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子,花公子,雲姑娘,請稍等一下。”一位管家模樣的老人從萬梅山莊中匆匆跑了出來,將準備離開的三人喚住。
陸小鳳打趣道:“張伯,你怎麼出來了。難不成西門吹雪他改了主意,打算儘地主之誼招待我們?”
張伯滿麵笑容:“二位公子和雲姑娘若真願意留下,老朽自是倒履相迎。不過,陸公子也不算猜錯,少爺確實命老朽問陸公子一句。現在天色已晚,不知三位可定好了住處,若花公子和雲姑娘不介意,不妨就在萬梅山莊湊合一宿?恕老朽直言,雲姑娘雖不怕風餐露宿,但出門在外到底不比二位公子方便。”
陸小鳳先看了看花滿樓,然後又看向雲舒,心中好奇到極點。
也不知雲舒和西門吹雪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兒,西門吹雪竟屢屢做出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
不說主動打招呼,即便被氣走了,還操心她住宿的問題。
陸小鳳再次摸了摸本來留胡子的地方,心中猶如吃了個檸檬,那酸水是一股一股的往上湧。怎麼說,他跟西門都是老相識了,可每次過來都未曾有過這般貼心的待遇。
和陸小鳳一樣,聽了張伯的問話後,花滿樓直接轉身朝向雲舒的方向,以示自己的決定。
而剛還抱怨人家不管飯的雲·葉公好龍·舒立刻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連連擺手道:“客氣了,客氣了,還是不用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我沒那麼嬌氣,真的!”
好家夥,一個不小心直接跑到這位家門口已是倒黴透頂,若真進了門那不就是實打實的自投羅網啊!
此時的雲舒完全忘了就在幾天前,她還洋洋得意的放言自己已經再也不懼那個男人。
器靈:你不是說再遇到西門吹雪就要將他打的屁滾尿流嗎?
雲舒:大家都是朋友,打打殺殺的多不好。
器靈不再繼續追問怎麼就成了朋友,因為以它對雲舒的了解,她的回答不外乎是:我和陸小鳳是朋友,陸小鳳跟西門吹雪是朋友,四舍五入,我跟西門吹雪當然也是朋友。
嗯,這就是它這個合夥人獨創的“四舍五入”大法,每次發動都令它大開眼界,直歎人間不值。
張伯詫異的抬起頭,看著雲舒的眼睛直冒精光。少爺竟然說中了這位姑娘的反應,這簡直是天下奇觀!
他穩住心神笑道:“既然雲姑娘不願,那老朽也不好強留。”
他朝後招了招手,一位下人拎著一個大包裹走了過來。
張伯道:“此去山西,路途遙遠,本想為三位安排馬車,但又怕誤了時辰。東西不多,還望陸公子一定要收下。”
陸小鳳可不是個會客氣的人,他也不推辭當即接過包裹,跟張伯道了謝。
臨彆時,張伯特意走到雲舒麵前,熱情的說道:“我家少爺朋友不多,能認識雲姑娘這個新朋友,老朽甚是開心。可惜這次不湊巧,不能好好招待雲姑娘。等以後空閒了,雲姑娘一定再來做客。”
再來?
雲舒嗬嗬:她就是沒地方去,被人追殺,也不會傻了吧唧的再送上門找虐。
一路馳騁,三人成功錯過宵禁,隻能在城外找了座破廟休息。
火堆旁,陸小鳳打開包裹:“嘿,西門這是轉性了。”
鬆軟的乾糧,醃製好的肉類,幾種耐放的點心,甚至還有幾樣水果。
陸小鳳二話不說,直接將肉架在火上烤炙:“真不錯,省的我還要去打獵。可惜,唯獨少了美酒,此乃憾事啊!”
花滿樓搖搖頭:“你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雲舒想說西門吹雪隻不過是交代一聲,這些東西估計都是張伯用心準備的,但囁嚅了幾下,她還是沒能說出來。畢竟吃人家嘴短,她不是那種不知好歹之人。
行吧,看在西門吹雪貼心的份上,她就原諒他百分之一吧!
器靈:真是好大的臉!
雖然立夏將至,但近山的夜晚依舊寒涼。破廟殘垣斷壁,四處漏風。或許是實在無法居住,裡麵並無乞丐。
一陣冷風吹過,風聲透過縫隙,發出或長或短的聲響,給這座破廟增添幾分詭異的氣氛。
不過,雲舒的心倒是火熱,隻因那烤肉快要成熟了。
一滴滴噴香的油脂滴在火上,爆發出一團團火光。雲舒吧砸下嘴巴,覺得那油脂就像自己的口水一樣滴個不停。
“好了嗎,好了嗎?”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花滿樓,身體像擰股繩一樣扭來扭去。
後者無奈的搖搖頭,將烤肉又快速轉了幾圈,才從火上撤下遞給她。
雲舒一把接過卻沒有直接放進嘴裡,而是用刀削下一片,喂給花滿樓:“表哥,你先吃。”
花滿樓愣怔一下,隨即嘴角一彎,張嘴吃下,他柔聲道:“雲舒,你吃吧,我還不餓。”
花滿樓從不撒謊,他既然說不餓,可見是真的不餓。
雲舒“哦”了一聲,捧著烤肉準備大快朵頤。
忽然,她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抬頭望去,正好對上陸小鳳眼巴巴的眼神。
兩人默不作聲的對視了片刻。雲舒低下頭,瞅瞅陸小鳳手中那表皮略黑,明顯烤過頭的烤肉,慶幸還好自家表哥跟著,不然連口好飯都吃不到嘴裡。(作者:連飯都不會做的人還有臉挑剔彆人?)
雲舒當即緊張起來:“這家夥怎麼這種眼神?難不成想搶她手中的烤肉?”
雲舒警惕的瞪著陸小鳳,兩手牢牢的抓緊串著烤肉的樹枝兩端,並飛快的下嘴咬了一口。眼中滿是得意,嘿嘿,看他還怎麼搶。
想不到,肉一入口。雲舒兩眼登時彎如月牙,如水的眸子裡盈滿了沉醉:天惹,真是太好吃了。
萬梅山莊的廚子手藝簡直出乎她的意料,不但醃製入味,肉質還特彆鮮嫩可口。雲舒一時間竟覺得,就衝著這廚藝,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