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鬱理對於他們兩個,內心其實是信任的,但因為對於小時候的她來說,他們到底還是陌生人。
而且對著小時候的她,來講對於她來說遙遠的未來,她其實是沒有真實感。
但等她進去客廳,一眼就見到了放在電視機附近的花瓶上,開得燦爛的粉色風鈴草,她內心算是徹底的安穩下來。
這是花玲,不管他變成什麼樣的花,她都能認出來。
她喚了他幾聲,沒有反應。
但鬱理卻沒有太過於失落。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花玲會陷入沉睡而回應不了她。
但他就是一個定海神針。
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事情,有花玲陪著,到底不會差到哪裡去。
小鬱理是這麼想著的。
她腳步輕盈的參觀著她未來的家。
這家裡的裝修設計,一看就是全按照她的心意來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
所以,她的未來,好像挺不錯的樣子。
她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是她變小之後,第一次真心實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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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甚爾確實有那麼一瞬間,是想要動手殺了江戶川柯南的。
他覺得很奇怪,以工藤新一這幅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他武力值又不高,是怎麼能平安活到17歲的。
工藤新一他是怎麼乾直接莽上來問他的?他脾氣看起來很好的樣子嗎?
但他馬上想明白對方的依靠,無非是大小姐。
這麼一想,甚爾其實殺意就消散開了。
隻不過他沒想好怎麼說,才能把他趕走,就維持了嚇唬他的模樣。不過到頭來還是大小姐把他招呼走。
雖然吧。
大小姐小時候的樣子,小小的、軟軟的,是很可愛。
就是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小孩子的她。
對待小鬼的方式不具有任何的參考意義。
甚爾聯係完孔時雨,叫他幫忙打聽那個妖怪的消息後,看著乖巧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鬱理,十分糾結的捂住臉。
鬱理的心思其實沒有放在電視機上,她有在暗中注意甚爾那邊的情況。看見他突然捂住臉,她疑惑的脫口而出道:“怎麼了?”
是中介那邊出問題了嗎?
“不,沒什麼。”他煩躁的抓亂了自己的頭發。
總之——
“先吃飯吧,吃完午飯後帶你去買幾身衣服。”
總不能讓她穿著小鬼的衣服。
鬱理搖搖頭:“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我穿惠的衣服就好了。”他的衣服也好看。
甚爾:“……”
他看著鬱理沉默了好一會,扯了扯嘴角說:“你的事情,對於我來說,不是個麻煩。”
鬱理看了看他,眨了眨眼,垂眸錯開了視線,若有所思了半響,小聲道:“……謝謝。”
這種感覺又來了。
甚爾輕嘖一聲,轉身去廚房做飯。
“鬱理,要玩遊戲嗎?”
惠見她對電視機播放的節目沒有興趣,詢問道。
遊戲?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可以嗎?”
“嗯!”
“可是我沒有玩過……你能不能先演示一遍給我看一下?”她看惠的表情有些奇怪,急忙補充道:“我學習能力超強的,給我演示一遍我就學會怎麼玩了。”
惠沉默了。
這個反應……
他沉默的時間有點長,讓鬱理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哪裡搞砸了,她忐忑不安道:“或者,你等我研究一小會怎麼玩先吧,這就不會給你添麻……”
“不會給我添麻煩的,”他打斷了鬱理沒說完的話,看著她認真的說道:“鬱理你想乾什麼都可以,不會玩的,我會教你,就像你當初教我玩一樣。所以——”
“不要再覺得你在給我們添麻煩了。”
鬱理看向眼前的男孩,看著他如翠湖般美麗的綠眸中倒映出她的身影,眼底滿含獨屬對她的溫柔。
啊。
小鬱理有些恍惚。
未來的她,好幸福啊。
“那我能,摸一下你的頭發嗎?”鬱理看著他很是蓬鬆的海膽頭,問道。
回答她的是,惠直接牽起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腦袋上。觸及到掌心的頭發非常的柔軟,手感跟想象中的一樣,她沒忍住,又多揉了幾下。
“謝謝你。”
得到了滿足的鬱理,感謝道。
惠本來勾起的嘴角,聞言後,抿成了直線。
不知道自己又哪裡做錯了的鬱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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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做的午飯,甚爾做了菌菇麻油雞腿肉炊飯,以及烤秋刀魚。
比較簡單,因為怕小孩子模樣的大小姐肚子餓了,不好意思說。
但做的都是她愛吃的東西。
……
長大後喜歡的東西,小時候應該也喜歡吧?
他有些遲疑,看著神色正常,坐姿端正,乖巧自己吃著飯,麵色一切正常的鬱理,暗自鬆了口氣。
鬱理垂眸,麵不改色的吃著夾在飯裡麵的胡蘿卜絲,內心瘋狂歎氣。
有些意外家裡竟然是甚爾在做飯,她本來先吃了口秋刀魚,是好吃的。隻是——
胡蘿卜……味道真的好奇怪……
連帶著喜歡的菌菇跟秋刀魚都不香了……
但是她還是沒有挑食,把甚爾盛的,對於她來說有些過於多的飯量,全部都吃進了肚子裡。
吃完後,她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幫忙收拾碗筷,但惠動作很快,沒給她這個機會,就把碗筷收拾乾淨了。
行吧……
她吃得太飽了,肚子有些脹得難受,想了想,走到甚爾麵前扯了扯他的衣角,仰頭問道:“我想去庭院走走。”
甚爾點點頭,把惠的外套幫她穿好,起身伸了個懶腰,率先走了幾步,發現她沒跟上後,轉頭用眼神詢問。
鬱理:“……”原來他也要一起嗎……
不是很想跟他一起去,
但她也沒有理由讓他不跟她一起去。
甚爾蹲下身子,與她對視了會,嘖了一聲,說道:“不想我跟著就直接跟我說。”
說完,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對不起……”她習慣性怯生生的道歉,看著甚爾越發越難看的臉色,頓了頓,小聲繼續問道:“我是不是有哪裡做的不夠好,惹你們不開心了……”
她根本沒有錯,卻一副她做錯了的樣子,才是讓他不爽的原因。
隻是他根本不可能對著小鬱理說出這種話來。
幾秒過後,甚爾皺著眉站起身子,語氣有些納悶道:“這裡是你家,你可以不要這麼……”
他停頓了下,像是在斟酌用詞,繼續道:“拘謹、客氣。”
鬱理聲音有些委屈:“……可是這裡的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陌生的。”
除了花玲。如果沒有花玲在,她可能表現得更加的不自在。
之前在神社那裡……因為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她有些太著急想掌握現狀了,禮節也明顯沒有做好,事後她有點害怕會不會讓他們不高興。
畢竟——
她想起剛剛那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小男孩說的話。
她垂眸,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她的媽媽,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