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長說:“我也是為了陛下的安全。”
阿爾伯特看也不看士兵長一眼,大步流星地離開。
走遠之後,阿爾伯特才在無人偏僻的角落捶了下牆。
他的父親,卡爾特裡斯帝國的君主,出現在霈城這個地方的時候,他也像被雷劈了一樣不敢相信。
他那天被雲霄氣到,提前啟程到了霈城,準備尋找落腳點休息的時候,餘光瞥到了一個長得特彆像他父親的人。
王族的人經常會找長得與自己相像的替身,那比使用煉金術改變了容貌的替身更不容易被發現。
他看見那個人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跟上去看看,適不適合帶回去給父親培養一個新的替身。
現在父親最常用的替身是杜蘭基提供的,他很討厭那個不安好心的家夥。
自從杜蘭基變成父親最寵愛的臣子之後,父親變得更加偏激和易怒,也變得讓人更加捉摸不透。
他跟蹤了那個長得很像父親的人,找到了這座行宮,發現那個人原來真的是父親。
卡爾帝國的君主怎麼能隨意離開帝國,君主身上攜帶著無數關於帝國的秘密,君主一旦出了意外,帝國也會大受打擊。
既然他的父親在這,國內那個正在執政的君主肯定是他的替身了。
阿爾伯特得知這件事的第一反應就是勸父親趕緊回去,可父親根本不聽勸,並且勒令他保密這件事。
他也不知道父親留在霈城想做什麼。
還有夏蘭他們提到的那對進入了行宮的母子……
阿爾伯特再次捶了一下牆,他平複自己內心煩躁的情緒,深吸一口氣,掛上平日裡略顯高傲的神情踱步出了行宮。
他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
阿爾伯特挑了條路邊無人的長凳坐下。
因為宴會的關係,霈城一下子湧進來了很多的人,街道上人頭攢動,到處都是交談聲,熱鬨非凡。
“你們有吃今天早上飄在天上的糖果嗎?”
“吃了,超級好吃,我吃的那個是白桃柚子糖……可惜這個口味很少,大多數都是薄荷檸檬糖。”
“晚上的晚宴聽說會有更多這種類似糖果一樣的好吃的,好期待啊!”
“你們之前沒吃過嗎?”
“沒有啊,大家平時吃的不都是營養液麼,去哪能吃啊……”
“來我們世界之樹的和順異味館吃啊,裡麵的菜又便宜又超級好吃,不吃一次人生都會留下遺憾的!”
“世界之樹嗎?記下了,我們下次過去試試。”
“這裡好多貴族啊,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和哪個貴族來個邂逅……”
“哈哈哈我看你是想變成貴族夫人吧。”
“那倒也沒有,貴族規矩太多了,我就是想找個一夜風流的對象。”
聽到人群裡的這番對話,阿爾伯特眼神閃了閃。
他站了起來,走到人群中那個容貌清秀的少女麵前,在對方滿臉紅暈的神情下,發出了盛情邀約。
帶著少女在酒店開房,熱吻著走進房間之後,那股監視的視線總算消失了。
阿爾伯特一把推開掛在他身上的女人,拿出手絹擦了下唇瓣說:“抱歉,吻過之後發現你不是我喜歡的風格,這間房間就給你住吧。”
少女匪夷所思地看了阿爾伯特一眼,她抬手,用力揮下。
“啪!”
響聲清脆。
阿爾伯特捂著被打的右臉,目送少女氣憤地摔門離開,他嘀咕道:“我這麼遭罪是為了什麼?”
他手伸向口袋裡的黑熊,詢問了夏蘭他們酒店的住址,確保沒有人再跟蹤他之後,他在那家酒店開了間房,然後放出了夏蘭幾人。
阿爾伯特再三強調道:“不想死的話,不要對任何人提及那個行宮,包括雲霄。”
夏蘭猶豫道:“可是我們從來不會瞞著雲霄老師任何事情。”
符一繁也挺起胸膛說:“我在雲霄大人麵前沒有秘密。”
阿爾伯特氣笑了說:“你們想害死雲霄的話就隨便告訴她。”
夏蘭他們一下子愣住,那個行宮有這麼可怕嗎?
看阿爾伯特謹慎的模樣,那好像也不是他的行宮。
可是他是卡爾帝國的王子啊,有誰的行宮能讓他怕成這樣?
符一繁腦海裡不由得浮現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難道……
阿爾伯特警告地看向符一繁說:“收起所有多餘的想法,我本身對你們沒有任何惡意,對你們的警告也是出於好心。如果你們暴露了我,就算有雲霄,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們。”
符一繁連連點頭,並且按著旁邊的三個孩子一起點頭。
他當然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了,他們四個剛才居然潛入了卡爾帝國君主的行宮。
阿爾伯特竟然包庇了他們……不愧是雲霄教過的人,不是一般地講義氣!
