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風敲到發急,“薑梨,你再不吱聲,我要撞門進去了!”他真的開始撞門了。
心慌意亂之下,薑梨覺得她做了正確的選擇,她把抽屜裡的血漿擠破灑在三梨的身上,跑去開梨齋大門的時候,把血袋扔到樓梯上去,這意思是告誡秦隊長他們不要下來。
隨後她把大門打開了一道小縫隙,帶著哭腔,“林懷風,我把我三姐殺了,怎麼辦?“
林懷風快速閃身進來,反手關上大門,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薑梨哆哆嗦嗦的把三梨的瘋言瘋語學給他聽,“三梨瘋了,要我跟她去港島替她生孩子,我就罵她了,她惱羞成怒拿了匕首出來,掙紮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匕首就刺中她心臟了。”
林懷風伸手探了脈搏和心跳,全都停止了,轉身跟薑梨搖頭,薑梨怕他繼續檢查會查出沒有傷口,衝到吧台要撥打電話,“一定還有救的,我,我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來救我三姐。”
林懷風一把扯掉電話線,厲聲道:“不能報警,就算是誤傷,你也得坐牢,你想坐牢嗎?”
薑梨梨花帶淚的搖頭,“我不想,我不想,我本來想跟你說,我願意跟你試試談一下,可現在不行了,我殺了人,你快點走吧,我去自首。”
林懷風說:“三梨來看你還帶著匕首,說明她一早就計劃好了的,我不會讓你坐牢的,你跟我走吧,我們去國外,鎖好門,等明天上午發現了案發現場,我們已經上了出國的輪渡了,留下來,你隻會在監獄裡度過後半生!”
薑梨似乎被說動了,“可是,現在走的話,我存款裡的錢提不出來呀,去國外要怎麼生活?”
林懷風溫柔道:“我在國外的資產,足夠我們倆過很好的生活了,你什麼都不需要帶,隻需要跟我走就可以了。“
薑梨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帶呢,如果被林懷風發現她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可能半路就會把她給埋了,薑梨這邊,跟白舅舅也做了應急預案,她道:“你等我一分鐘。”
她跑到後廚房,挖出一個小盒子,再回來打開給林懷風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相信你,這個盒子是我爹去世前留給我的。”
其實是白舅舅跟她一塊兒做出來的魚餌,現在隻能冒險試試了。
林懷風粗略了看了幾眼,又收回盒子交給薑梨,“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車在外頭,路上再聊吧。”
薑梨跟著林懷風走出門,然後把大門給鎖上了,後門是從內部上栓的,所以秦隊長他們能及時出來,進到車裡,她才朝古樓看了一眼,二樓到一樓的樓梯口,秦隊長應該也等得很心焦吧,她相信,等她和林懷風走了,秦隊長會安排搶救三梨,可能還會親自跟在他們身後。
深夜,林懷風的車子開出了京市,在林懷風眼裡,等到明天上午,薑梨就會成為走投無路的通緝犯,現在自己已經成了她最信任的人,所以出了京市之後,兩人聊起了錦盒裡的綢緞。
薑梨說:“我爸留給我的,當時我還小,並不能理解錦緞上的意思,為什麼要叫我找到走私團夥的頭目,把他交給警方,替我未婚夫外公一家報仇,執行官就會給我鑰匙,打開女會長留給我的保險櫃,說這個保險櫃是蘇黎世銀行最大的保險櫃,裡麵有不可想象的財富。”
“一開始我當然不相信,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跟走私團夥能有什麼關係嘛,可是後來你知道嗎,季從容告訴我,他手裡保管了線索,我買下古樓後,他就把線索交給我了,線索上麵要我買下大雜院,挖開重建,之後你也看到報紙新聞了,大雜院下麵竟然是屍骨。”
“那喬老爺寶藏是怎麼回事?”這是林懷風最鬨不明白的地方。
薑梨說:“你聽過我會做夢的事吧,真實的情況是,我在夢裡麵真的夢到過那位女會長,還在夢裡麵跟她說過話呢,她說也給我留了東西了,喬老爺的寶藏,也是我在夢裡麵夢到的線索,我看到喬老爺把寶藏的地圖,繡到了袍子上,秦隊長也救過我,我就幫助他們把繡在袍子上的加密地圖給解開了。”
“然後,你們就都全捐了?”林懷風心裡有點惋惜。
薑梨解釋,“那沒辦法啊,他們又不會貪下來,全都上交了,隻是那位女會長留給我的保險櫃,都快到期了,哎,我看我是沒機會拿到了。”
車子開到上午的時候,已經進了一處城鄉結合部,這裡靠山,山林特彆多,薑梨也不知道到哪兒了,隻知道溫度比京市高,應該是往南邊走的。
林懷風帶著薑梨到屋裡休息一會,跟他說道:“我出去找個人,聯係我們出國的事,最多一個半小時就會回來,這裡是我以前租下來的,很安全,你洗洗臉休息一下,等我回來。”
薑梨裝作很害怕的樣子,“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走了吧?”
