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和黎雅芙一起進了小區, 小區的樓梯也很老舊, 樓梯的角落處還堆著一些生活垃圾, 他越看麵色越沉。
樓道上雖然有感應燈,可是有些樓層感應燈壞了,借著樓下的燈光勉強能看清路。江寒拐過樓梯, 一抬頭看到樓道上站了個人, 是一個胖胖的男人,他看過去的時候他正一臉憨笑看著他,江寒很快發現他沒穿褲子。
他立馬轉身擋在黎雅芙麵前, 沉聲吩咐, “眼睛閉上。”
黎雅芙:“……”
黎雅芙不知道什麼情況,正要抬眼往上麵看,江寒的手掌卻先一步橫過來擋住了她的視線。
“眼睛閉上,”他又重複了一句。
黎雅芙乖乖閉上眼睛,江寒對著樓上那一看就智力不太好的男人喝道:“下去。”
男人被他嚇了一跳, 慫了吧唧的靠著牆壁往樓下走, 直到聽不到他下樓的腳步聲了江寒才衝她道:“可以了。”
黎雅芙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
“剛剛那人是誰?”黎雅芙問。
“不清楚,他住在這裡嗎?”
“我剛搬來這裡, 我也不太清楚。”
黎雅芙住的地方就在樓上,黎雅芙道:“先進去再說吧。”她拿著鑰匙開了門, 江寒隨她走進去,房子不大, 家具倒是都挺齊全, 打掃得也很乾淨。
“你先坐一會兒, 我去倒果汁。”
客廳裡有一張長沙發,江寒走上去坐下,黎雅芙給他倒了杯果汁,她放在他麵前,在沙發另一邊坐下。
江寒問她:“你怎麼住在這種地方?”
黎雅芙道:“身上錢不夠,租不到更好的房子。”
“拉小提琴這麼不賺錢?”
“也不是啊,我賺的錢都交給家裡了,身上沒多少。”
“你要是缺錢,我可以借給你。”
“我們才認識多久你就借錢給我?”
“你也知道我們才認識沒多久,你還敢將我往這裡帶?”
黎雅芙笑了笑,“我覺得江先生是好人。”
江寒端起果汁低頭喝了一口,“你對我這麼了解嗎?就知道我是好人?”
黎雅芙道:“我那天喝醉了酒,你把我帶到你家,還給我卸妝,也沒對我做什麼,這樣還不算好人嗎?”
他微偏頭向她看過來,“在你看來這樣就算好人了?”
“難道還不算嗎?”
他慢慢將果汁放在茶幾上,黎雅芙根本沒看清他是怎麼動作的,隻感覺肩膀被人猛地拽了一下,隨即她的兩隻手就被舉到頭頂,在她稍微回神的時候江寒已經傾身過來,他一隻腳踩地,一隻腳跪在沙發上。她的雙手被他一隻手就鉗製住,他另一隻手撐著沙發,不過簡單的一個動作她就被他牢牢禁錮住,身體倒是沒有貼在一起,還留著一定距離。
他自上而下望著她,冰冷到有些鋒利的視線透著一種無聲的警告,他衝她道:“你看到了,女人在男人麵前力量多麼懸殊,如果我想對你怎麼樣,你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他靠得這樣近,他身上那種冰冷冷的讓人畏懼的氣場一下子將她籠罩住,有那麼一刻,她被震得都快呼吸不過來了。
黎雅芙望著他的臉,太過熟悉的臉,一刹那間,他的臉好像和記憶中的那張臉重合了,很快她便什麼都不怕了,她漸漸的冷靜下來,她盯著他的臉問道:“你會對我怎麼樣嗎?”
兩人視線相對,他眼中的冰冷稍緩,他衝她道:“以後才見過幾麵的男人不要往家裡帶,明白嗎?”
他說完鬆開了她的手,他正要起來,她卻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將他往下一拉,他大概沒料到她會突然有這個動作,下意識的用手撐著身體,不至於壓在他身上,然而這反應的動作卻顯得有些淩亂。
他微皺眉頭向她看去,眼神帶著詢問。
“告訴我,你會對我怎麼樣嗎?”她問他。
她說完這話,那扯著他衣領的雙手繞到他頸後,雙手並用勾住他的脖子,他雙手撐著身體,用了些力氣才沒有壓在她身上,可是此刻兩人的距離卻近了很多,這姿勢也太過曖昧。她說話之時,他能感覺到她的氣息,他一向冰冷冷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
剛剛黎雅芙和江寒進來的時候,江寒隻顧著打量她房間的環境,沒留神在門上,隻隨手一關,然而並沒有關緊。
所以當白鈞琰按照地址走到黎雅芙門口的時候正好透過縫隙看到這一幕。
在那不大的沙發上,黎雅芙被江寒壓在身下,她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很顯然是自願的。
和她一起這麼多年,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清冷的黎雅芙也會這樣和一個男人調-情。
其實連白鈞琰都不明白為什麼要跟著他們追上來,他和黎雅芙已經分手了,他心愛的女人也回到他身邊了,對他來說,和黎雅芙乾淨利落的解決掉才是最好的結果。他不應該再和她有什麼牽扯,也不該再去管她的事情。
可是胸腔中就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往上衝,他已經很久沒有憤怒到像現在這種快要失控的地步了,這些年不管遇到多麼棘手的問題他總能將情緒控製得很好。
然而這一次,那股怒火好像完全由不得他控製,尤其一想到她或許在和他分手之前就和江寒在一起,此刻他還親眼看到她和江寒這麼曖昧。
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生氣,好像必須得摧毀點什麼才能發泄。
白鈞琰將手握上門把,眼看著就要拉開門進去,可終究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他是白鈞琰,他不該因為任何事情失去理智。白鈞琰閉上眼,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再睜眼,那股怒火已經被壓製了不少,他冷冷收回目光,轉身下了樓。
