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地球人都知道,沙俄對出海口的渴望有多瘋狂,那就隻比“割以永治”的病人差那一點點。
曾經大清就是最大的受害者,沙俄非要大清的黑龍江流域,庫頁島海灣。狠狠打了一次自覺打不過,那沒有太平洋的出海口,怎麼辦?
打不過隻能忍了。畢竟他們雖然號稱橫跨歐亞大陸,但他們的重心在歐洲,並不是亞洲。所以莫斯科和聖彼得堡居然沒有出海口,他們怎麼能忍?!!
不能忍,那當然要打。
打不過也要打。
保康知道,這個時候的彼得沙皇,剛剛成長起來,根本不是瑞典國王查理十二世的對手。
沙俄當前的國力剛剛發展,火器水平等等也趕不上瑞典。如果是以前,沙俄還可以利用廣袤的國土做一個戰略縱深,欺負欺負國家不怎麼大人口少的瑞典,被大清打過一次,這個策略估計也不行了。
所以,彼得沙皇啊,你會怎麼做那?
第三羅馬?
這是要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歐洲不成?
太陽光輕輕淺淺的正正好,極美的深藍色海洋蕩漾清波、壯麗的海灘細軟溫柔,紙莎草中有魚群躍動……保康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一個跳躍,從岩石上縱身跳進蔚藍色的伊奧尼亞海,濺起水花點點。
景色這麼美,怎麼能去煩惱那些俗世紛爭?阿彌陀佛。快樂大師要儘情享受“地中海明珠”的美麗。
保康在海水裡不斷下潛,和魚兒們玩耍,和水草們嬉戲,渾然忘乎所以;胤祉聽到水聲,慌忙跑來一看,果然,又下水潛的沒影子了。
胤祉:“……”
外麵在打仗啊啊啊啊!
胤祉著急得來。胤祉不明白為何保康弟弟一點兒也不擔心。
可是胤祉還真拿進到海洋裡的保康弟弟沒有辦法,他就是拚著被埋沙子跳下海他也找不到人啊。
保康在海洋裡玩得儘興,興致上來,在海裡抓一條叫不出名字的大笨魚,自己點火烤出來當晚膳,他就直接去攀爬那令人驚歎的埃特納火山。
埃特納火山,煙火是世上最美的歡呼,最吸引人的那束光。
白天他徜徉在從未見過的原始曠野,嚴峻的、超現實的峰頂,火山岩荒原、高山森林……沉迷在曆史和宗教留下的建築精華,希臘,古羅馬,拜占庭、阿拉伯、諾曼、文藝複興、巴洛克……
夜深燈火闌珊時,萬籟俱靜,就連大海也隱身為一片漆黑,他看到那隱隱的雲霧和星火般的光在遠處晃蕩,那是來自地心深處最溫暖的光。
此時此刻,他就站在這裡,看著火紅的火光好似煙火一般飛濺,永生不息。
他赤著腳,身上隻圍著當地人下海時候的兩塊布遮住“要害部位”,他就這麼安靜地站在高高的火山渣錐頂,看著火山口不斷噴出的呈黃色和白色的煙霧狀氣體,聽著火山內部蒸氣噴發的爆炸聲。
感受火山地表的熱度通過腳上傳到四肢百骸的溫熱,感受腳下的火山正在微微地顫抖,感受整座埃特納山不時地發出沉悶的聲響,感受山的愉悅,自己的心跳。
地下的火山灰就像鋪就一層厚厚的爐渣,凝固的熔岩隨處可見,傍邊還有不少積雪,他就這麼躺在火山之巔,和埃特納火山一樣對著天地大喊:“我燃燒了!”
“我燃燒了!”“我燃燒了!”天地轉動,海山回響。保康哈哈哈哈笑著,閉眼感受天地的一切,整個人就好像融為這天地,一捧積雪,一塊熔岩、一束噴火的煙火……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天地感應到什麼,吹起小微風,吹動他身上的兩塊小布頭,他卻一動不動,好似是真的變成這座火山,這方世界的一部分。
…………
胤禛、胤祺、胤祐這幾天沉浸在陶爾米納的風光裡,就覺得這裡的一切都能夠讓人的視覺、精神和想象儘情沉溺,享受其中,並且不想醒來,想要永遠沉迷。
胤禛、胤祺、胤祐聽到胤祉哥哥的消息,得知他們的保康哥哥又潛水了,他們也無可奈何,他們認為古老到一千三百年的古希臘格雷科劇場已經夠好,可是他們的保康要去探索更美的“詩和遠方”。
能怎麼辦?
古希臘格雷科劇場,以雲霧繚繞的埃特納火山做舞台背景,以地中海的濤聲做天然伴奏,以各種古堡和古建築點綴在山腰間……
胤祉在格雷科劇場向遠處眺望,忍不住還有“還有什麼煩惱不能忘卻”;胤禛、胤祺、胤祐感覺到自己好似聽到古希臘的美妙樂聲,心神飄渺在塵世外的仙境之中……侍衛們驚慌來報。
他們的保康弟弟/哥哥自己去爬火山!
天了嚕。那是活火山,隨時都會噴發的活火山!
