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理平時沒少對甚爾直白地讚賞他的眼睛。
每當她被他那雙幽綠深邃,宛如映著蔥蔥密林湖泊般醉人的雙眸所吸引著的時候,她的心跳就會落下一拍,愣神地用直白又熱烈的目光注視著他。
而當這雙讓人迷醉的眼瞳裡,出現了她的倒影時,她又會在內心升起一刹滿足,但那一刹讓她宛如錯覺。
她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但現在更讓鬱理在意的是,近在眼前甚爾的胸膛,她想起枕著他睡覺的觸感,想了想,空出一隻手放在上麵抓了抓。
噫?
跟她枕著時候的觸感不一樣,那時候有點像果凍那般Q彈、軟乎乎的。現在卻有點硬,有點硌人。
甚爾垂著眼睛,看著大小姐作惡的手,喉結動了動,輕聲笑了出來。
睫毛在碧色的眼眸下灑下了一片陰影。
“好玩嗎?”他柔聲問道。
她眨巴眨巴眼睛,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又捏了捏後,抬頭認真地問道:“甚爾,為什麼現在的觸感跟之前的不一樣?”
“之前的是哪樣的?”
鬱理疑惑的歪了歪頭,道:“就是那種像果凍那樣Q彈Q彈的、軟乎乎的感覺。”
“現在有點硬……不太舒服…….”
她停頓了一下,小聲補充。
談話間,衣帽間已經走到。
他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隻手托著鬱理,另一隻手打開了門,抱著她走了進去。走到矮椅前,把她輕柔的放下,半跪著與她對視。
她的眼睛,大而明亮,眼波閃閃溜溜的,十分動人。
他思忖了幾秒問道:“那你喜歡這樣的嗎?”
在說著的同時,用一隻手牽住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處,這下麵隱藏著他那顆為她而錯拍的心臟。
他的手是粗糙的,上麵有各種使用武器留下來的繭子,甚至還有些傷疤。每次握著她柔軟的手時,不僅是對方的皮膚觸感,就連他的那一層皮膚都變得從未有過的存在感都鮮明了起來。他第一次感覺自己的繭是如此的明顯,甚至還在發熱。
明明這隻是手與手相觸相貼,卻讓他有些流連其中,不大想切斷。
他像是自言自語般,低聲呢喃道:
“那你喜歡嗎?”喜歡我嗎?不是喜歡小鬼那樣的喜歡……
鬱理沒有注意看他的表情,她的目光放在了他覆著她的手上,感受到手掌下熟悉的觸感,她不自覺地捏了捏。
怎麼說呢……
之前就有這樣的感覺了……
她陷入了沉默,手又揉了揉。
過了一會,鬱理反手握住他的手,抬起頭,突然出聲:“雖然我之前就有這樣的感覺了……”
她另一隻手比劃比劃著自己的。
“甚爾,你的胸好像真的比我的還大誒……”
她雖然隻是個B,但甚爾居然比她的還要大!!!
甚爾:“……”
很好,剛才的氣氛又沒了……
他一點都不想跟她在什麼都沒做的時候探討誰的胸部更大這個問題。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在床上討論,謝謝。
-
安德魯很快就脫離了自閉狀態,四處參觀起來。
惠擔心他亂來,就跟在他屁股後麵提防了。
好在,安德魯很快的就把一樓給參觀完了。記憶力非常好的他,走進了廚房,從櫃子裡翻出剛剛看到的一大堆零食,把它們全都抱在懷裡,走到了被爐處,放在了上麵。
然後整個人鑽進被爐裡,瞬間融化成一團。
熟悉的場麵增加了。
惠鬆了口氣,看了眼融成一團的安德魯,不太自在地抿了下唇角,猶豫片刻,還是坐進了被爐裡。
他才剛坐下,就看見本來下巴抵在桌子上的安德魯鼻子動了動,突然睜開了眼睛,坐直身子,兩隻眼珠靈活地轉動著,似乎在尋找著些什麼。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電視機旁的花瓶上。
今天裡麵擺放著的是盛開得燦爛的土耳其桔梗花。
他疑惑的歪了歪頭,默默地注視著它,若有所思。片刻後,麵露恍然,他那雙如天空般清澈的眼眸裡,含著明顯的笑意,但又暗含著無數難以言說的思緒。
“你好,花玲。”
隨後他爽朗且不帶一絲陰霾地向他打招呼。
惠:“???”這人傻了?
