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不由地探頭一看——登時氣得眉毛一根根豎起。
熊兒子居然在畫他剛剛的樣子。
他有這麼醜嗎?他有這麼明顯的“算計”嗎?他這是顧全大局、深謀遠慮的謀略!
縣令氣極,卻莫名地沒有阻止,一麵琢磨熊兒子自創的標點符號,一麵等候。等畫好後一把抓到手裡:“沒收!”
沒收隨意。保康瞧著縣令鼻腔裡噴出來的火焰,開心。
眉眼飛舞,聲音得意:“筆畫多的字太難寫了,快樂大師寫得很累。毛筆軟趴趴的,快樂大師寫得特彆認真。大——太子殿下和大阿哥一定會開心於快樂大師的誠意,等快樂大師長大給他們寫長長的信。”
縣令從鼻腔裡“哼”一聲以示回應。
他這個時候,還沒意識到快樂大師的真正意圖,隻認為熊孩子不就是想要給個“回禮”,鑒於太子和大阿哥確實行為不當,他也就沒有阻止。
馬蹄子踢踏踢踏,送信的信差一個驛館接著一個驛館。保康這兩份宛若螞蟻爬出來的“鬼畫符”在保康的喜氣洋洋,縣令的怒氣衝衝中送往京城。
京城裡頭會因為這兩封信引起怎麼樣的波動,暫且可以從縣令的“怒火”裡預測一二。反正保康在信件發出去後特“神清氣爽”,開開心心地進行他的其他計劃,逛他的廟會。
“快樂大師還要吃糖葫蘆。”
“你師祖說,一天隻有一顆糖葫蘆。”
“快樂大師還要吃煎台蘑。”
“你師祖說,最多隻能吃五顆。”
“快樂大師要去看騾馬交易。”
“你師祖說,騾馬交易現場太過臟亂快樂大師不能去。”
“……”
“……”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個儘情鬨,一個也已經學會使用“師祖說”,互不相讓,堪稱針尖對麥芒。
保康人在縣令的懷裡對著他“橫眉豎眼”,縣令臉上心裡都隻有看熊孩子吃癟的快樂。
保康:“……”氣呼呼地抱著縣令的脖子,大眼睛對著街上擠來擠去、吃來吃去、玩來玩去……的各色人畜看個不停,眼饞心饞。
五台山的六月清涼無比,加上地方官的有力宣揚,前來參加跳馬紮和騾馬大會的人特彆多,還有那絲毫不怕人自由行走的牛羊等等家畜,就保康這個三頭身的小身板,他還真不敢下去自己走。
但是保康能這樣認輸嗎?
“保康要吃蒙古包子。”保康小嗓門得意,雙眼發亮——蒙古包子今天還沒吃過,還有“一個”的份額。
“……蒙古包子不是發麵,吃了不好消化,隻能吃半個。”縣令立馬采取折中的辦法。
縣令就是故意的。保康轉頭,對著大眼睛一睜,胖臉頰一鼓:“一個包子餡,半個包子皮。”
縣令:“……”縣令長這麼大第一次聽誰說“我吃包子餡,你吃包子皮”,可是縣令能怎麼辦?
“行——快樂大師一個包子餡,半個包子皮。”
縣令覺得熊兒子就是他的“小魔星”,抱著熊兒子擠到蒙古包子攤販前麵說了要求,立馬獲得攤販主人同情的眼神一枚。
廟會熱鬨,吃喝玩樂的多,小孩子們都是和他們的父母提出各種要求,父母都是不忍心拒絕還生怕孩子吃多了腸胃不舒服。
攤販主人,一個膚色黝黑滿臉風霜的蒙古老人,恭敬地看一眼他懷裡的小和尚,對他露出一口缺牙的“菊花笑”:“小大師,好!”
縣令的直覺反應就是驕傲地笑。
在蒙古和西藏,很多王公貴族都會送孩子學佛做喇嘛,他們認為這是一件莫大的榮耀,而漢家也有很多送孩子去寺廟道觀養的事情,所以縣令和快樂大師一起出街,很多人的直覺就是——父子。
縣令心情大好,抱著熊兒子在舊舊的小桌子上坐好,給他理好微微亂的僧服,自己活動活動兩隻勞累的胳膊……瞧著熊兒子隻顧盯著即將出鍋的包子瞅的饞樣兒,忍不住打趣。
“我這十五力的臂力抱著快樂大師都累得慌,快樂大師真不要瘦一瘦?”
快樂大師聞一口包子的香氣,轉頭看向縣令,用智商回答:“十五力是拉弓。拉弓是爆發力,抱著快樂大師是持久力。阿彌陀佛,縣令的持久力需要鍛煉。”
作者有話要說:康熙小日記:男人的持久力是能隨便說的嗎?列祖列宗在上,小兒言語無忌!
保康小日記:做小娃娃太好,好像一不注意思維言語被同化了。阿彌陀佛。快樂大師真不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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