩子她見得多了。

“我們換個話題。”杜七麵上起了幾分興趣。

若是早熟的孩子……十三,也到了能入望海店的年齡,說不得……能給她些許的樂子。

“七姑娘請說。”白玉盤恭敬道。

杜七咳了一聲,問道:“你喜歡景天嗎?”

明燈看向姐姐。

“喜歡。”白玉盤絲毫沒有猶豫。

明燈震驚、著急,杜七卻輕輕歎息。

這般利落,自然不會是她認為的那種喜歡了。

“公子是個好人。”白玉盤認真道。

“我知道他是個好人,海棠的孩子,在我看來無論什麼樣子都是好人。”杜七說著,看向白玉盤,說道:“比起我們這一世的幾次見麵,你變了許多。”

這一世?

自己該是聽錯了……姑娘方才是想說什麼?

她也不好反複詢問,說道:“公子是很溫柔的人。”

杜七不置可否。

她不覺得白景天溫柔,隻覺得他傻兮兮的,畢竟,白景天從那個滿口小爺的乖戾混子變成這般模樣可以說都是杜七一手調教出來的。

每個人眼中的人皆是不一樣的,就好像此刻杜十娘眼中的杜七和其他人眼中的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杜七對白景天的看法不同不代表她不理解白玉盤的感受。

從一個處處謹慎、低微自卑的孩子變得願意接受旁人的善意,是白景天的功勞。

一個半妖每日親手做飯,處處替著她著想……任誰也不可能沒有一丁點改變。

尤其在白玉盤深知自己毫無價值的情況下。

現在更是得到了公子賜“姓。

“有名字是很讓人高興的事兒,對吧。”杜七眨眨眼,使了一個略顯俏皮的眼色。

白玉盤微微一顫,用力點頭。

火光映照下,明燈欲言又止,看著懷裡杜七的衣裳,垂下眼簾,不知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有些許腳步聲傳來,杜七和白玉盤同時看過去。

轉角,一襲白衣映入眼簾。

“先生,午飯快……快……”白景天說著,忽的卡殼,一時間要說什麼東西便都忘的一乾二淨。

白玉盤起身做婢女禮,恭敬喚了一聲:“公子。”

“……”

杜七有些奇怪的揮揮手,白景天這才反應過來,扭過頭去,急著道:“先生,午飯大概還有一刻鐘多一些的時間,你和丫頭們差不多可以收拾一下來樓裡了。”

“我知道…了?”

杜七話還沒說完,白景天便逃似的離開,弄得她很是奇怪。

“他怎麼了?”杜七轉頭問。

白玉盤疑惑的搖頭。

以往她見到的公子是溫和、自信,偶爾目露精光的那種,還是第一次見到公子這般失態的樣子……

杜七倒是經常見。

所以,她和白玉盤對白景天的印象才是兩個極端。

明燈視線落在杜七那薄薄的內襯之上,記起了翠兒姐與她說的話,便在心裡給這位白公子打了一個“五陵子”的標簽,心道小姐的學生也沒有她所想的那般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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