夏蘭掙紮著抬起腦袋,可憐巴巴地看向阿爾伯特說:“那個行宮很危險嗎?如果我們連累到你,你可以把我們交出去。”
元子倉捂住臉,“你這話說的……好歹問下我和江慕雲的意見吧,算了,我沒意見,這是我們隨意行動引發的問題。”
江慕雲抬了下手,算是同意的表態。
阿爾伯特顯然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但他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雲霄會特彆寵愛這三個學生,他們的確跟他和宋陸離很不一樣。
阿爾伯特嗤笑了一聲說:“我一個王族做事情還需要拿你們這些平民來頂罪麼,彆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雖是嘲諷的話,但夏蘭他們沒有聽出一點嘲諷之意。
符一繁:“……”
大家思想這麼高尚的嗎?
他站在這裡好像一個異類哦。
阿爾伯特微抬下巴,以下達命令的語氣說:“你們要找的那對母子,我會在晚宴結束之前把人找到送出來,你們不要再惦記這件事情。”
……
阿爾伯特離開後,房間裡就剩下符一繁、夏蘭、元子倉和江慕雲四個人。
元子倉好奇地問符一繁:“老師,你剛才想到什麼了?”
符一繁翻了個白眼說:“我建議你不要知道我想到了什麼,永遠彆知道。”
夏蘭扭動手指不安地說:“我們幾個這次是不是闖禍了?”
元子倉不確定地說:“也沒發生什麼壞事,隻是好事沒有做成,不算闖禍吧?”
夏蘭憂慮地說:“可是聽阿爾伯特的語氣,那個行宮好像真的很危險,他還要一個人去找那對母子,他真的不會有事嗎?”
那是他親爹的行宮,他去找找東西能出什麼事,符一繁不能直接說明情況,他隻能委婉地說:“那可是卡爾帝國的王子,誰能拿他怎麼樣。”
夏蘭還是覺得擔心。
江慕雲忽然開口說:“石耀老師她們也在酒店,不放心的時候找她占卜一下最有可能的結果就行了。就算不用說出阿爾伯特的事情,隻要讓她算一下大概的情況也可行。”
夏蘭眼睛一亮。
元子倉詫異地看向江慕雲說:“你今天和平時的差彆好大啊。”
江慕雲沉默,剛才印記疼了一次過後,他也覺得自己有些不一樣了。
心中總有一種衝動在瘋狂地叫囂著,似乎想讓他殺了所有見到的人。
可是殺人的話,雲霄老師會生氣,他也會吃不到老師做的飯菜了。
江慕雲摸了摸胸口,一想到自己吃不到好吃的東西,那股殺氣就會減弱很多,但還是需要其他的發泄途徑。
於是,他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這些事情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夏蘭他們說,他怕說了之後大家會討厭產生這種可怕念頭的他。
現在的生活很好,他一點也不想失去。
江慕雲說:“我想說話了。”
元子倉倒也沒覺得奇怪,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你總算想開了,多說說,我不會嫌棄你話癆。”
江慕雲:“……”
說話很累。
夏蘭覺得江慕雲的建議很好,他們一行人立馬去找了正在房間裡打牌的石耀姐妹。
石耀一聽三個學生的話,覺得他們的占卜要求有點奇怪,換作是其他人讓她這麼占卜,她肯定讓他們滾蛋。
但是對待夏蘭他們,她的溫柔和耐心很足。
石耀說:“現在並非星星之力最強的時候,占卜可以,但結果的準確性會有一定影響。”
確認夏蘭他們能接受之後,石耀拿出水晶球和天鵝絨擺在地上。
她戴上水晶額飾,盤腿坐在水晶球球,閉眼口中呢喃著符一繁聽不懂的音節。
那是向星星祈禱的占星師語言。
透明的水晶球逐漸充滿了霧氣,石耀的眼睛緩緩睜開,她的瞳仁完全消失,眼白邊緣散發著淡淡的紫光。
屋子裡出現了一些似有似無的聲音,隻有石耀能夠聽懂的細語。
這種狀態隻持續了半分鐘便消散了。
石耀猛地垂了下頭,再次抬起的時候,她看向夏蘭他們,遲疑了一下。
“你們隻提供了氣息要占卜的這個人,是你們的朋友還是敵人?”
元子倉問:“有什麼區彆嗎?”
石耀說:“區彆是這對你們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我還是第一次得到指向性這麼強烈隻有一個傾向的占卜結果。”
“結果是什麼?”
“你們占卜的這個氣息主人死期將至,就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