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因為現在的世界被融合了嘛……”在對方神色複雜中又含著些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神頓了一下,艱難開口道:“目前是沒有問題的,但隱隱有破滅的跡象。”
鬱理:“……”這不就不得不答應了嘛……
“我要怎麼做?”
“……讓他變回原樣吧?”
“……?”
鬱理緊皺眉頭說:“你確定?”
神:“……應該?”
鬱理:“……”
她頭疼的摁了摁眉心,朝他揮揮手,沒有一點要尊重神的意思,“退下吧。”
真的什麼用都沒有。
“……”神張了張嘴,扭捏問道:“你……沒有其他要問或要說的嗎?”
因為緒私自乾的好事,讓她看見她在這個世界沒出意外前,可能會擁有的一段未來,所以祂原本已經做好被罵被怨恨,被索要補償的準備了。
但是……
什麼都沒有。
神看了看前不久才那麼小一個,再次見麵已亭亭玉立,麵容平靜的淺茶發色少女,心情有些複雜。
這個世界的主角……都這麼溫柔的嗎?
“說那些有意義嗎?”
“……”
“你不出亂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小時候的鬱理,第一次見到神的時候,對於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她甚至沒有產生一絲一點的感情。
那在她早已釋懷,並擁有新的未來的現在,何必去糾結已經變成“如果”可能性的原來呢?
情緒,她是有的。
但對著神發泄自己現在的情緒……
沒必要。
因為解鈴還須係鈴人,祂並不能消除她的不安。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攔住應聲正要灰溜溜離開的神,“話說,這個世界神明的消失,是因為什麼?”
鬱理莫名的從神那張看不清的臉上看出祂神情微怔,有些心虛的表情,然後她聽見祂嗡嗡細語道:“……我kpi不過關,隻能外派他們出給彆的神打工了。”
鬱理:“……?”
就離譜。
-
祂的離開,她的醒來。
鬱理睜開眼,同樣是眼前一片黑暗,但甚爾胸膛炙熱的溫度,一瞬間掃平了她的煩躁不安。
她的指尖動了動,夜燈被打開,微弱的燈光驅散掉了黑暗。
鬱理望著近在咫尺似乎在做著噩夢,皺緊眉頭的黑發男人,伸手輕輕描繪著他的眉,想把它熨平。
哪怕是她自己,遠遠沒有看起來那麼的平靜。
每一個世界的人,都是真實存在的。
她隱匿在內心深處,來源於她跟甚爾他們大幾率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不安,在見到神之後,瞬間爆發。
但在感受到他的體溫後,心中的不安驟然消失。
思考如果,沒有任何意義。
就算她跟他們原本不會產生任何交集,甚至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不可否認,現在他們把原本不會發生的事情,變成了現實。
這才是當下的現實。
夢裡她跟花玲的生活雖然很美好,但是卻不是如今的現實。
她現在能做的,隻有緊緊的保護住這宛如一場夢境般的現實而已。
腰突然被緊緊環住,打斷了她的思緒。
鬱理與眼神迷茫又暴戾陰鬱的一雙綠眸對上了眼。
他頂著昏沉的腦袋,在看清鬱理後,怔了一下,夢刹然清晰的浮現在腦海內,嘴巴微張半響,才喃喃喚了聲:
“大小姐……”
黑發男人湊近,虔誠的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
暖的……
懷裡的人是真的。
甚爾的心稍稍定神。
他做了個真實到不行的惡夢。
夢裡他入贅,不是神宮寺,而是伏黑。
有小鬼,有醜寶,就連六眼小子都有,但就是沒有她……
甚爾扯住她的手腕到唇邊親了親,又順著她細白的手臂,在她身體上落下數不清、細碎的吻。
沒有她在的夢境就是惡夢。
“做惡夢了嗎?”鬱理任由著他做亂,等他情緒穩定了些,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後,才伸手輕撫著他的後背柔聲詢問道。