或許隻是因為男人對綠帽的抗拒所以才這麼生氣,他對黎雅芙本來也沒什麼感情,隻是因為有妻子的需要他才選的她而已。
而且他不也在訂婚前和蘇錦雪和好了嗎?如果她和江寒在分手之前就在一起了,他對她也用不著那麼她內疚,他就不覺得再欠她什麼,這樣不是更好嗎?既然如此就一彆兩寬,沒必要再糾結那麼多了。
此刻,江寒已從那短暫的慌亂中回神,他麵色沉了沉,目光變得危險起來,“你確定要這樣跟我說話?真想我在你身上證明一下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黎雅芙漸漸回過神來,她鬆開了他,江寒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她扯亂的領口。
“抱歉,我不過是想跟江先生開個玩笑。”
江寒好似也不在意,“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好好記住我的話,不認識的人不要往家裡帶。”
他出去了,黎雅芙靠坐在沙發上,鼻尖似乎還縈繞著那股味道,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味,那是他身上的。
黎雅芙自嘲的笑笑,她剛剛真的將他當成是黎向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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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鈞琰上車之後吩咐張策將車子開走,他將頭靠在座椅上,慢慢平複著情緒。電話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白鈞琰拿起看了一眼,電話是蘇錦雪打來的,他想了想將電話接起。
“鈞琰。”蘇錦雪的聲音似乎帶著哭腔。
白鈞琰眉頭一皺,忙問道:“怎麼了?”
“我做噩夢了,我很想你,我今晚去找你好不好?”
這幾天因為要解決公司的問題他都沒有和蘇錦雪見麵,白鈞琰下意識看了一眼樓上,他目光沉了沉,不過他並沒有考慮多久,“好。”
白鈞琰直接讓張策開車去接蘇錦雪,他將蘇錦雪帶到了淺水灣大道彆墅,黎雅芙住過的房間他已交待人清理了,她留在這邊的衣服他也讓人送到了黎家。
白鈞琰坐在沙發上看文件,不過他看得有點心不在焉,腦子裡總出現剛剛看到的那一幕,江寒將她壓在身下,她勾著他的脖子不讓他走。
後來他們又做了什麼?江寒打算在那裡過夜嗎?
白鈞琰覺得莫名其妙,不是已經想清楚了嗎,怎麼還想到這些?
他聽到聲音,思緒這才收回來,他抬頭看去,蘇錦雪洗了澡出來,身上穿著一件吊帶睡衣,絲質的,很光滑。蘇錦雪身上的皮膚和臉上有色差,偏黃一些,應該是沒有像保養臉那樣保養過身體,所以這件牛奶色的睡衣穿在她身上顯得有點不協調。
白鈞琰抬頭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留了長發,他想起了記憶中那個短發少女,很奇怪,如今回憶起來她的樣子已經很模糊了,他記得他以前經常畫她,可是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畫過了,以至於記憶中那個讓他難忘的少女模樣都不太清晰了。
所以望著眼前的女人,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蘇錦雪走上前來,直接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吻他的唇,白鈞琰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她,可是手落在她肩膀上才反應過來懷中的人是他的雪兒,是讓他難以忘懷的女人,那要推開她的手轉而落在她的腰上,他摟緊她回應著她的吻。
直到他意識到她在解他的紐扣,他幾乎是沒有思考的,一把抓住她的手。
蘇錦雪疑惑,“怎麼了?”
白鈞琰臉上顯出幾分疲憊,“你知道的,我最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因為訂婚典禮上發生的事情,萬豪也受到了影響,我心裡裝著事情,狀態也不會好。”
蘇錦雪有些失落,她將臉靠在他懷中,“我以為我們和好之後你會迫不及待想要我,我還記得那時候你就像一隻吃不飽的野獸一樣,每次一定要鬨很久。”
他用手卷著她的頭發,“我現在畢竟不再年輕了,精力也比不上從前。”
她抬頭看他,“如果沒有發生訂婚典禮上的事情,如果你沒有那麼多事情要處理,此時此刻你會不會想要我?”
他答,“會。”
她終於滿意的又靠在他懷中,“鈞琰,我相信你會很快處理好的。”
蘇錦雪留在這裡過夜,不過白鈞琰沒有碰她,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年習慣了一個人睡,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反而不習慣,這一晚他失眠了。
而且,讓他很煩躁的是,腦子裡總是想著剛剛看到的畫麵,所以今晚江寒是在黎雅芙那邊過夜嗎?此時此刻,他和黎雅芙是不是躺在一張床上?
白鈞琰覺得莫名其妙,他不懂他為什麼要想到這些,他懷中摟著心心念念的女人,這些年他那麼想她,現在好不容易和她在一起,難道不該好好和她享受獨處的時光嗎?
可是很奇怪,雖然不像承認,但是和她在一起之後完全沒有他所期待的那種感覺。
他本以為她回到他身邊之後他會欣喜若狂,他會不顧一切,可是並沒有,他依然很冷靜的處理著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