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答應林懷風送她,也是想觀察一下這個可能害死秦朝的真凶。
今天這一切發生的太巧合了,她沒有仇家,這半年接觸過的男人,除了秦隊長,稍微多點的就是季從容,先從他們這兩邊排除,如果不是暗戀這兩位的仇視她,那麼這三個小混混,就是林懷風安排的。
誰得益最大,誰的嫌疑最大,林懷風找上她的原因,她猜了一路,畢竟現在古樓被她開成了私房菜,她娘家的大雜院下麵挖出了喬老爺的屍骨,然後沒多久熱心市民意外發現喬老爺埋下的財寶。
熱心市民的身份是保密的,薑梨不擔心,她隻是在想,如果真是林懷風設計的英雄救美,要做她的救命恩人,那一定是想讓她信任他,對,一定是這個原因。
林懷風將車停到古樓的門口,看到梨齋的牌匾,問道:“你在這上班嗎?”
薑梨請救命恩人進去坐坐,“這家私房菜館是我開的,進去喝杯茶吧,你晚上忙嗎,我想請你吃飯感謝救命的恩情。”
林懷風開玩笑道:“救命之恩就值一頓飯嗎?”
薑梨笑道:“當然不是了。”真的救命之恩是要記在心裡,但這家夥要是設計她,她就將計就計,把他的目的釣出來。
帶著林懷風參觀了古樓,這古色古香的裝修風格和布局,讓林懷風都讚歎,“私房菜倒是個新穎的想法,不過我今晚上有事,也不要你請,我定一桌吧。”
薑梨說行,翻開預定本,問他定哪天的,“你是要請什麼樣的客人?”
林懷風說:“京市的親戚,自家人。”
林懷風選了周三的,周三那天還沒有預定,他把晚上的三桌都包圓了,解釋道:“既然是私房菜館,不太想吃飯的那天還有其他客人。”
薑梨就笑了,林懷風好奇,問她笑什麼,薑梨道:“之前也有個客人,為了吃一頓梨齋的招牌菜,包了一天的,說是當天都不想我再給其他客人做菜,我二姐說這是矜貴病。”
登記好預定,薑梨看著林懷風走出大門,立刻往市局打了個電話找秦隊長,電話剛接起來,她聽出是秦隊長的聲音,也顧不得了,剛才麵對林懷風的鎮定都是裝的,這會心提到嗓子眼,電話裡肯定不能細說,而且她一刻都不想耽誤,要秦隊長立刻來一趟。
“要是沒有天大的事的話,你就馬上來我店裡,就現在。”
秦朝在電話那頭莫名其妙,這語氣、這著急的態度,她碰到什麼事兒了?
“有事說事,不要嚇我。”
薑梨正準備說呢,一抬頭看到林懷風又折回頭,正站在門口耐心的等她打完電話,薑梨哪還說得下去,“不來就算了,以後再也不找你了。”
然後她就把電話給掛了,電話那頭立刻重撥了過來,薑梨直接把聽筒拿開,那邊就打不過來了。
林懷風拿起櫃台上的車鑰匙,解釋說剛才預定的時候,鑰匙落下了,他好奇的問道:“跟誰打電話發那麼大脾氣呢?”
薑梨說:“市局的那個秦隊長,那三個小混混的案子交給了轄區派出所,我剛打電話,是想叫他幫忙查一下,他說案子太小上不了市局,而且他忙得很,不能一點小事就去找他,說話也不會拐彎,怪讓人生氣,之前幫我,我還以為他有點喜歡我,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林懷風沒有起疑心,這次是薑梨看著他的車開走的,然後她又往市局打了個電話,那頭說秦隊長著急的很,不知道什麼急事,出門去了。
薑梨猜秦隊長是來梨齋,果然沒一會兒,他來了,進門看到她完好無損,語氣有點兒嚴厲,“你掛什麼電話,知不知道我這一路開得多危險,大白天的,以為你在梨齋裡被持刀搶劫了呢。”
薑梨被凶的語氣虛弱,電話裡沒辦法說明白,猜到他來會生氣,她已經很臨機應變了,解釋道:“跟那也差不多吧,我好像碰到害死秦朝的匪首了。”
秦朝這次真的楞在了當場,他一直追尋不到的匪首,為什麼要主動來找薑梨,他想從薑梨這邊,打聽什麼呢?