還是說……
惠看向在電視機一旁躺著睡覺的醜寶。
他管醜寶叫花玲?!
原來他能看見咒靈嗎?!!
可是他怎麼看他,都是普通人有著的微弱咒力而已啊!
惠在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學藝不精的時候,鬱理他們下來了。
鬱理摸了摸他蓬鬆的頭發,皺著眉看著霸占了她的最佳觀影位的安德魯,踹了他一腳:“給我滾去旁邊。”
硬生生挨了一腳的安德魯:“???”
“我不要!我可是客人!!!”
“我管你,都這麼熟了還什麼客人不客人的。”
安德魯撇了撇嘴,挺直身子微抬下巴,雙手抱胸,空出一手推了推他臉上不存在的眼鏡,語氣驕傲道:“我可是給你帶了禮物的!”
看著不為所動的鬱理,他補充道:“你之前付了錢的禮物。”
說完他掃了甚爾和惠一眼。
惠無語:“……”
為什麼鬱理付了錢的東西能被他當成他送的禮物啊?
這人的臉皮怎麼也這麼厚……
聞言,鬱理的態度立馬改變了,她揚起了一個標準的露齒笑:“您請坐。”
說完,她就往他的右手邊坐下,覺得位置不太夠,擠了擠他,想讓他往旁邊挪一挪。
安德魯:“???”
“乾嘛啊!”
鬱理聲音溫和的回道:“乾嘛?被爐這麼大,這邊坐兩個人綽綽有餘好吧。”
她明明良好卻又微妙的態度引起了他的不爽,安德魯當即不滿的挑起了眉說:“你這什麼態度!”
鬱理無語地看著又無端試圖挑起事端的安德魯,揮揮手嫌棄道:
“對待智障的態度。”屬實是給臉不要臉了。
“哈?”安德魯剛想嗆聲,就發現甚爾已經彎腰抱起鬱理,往另一邊坐去。
安德魯:“……?”
他遲疑的皺起了眉,翕張嘴唇,腦袋突然duang機,反應不過來。半響後,剛欲開口說完剛剛沒說的話,但像是與他作對般——
甚爾把鬱理直接抱在了懷裡,腦袋埋在她頸窩處蹭了下。
鬱理:“?”
他頭發弄得她有些發癢,但是她並沒有推開,覺得有些奇怪的伸手拍了拍甚爾的頭,詢問道:“怎麼了?”
安德魯:“!!!”
語氣溫柔得與剛剛對待他的樣子完全不同!
安德魯手臂微顫,像是心痛般的捂住了心口。
惠露出了死魚眼,提醒道:“捂錯邊了。”
安德魯立刻換了隻手,臉上的表情更加悲愴了。
惠:“……”這人戲好多。
“……這樣子也很暖。”
嗯……更癢了……
她縮了縮脖子,感受了一下溫度,甚爾就像個暖爐一樣,溫暖卻不燙人。
隻是,還是被爐舒服吧……畢竟能全身都能感到暖乎乎的……
她在內心歎了口氣。
算了,就這樣吧。
反正她也不冷,冷了再說吧。
鬱理選擇了縱容他的行為,旁若無人的拿起遙控器繼續播放視頻。
見鬱理沒有拒絕他,甚爾心情很好。
他得意的朝安德魯笑了笑,隨後便沒有再分給他一個眼神。
他投喂著鬱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時不時的,親親她的脖子,又時不時的,親親她的耳垂。
安德魯:“……?!”謝謝,有被挑釁到!
他要搞事情!!!
他悲憤的拆開一袋巧克力夾心球,剛想拿一個塞進嘴裡,哪知鬱理像是背後長了隻眼睛似的,幽幽開口道:
“安德魯,這個牌子我還沒吃過。我買的,我要第一個嘗到!”
安德魯:“……”行吧……畢竟這是他們一直以來都默認的規矩……
他剛想移過去給她,誰知突然伸出一隻小手,搶過那個袋子,另一隻小手撐在被爐桌子上,探著身子遞到了鬱理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