林懷風安慰道:“如果打算丟下你,就不會帶你走了,你看,我現在也是協助逃犯,抓到一樣要坐牢的,乖乖在這裡等我回來。”
薑梨重重的點頭,林懷風走後大概一個多小時,薑梨聽到秦隊長在窗戶後麵說話的聲音,“薑梨,彆怕是我。”
薑梨連忙打開窗戶,看到秦隊長的那一刻,她才安心,“你果然跟上來了。”
秦朝沒法多說,急切道:“我跟著林懷風步行了半個多小時,然後看他進了一處山腳下的小院子,冒險靠近聽到他們的談話了,他稱呼屋裡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為師傅,眉心有一顆美人痣,應該就是白先生,肖副局去調警力了,林懷風極有可能會帶你去見白先生,你儘量幫忙拖延一個小時的時間。”
薑梨連忙答應了,這是要開始收網抓捕了,白舅舅那邊已經有走私團夥的地下網絡資料,隻要白先生落網,就可以全麵收線了。”
秦朝交代她,“林懷風快回來了,你彆怕,我會一直在你身後。”
秦朝狠狠心,說完就隱身離開了,薑梨重新關上了窗戶,還捏了點兒灰塵,把剛才開窗戶的痕跡給掩蓋了。
沒幾分鐘,林懷風回來了,屋裡四處檢查了一番,沒發現什麼異常,這才跟薑梨說:“小梨,出國的事都安排好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是我義父,我們一起出國。”
薑梨猜林懷風要帶她去見的,正是白舅舅一直苦尋不到的白術,抓捕就在眼前,她必須要給秦隊長他們爭取一個小時調動警力的時間。
這次依舊是步行過去的,薑梨走得很慢,解釋說還沒從殺死三梨的後怕中緩過來,好在林懷風並沒有懷疑,這樣等他們到了山腳下的小院子,已經走了四十分鐘了。
再拖延二十分鐘就可以了。
進了屋子,薑梨發現盛沛靈竟然也在,她笑得很開心,“薑小姐,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麵。”
薑梨怎麼也猜不到盛沛靈會在這裡,心裡有點兒憐憫,不對,不管她以前遭遇過什麼,她做過的事情就是做過了,盛世齊和裘美榮兩人的死,跟她脫不了關係,雖然那兩人死有餘辜,但是薑梨可不認為盛沛靈會對她手下留情。
薑梨轉頭疑惑的看著林懷風,“她怎麼會在這裡?”
林懷風歉意道:“她也是義父收養的孩子,有我在,不要怕她。”
盛沛靈輕蔑的哼了一聲,內室裡,薑梨看到了眉心有美人痣的儒雅男人,五十來歲,容貌氣質都很好,微笑著讓她落座。
薑梨坐下來,白術拿著薑梨提前準備好的那塊釣魚的綢緞,又看了一遍,才說道:“真沒想到,真相竟然是你這小丫頭能夢到古今的人和事,我現在猜測,古代那位會長,跟你有同樣做夢的怪事,才會留下這一連串的安排,好把東西留給你,這要不是你親口說出來,任何人都猜不到。“
薑梨看到盛沛靈一直在玩著一把短刀,吞咽了一下,“那你想怎麼樣呢?”
白術道:“弄清楚了真相,你這小丫頭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薑梨沒夢到自己的凶案現場,不相信今天會死,便問道:“你不想要女會長留下來的寶藏了嗎,那是比喬老爺的那一批價值還要高十倍的巨額寶藏!”
白術笑了,盛沛靈也咯咯笑個不停,“蘇黎世銀行的保險櫃,最大的那個還有半個月就到期了,到期後無人領取,銀行有權利處置,而我義父,早就買下那家私人銀行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了,你覺得我們還會在乎你的死活嗎,而且那什麼執行官,我們已經用薛家測試過了,違約或者到期,執行官是不會管的。”
薑梨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林懷風,“你,你從一開始就騙我的對嗎?”
林懷風臉上有痛苦的神色,“對不起小梨,他是我義父。”
隨後,林懷風懇求白術,“義父,您讓我做的我都做到了,您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可以放過小梨嗎,我真的喜歡上她了,我會帶她去國外,不會影響您的。”
白術沉著臉斷然拒絕,“懷風,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你應該知道,她不死,留著她是個禍害,她看到了我樣貌,萬一她聯係了那個公安,我們這輩子都彆想回來了,你想為了她一個人,背叛整個團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