“……嗯。”一個真實到離譜的夢,就好像是他原本的一生就是如此般。
而且他莫名的產生一種,如果小鬼不曾遇見她,他不曾不擇手段讓她“喜歡”上他,那現實也會變成如夢般未來的感覺。
猜到他做的夢內容是什麼,鬱理沉默了好一會,低頭吻了吻他的黑發,她聲音放得很輕:“沒關係,夢究竟是夢而已。”
她會好好考慮怎麼把這個爛攤子給收拾好的,之後他們的日子還很長。
覺得他還是有些沒緩過神來,鬱理想了想,伸手捏著他的下巴讓他仰起頭來,低頭含住了他的唇。
他的眸裡儘是看不清,卻是洶湧著拍打著礁石的浪潮。
甚爾反應過來後,回應起她。
他仿佛是一隻開了閘的洪水猛獸般,攻勢凶猛,和她的唇舌交纏在一起,儘情發泄著自己的情與緒。
過了不知多久,甚爾理智回籠,離開了她的唇,看著在他懷裡氣息極其不穩,被他吻得泛著水光的唇,克製的在她的唇上親了親,隨即把她抱緊。
他的心安穩下來。
那也隻是夢,他現在抱緊的才是真實。
“甚爾……”
“嗯。”
“我好喜歡你。”
“……”
甚爾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大小姐,我想……”
“不,你不想,我生理期還沒過。”
“嘖。”
忽然微弱的敲門聲響起,由於某人不方便去開門,但他又不願意放開她的緣故,所以鬱理用靈力把門給開了。
“……鬱理!”
“姐姐!”
兩個小不點像是裝有彈弓一樣,竄了上床。
惠率先輝也一步,抱住鬱理的後腰,輝也隻能委委屈屈又不甘的看著他們。
“你們怎……”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不耐煩的語氣給打斷了。
“給我起開!”晚上能抱著大小姐睡覺的隻有他好不好?
“做惡夢了……”並不理會屑男人,隻對著鬱理露出可憐兮兮表情的兩小隻。
同樣做惡夢,後勁太大,剛剛才緩過來的甚爾無語凝噎:“……”
“啊,那今晚一起睡好了。”
“不行!”
“好耶!”x2
“你們兩個——!”
……
兩小孩一大人開始吵了起來,隻是與平時不同的,他們都沒有鬆開鬱理,就連沒有搶到位置的輝也,也伸手去牽住她的手才滿足。
因為被前後夾擊,感覺有些熱,鬱理索性把窗給打開了。
春夜的風輕輕吹拂著窗簾的下擺,縷縷清爽的風吹進房間裡,讓房間多出一絲新鮮的空氣。
鬱理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拌嘴,睡意逐漸湧上心頭。
“惠,跟我換個位置啦!”
“才不要,我先搶到的!”
“可惡……”
“喂喂,你們不要總是對著我老婆撒嬌啊!”
“略略略!”
……
“噓,彆吵,大小姐睡著了。”
很快的房間裡恢複一片安靜,隻留下幾道平緩的呼吸聲。
緒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進房間,跳上床看著熟睡的眾人,最後目光落在那個淺茶發色少女平靜的睡顏上。
“笨蛋。”
它的聲音融進沉沉暮色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明明自己因為神犯錯的緣故,無端糟了那麼多罪,卻沒有產生一點怨念。
他們這三人的幸運,可是踩著她的不幸才擁有的,她卻不跟他們提起一絲半點。
簡直是大笨蛋一個。
緒用柔軟的肉墊怒其不爭的按壓著她的臉頰,靜默了許久,才收回視線想離開。
卻意外聽到對方宛如說夢話般的說道:
“緒……?”
“……嗯。”
她閉著眼睛尋著聲音,手在半空中摸索了半天,都沒有碰到它。
緒遲疑了一下,主動把頭放在她的手裡。
鬱理隨意的rua了幾下後,聲音細如蚊蠅:“歡迎回來……”
說完,手瞬間掉落在床上,睡死過去。
緒:“……”
它的尾巴有一搭沒一搭的拍打著床,藍色的貓瞳在它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柔和下來。
緒想了想,輕盈的躍到她的頭上,找好位置把自己蜷縮成一團,聽著他們的呼吸聲,慢慢的睡了過去。
不過都是一群笨蛋罷了。
誰也不要嫌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