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0 血脈也有各種不重要的規矩(1 / 2)

白景天很驚訝,那時候先生問他想要什麼,他告訴先生自己想要學鳧水,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平日裡連先生的麵都見不到,便早就將這件事兒忘了……

“先生你還記得呢。”白景天道。

杜七說道:“我不該記得?又不是多久之前的事。”

白景天也習慣了杜七的邏輯,回答她的問題:“先生,我還不會呢。”

杜七眨眨眼,看著麵前的少年,似乎在想他是怎麼理所當然說出這種沒出息的話的。

不愧是海棠的孩子。

杜七輕輕點頭,旋即道:“一點進展都沒有?”

白景天回答道:“沒有,先生,我每日除了學醫,還要修煉,實在是沒有什麼時間。”

“練個憋氣能要多久?”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先生,我是兔子。”白景天認真道。

“你是一半的兔子。”杜七也認真道。

白景天理所當然道:“先生,兔子都是怕水的。”

杜七微微抬頭:“就和你不討花瞳喜歡一樣?”

白景天想起了花瞳那愈發猛烈的毒性,打了個哆嗦,說道:“算是吧。”

兔子怕蛇,某種意義上比畏水還要更嚴重一些。

杜七見白景天忌憚的看著她的手臂,將袖子捋上去,露出白皙精致的手腕:“花瞳交給玉兒了。”

白景天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看向杜七:“玉兒?”

先生這就和那孩子變得如此親密了?

“不是你給起的,叫白玉盤?小丫頭可不是那麼喜歡這個名字。”杜七平靜說道。

白景天苦笑:“都是常平憐那個女人……罷了,定下來的也的確是我。”

“沒事,她用一用也就習慣了,你平日裡多叫一叫她的名字。”杜七說道,她覺得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著像她一般完美的名字的。

白景天說道:“先生,怎得問起這種小事了。”

“小事?我答應過要教你,就不是小事。”杜七說道。

白景天撓撓頭,不置可否。

“你還不如明燈呢,她是狸花,都不畏水了。”杜七說道。

白景天攤手:“先生,你也說了,她是半隻狸花。”

“瞧你那點出息。”杜七歎息,若是海棠還在,看到她兒子這般模樣,定是會生氣的。

白景天聽著杜七的嗔怒,心下一顫。

先生……和十姑娘當真是愈來愈相似了。

以往先生可沒有這般靈動。

白景天的視線落在窗外的落雪上,側著臉說道:“先生既然提起,我從今兒開始繼續練就是了。”

“嗯。”杜七點頭,說道:“正巧我去了你姐姐那兒……這幾日便讓柳姐姐教我鳧水的事兒。”

“先生,我能不能問一下,你都忘記幾個月了,怎麼忽的又想起了?”白景天問。

杜七沒有回應,一言不發的看著白景天。

明明她一個字都沒說,白景天卻感覺到一股子撲麵而來的幽怨,吞了口口水,尷尬一笑。

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又讓先生不高興了,可出現這種問題,總歸是他的錯沒跑了。

杜七自然是在埋怨,白玉盤居然那麼貴的事情。

“行了,我還有一件事問你。”杜七說道。

白景天正襟危坐,等待著杜七開口。

“景天,淮沁的竹林裡住人嗎?”杜七問。

白景天一怔,回過神來說道:“先生,淮沁那十裡竹林的位置多數背陽,不是居住好去處,即便有人……也都是去遊玩的姑娘,那一段碧翠附近的姑娘都是住在淮水邊的。”

“我知道了。”杜七解決了疑惑。

“先生……”

“你又要問我為什麼要問了?”杜七看著他。

白景天一怔。

“我想去那竹林看一看。”杜七說道。

“原來是這樣。”白景天並不意外。

“秦淮讓我來問你的,說你在那兒住過一段時間。”

“先生,我隨著娘親多住在畫舫,在林中住了不過半個月,娘親就覺得煩了。”白景天說道。

杜七心道海棠該不是那般沒耐心的孩子。

興許是帶著一個拖油瓶的緣故。

白景天望著杜七的沉默,先生提起淮水,他便想到了竹林另一側的沁河。

他學習鳧水,多少有回去征服那一條沁河的想法。

小時候,他因為畏水而在沁河之上吃了許多的苦頭,沒少被娘親取笑。

“景天,你娘親在那林中住了多久?”杜七忽的問。

白景天一怔,下意識的看向屋內的海棠花。

既然是先生問,倒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先生,我也不知……娘親在遇到白龍之前就在林中住了許久了,我去過娘親的故居,是很漂亮的地方,就是蚊蟲多了一些。”白景天說完,微微沉默。

娘親故居他沒有住過幾天,可回憶起來,會有很多信息。

比如娘親說在遇到父親之前,她總是一個人住。

可故居的竹林中卻有兩把。

就和先生家裡的那一張翠綠一模一樣。

白景天心道比起父親,娘親還有更牽掛的人……

這幾乎是確定的事兒。

現在想來,每逢煙雨天,一向好動的娘親便會慵懶的半躺在竹椅上,那般寧靜的模樣,就像是在等著什麼。

娘在等誰呢?

白景天其實有問過她是不是在等父親,得到是一個輕笑。

白景天聽過母親說是她是愛父親的,可那一聲嗤笑卻也映在了腦海,無論如何也洗不掉了。

那故居他一直有派人守護著,因為母親不喜歡讓人打擾。

“先生,若是有空我也想往淮沁走一趟……不,還是算了。”白景天搖頭,在沒有能力征服沁水那洶湧暗流之前,他還是不要回去的好。

回到淮沁的他一定要是脫胎換骨的,他答應過娘親這件事。

這裡指的不僅僅是那小小的沁河,還有更多意識層麵的東西……比如醫書,比如他在意的人。

和秦淮為了娘親喜歡而努力做好清館人一樣,白景天也努力在往娘親期盼的路上走。

白景天握緊了腰間翠綠匕首。

“你這是要拔匕首捅我嗎?”杜七問。

白景天抽出匕首指著杜七:“先生,你說什麼呢……這就是用來切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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