哥四個腦袋裡一片空白,急慌慌地就朝火山這裡跑。
彆人好奇去爬火山口的煙火,頂多看兩看,可是熟悉的侍衛們都知道,他們這些兄弟們也知道,快樂大師萬一“興致”起來,指不定能做出來什麼事兒。
聽聽侍衛們說的,身上就兩塊布,鞋子也不穿,就這模樣去爬火山——哥四個越想越著急,打馬跑到山腳下就有著侍衛們架著自己快速上山,剛到火山頂就看到他們的保康弟弟/哥哥蹲在噴火的火山口……
目齜眼裂!
一句話也喊不出來,哥四個和侍衛們一起朝他撲去。
保康一覺醒來,確實有心思下午看一看這個火山口的深度。可他也知道自己上山的動靜侍衛們都知道,周圍不知道藏著幾個,他也不想當他們的麵兒跳下去嚇唬他們。
可是他真的想,就蹲在火山口朝裡觀察,觀察的太聚精會神,兄弟們上來他也顧不上,哪知道,他們瘋了一般朝他撲來……
他剛要站起來,人就抱住,被抱住不說,手腳都被拉住。
保康眨巴眼睛。
他想問問你們要做什麼?就見胤祉、胤禛、胤祺、胤祐,還有侍衛們,一個個的,全部臉色煞白,驚魂未定的樣子,手上抓著他的力道卻一點兒也沒鬆,他都能感覺到胤祺的手上那拚命的力道。
保康一動不敢動,用一種輕輕的,生怕驚嚇他們的溫柔聲音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都不要擔心,慢慢地說。”
可是就算他拿出最溫柔的聲音,也沒人回答。
驚嚇太大,現在沒人能說出話來。
等到他順著他們的力道穿好鞋子,下山,來到平地,他們一個個的都呼哧呼哧踹氣,更沒有人說話。
保康懵。
保康感覺他特無辜,他就這麼被哥哥弟弟們“看管”起來,不允許他自己獨自玩耍獨自美麗了。
好吧,“我們來說正事。”麵對屋子裡的奇異氣氛,保康小小的愧疚,主動開口,“有關於沙俄和瑞典的戰事,有關於意大利北部的戰事。”
胤祉淡淡地看他一樣,放下茶杯不鹹不淡地接口:“九十年前,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二世繼位後,對瑞典進行全麵變革,使得瑞典變成今天的北歐強國。
八十年前,瑞典大舉進攻當時還不成氣候的沙俄,瑞典將士們越戰越勇,直接占領芬蘭灣岸邊的大片地盤,波羅的海沿岸,德意誌北部、波蘭北部的廣闊土地。”
胤禛麵色冰冷,板著臉聲音平的沒有一點高低起伏:“瑞典當時,甚至一舉殺到殺到莫斯科城下,逼迫沙俄簽訂城下之盟《瑞俄斯托爾博沃條約》。
條約規定,沙俄在芬蘭灣、波羅的海失去所有的出海口。”
胤祺用一口當地米團糕,憨憨笑:“出海口至關重要。這般情況下,沙俄這頭大毛熊如何能忍?打不過也要打。”
胤祐最小,雖然有二十歲,但是他這是第一次跟著出遠門;雖然他昨天被嚇得魂都飛了,夜裡還做了噩夢,可兄弟當中就屬她最不敢給保康哥哥使臉色。
加上提起戰爭的話題,胤祐難免麵色凝重:“情報說,沙俄軍,僅攻城的就有三萬五千人,各種火炮近一百八十門。瑞軍守城的隻有兩千人。”
“火器對比,沙俄弄的都是些老爺炮。戰鬥力方麵,瑞軍更是經驗豐富且強大。這場戰事,目前勝負不知,估計,沙俄必敗無疑。”
保康聽兄弟們理順沙俄和瑞典的情況,輕輕品一口當地紅酒,慢慢說出他的推斷:“目前沙俄的對手隻有瑞典,而瑞典的對手有好幾個。當年,瑞典收拾完沙俄,緊接著又去打波蘭和立陶宛。”
“現在,瑞典國王查理十二世還有一個強勁的老對手,薩克森選帝侯奧古斯特,這個人的性子,據說是粘膠型的。打敗他容易,但要徹底打服他,沒有可能。他會窮其一生精力,和查理十二世糾纏到底。”
…………
哥四個反應過來,一起瞪眼。
瑞典國王查理十二世有這麼一個老對手,很好地給了沙俄喘息的機會,瑞典會在實力大為削弱的時候,迎來沙俄的有力反擊。
不對,最有可能的是,在查理十二世雄心壯誌地要波羅的海變成瑞典內湖的時候,丹麥、挪威、薩克森、波立聯邦和沙俄,幾個國家聯合起來,一起打瑞典。
胤祉不由地皺眉:“這查理十二世,這不是沒事找事嗎?瑞典已經是北歐第一強國,都踏平德意誌,飲馬多瑙河了,他還去打波蘭、立陶宛?還去招惹奧古斯特?”
胤禛煩惱:“沒事就對樹踢三腳的刺頭,早晚收到教訓。”
胤祐的聲音裡帶著疑惑:“這就是亞洲和歐洲的不同之一?亞洲,隻要中原政權夠強大,周邊國家都老老實實的;歐洲,誰要強大到稱霸地步,其他國家立馬聯合起來群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