都是自己連累的,他既擔心又內疚,“剛才太著急了,態度不好。”
薑梨連忙擺手,“沒事兒,你也是關心我,我知道好賴。”
兩人關在包廂裡說話,薑梨就把存錢的時候怎麼遭遇了三個小混混的事跟他詳細描述了,還說了自己懷疑的根據,“是原身跟我說的,說是她調查到的結果,追到輪船上查找,聽到疑似匪首的男人說了這麼一句話,可惜沒看到正臉,然後那個男人就消失,到她重生都沒再找到過,現在他主動來找我,這是個好機會。”
薑梨說:“我懷疑那三個小混混是林懷風安排的,目的就是要我以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看,你是我救命恩人,我那麼信任你,好多人都知道,我猜他可能是有樣學樣,想從我這邊打聽消息吧。”
她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匪首都露麵了,本來順著他查就行,但是林懷風在京市居然有親戚,周三還要帶親戚來吃飯,這就說明他的活動身份這幾十年偽造的毫無問題,想查也查不出來什麼,抓了審問更不行,沒有他犯罪的證據,而且他是不是匪首,隻是我憑著一句話的猜測,所以,他既然想接近我,我想將計就計,打到他們內部去,或許能幫你查出背後的白先生呢。”
“你不要擅自做主,太危險了,不行。”秦朝毫不猶豫拒絕了,“查案子又不是你的事,我不能再讓你冒險了。”
薑梨說:“我能夢到凶案現場呀,能預警凶案,就算有危險咱們都能提前預防,而且他主動找上我了,躲不過就跟他乾唄,我爹教我做生意就是這麼教的,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本來我是不想管的,但我不能讓秦朝白死吧,你要不同意,我找肖副局長說去。”
秦朝思索良久,如果讓薑梨置身事外,就她現在被林懷風盯上,就夠危險了,林懷風如果是他追查的走私團夥的匪首,他在這個團夥中,絕對處於核心位置,可讓薑梨當誘餌,他真的沒法放心。
“這事,我得和肖副局長商量,製定個妥善的方案。”
“行。”薑梨說:“周三他請親戚來吃飯,我看看是什麼親戚,再跟你說。”
秦朝回到市局後,跟肖副局彙報了這一重要進展,“咱們現在已知彙總的線索,這個走私團夥,四十多年前就已經活躍了,解放後他們隱入地下,團夥頭目從古培道換成了白先生,我外公家的血案,也是這個團夥所為,大雜院埋屍案,查出了喬老爺失蹤的真相,還找到了走私團夥一直想找回去的那批古董文物,他們應該已經惱羞成怒了,但是又不知道具體情況,就冒險安排林懷風,從薑梨那邊入手,打探消息。”
薑梨可是明麵上跟這一切關係最多的局外人,而實際上,她確實跟一切有關,隻是匪首不知道罷了。
肖副局長倒是佩服小姑娘的膽色,現在除了讓她跟林懷風周旋,也沒更好的方法,林懷風警惕性那麼高,換人接觸,或許他會立刻隱身消失。
方案就這樣定下來了,肖副局有個建議,“要不你們倆裝一下,裝作談對象,這樣你名正言順的能接他上下班。”
秦朝說他已經跟薑梨提過,他臉色微紅,“我說這是為了她安全考慮,她不同意,還說看林懷風接下來的動機,是想追求她,萬一還沒開始追就出現了擋路的,她擔心林懷風對我不利,要製造我的意外。”
肖副局長:“……小姑娘分析的好有邏輯,那你抓緊破案吧,再不破案,我怕你媳婦都跟犯人跑了。”
秦朝:“……那不能吧,這方案還是她提出來的。”
時間一晃到了周三的晚上,這期間林懷風都沒有主動來找過薑梨,還蠻謹慎的,秦朝不敢貿然在梨齋周邊布控,怕引起他懷疑,六點鐘的時候,林懷風帶著親戚來古樓,他先下了車,很紳士的打開後排車門,首先下來的是一位佩戴著翡翠項鏈、翡翠耳釘、穿著旗袍、腳踩燈芯絨麵複古高跟鞋的優雅女士,盤著頭,看上去五十出頭,實際年齡可能比看上去的大。
跟著下車的第二位年輕女士,竟然是薑梨的大姐,薑大梨,她上來都不用林懷風解釋,跟薑梨介紹身邊優雅貴氣的女士,是如意齋老板花熏女士,林懷風的二姑。
薑梨在後廚備菜的時候,大梨過來找她解釋今晚她來的原因,說她半年前就認識了花老板,“經常在她那邊買些古董首飾,特彆投緣,要不是年紀差了快一輩,真想結義金蘭,她聽說我們姐妹倆鬨了點小矛盾,就叫我一起來,怎麼,你還生大姐的氣啊?”
相比生大姐的氣,她更擔心那位花熏女士,知不知道她侄子是走私團夥的重要人物,手上還有人命案子。
還有,大姐說半年前認識的花老板,半年前也是她回家接觸古樓的時間,如果那個時候,那些人就開始留意她身邊的人,為日後做事打下人情關係,那太可怕了。
薑梨當然要揣測花熏女士跟大姐交好的目的,謹慎一點好,大姐是個藏不住事的人,她半點都不敢透露給大姐知道,因此便歎氣說道:“那好吧,我不生大姐的氣了,但是就一條,大姐不要給我介紹對象,我跟二姐說過的,就算找,我也要自己找,你要還胡亂做媒,我真的會跟大姐鬨翻不來往的。”
大梨見妹妹不生氣了,又率先說出這話來,剛想做媒的話就咽回去了,“行,那你就自己找吧。”
回到包廂,林懷風不在,花女士解釋說他怕隔壁的甄味齋打烊,過去幫她買甄味齋的招牌糕點去了。
花女士關切的問大梨跟妹妹和解沒有,“我出的主意,邀請你來的,要是你們姐妹因此誤會更深,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大梨道謝:“我家小妹其實性格挺好,就是不愛被人管,誰管她跟誰生氣,姐妹間也沒有隔夜仇,我給她道了歉,已經哄好了。”
花熏這才放心,笑道:“那就好,說起來我這侄子,跟你家小妹有緣分,剛來京市就救了她,他還單身,我呢,就想找你做個媒,撮合倆孩子,你覺得可好?”
大梨想到剛才妹妹的警告,這才剛緩和關係,就要給她介紹對象,小梨一定會發脾氣的,便歉意的說道:“我家小妹早跟家裡說過了,她要自己找,不許家裡人給她安排相親,我媽和她婆婆都不敢逆她性子,何況我這個做大姐的呢,哎,家裡老小,從小被寵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