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這麼想哦。”他帶著幾分笑意在女孩兒耳旁輕輕說:“你的那位澤之哥正在後麵死死的盯著這邊呢,等晚飯的時候下最後一記猛藥火候應該就差不多了。”
小森川由美眨了下眼,條件反射地想往身後看,被萩原研一製止。
“你現在回頭就會被他發現我們在盯著他,先去看看奶奶吧。”
“嗯嗯。”小森川由美難掩激動地點點頭,兩人又一起朝著奶奶的病房走去,就仿佛停下來隻是為了幫她整理頭發一樣。
然而想到她們之前說好的打算,小森川由美還是顯得有些猶豫:“要不然還是改天吧。”她說:“要是讓長島老師誤會了就不好了。”
萩原研一眉頭微微皺起,捏著下巴陷入思索。
雖然他是無所謂啦,但是要是被小秋實誤會的話……
好不容易找到人,要不是因為現在身上還有事,他實在不太想把時間浪費在其他的事情上,到了那種地步解釋起來也實在有點麻煩,還很浪費時間。
“那這樣吧。”他思索了片刻,在小森川由美耳朵邊上小聲嘀咕起來。
聽他說完,小森川由美眼睛亮了亮,連連點頭以示肯定。
“好,就按你說的去做!”
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剛才還一臉失落,現在就興高采烈的,“我們快去看奶奶吧,等事情成了我請你吃飯!”
“吃飯就不用了。”萩原研一聳了下肩:“你幫我多製造機會就好了。”
小森川由美拍了下胸脯,做出保證:“包在我身上。”
到了奶奶房門口,看到正從裡麵出來的女傭,小森川由美的臉一下垮了下來。
“小姐。”女傭看到他們,像是被嚇了一跳似的,連忙彎身行禮。
小森川由美撇撇嘴,有些不爽:“家裡來客人了,你快去廚房幫忙準備,在這裡瞎晃什麼?”
“是!”女傭低著頭腳步匆匆的離開了,瑟縮的背影像是有人欺負她似的,看得小森川由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低聲咒罵了句:“狐狸精。”
萩原研一知道一點她家的情況,作為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先看奶奶吧。”
“嗯。”小森川由美點了點頭,用手拍拍自己的臉頰,將心裡煩躁的心情壓下去,揚起一張陽光明媚的笑臉推開門。
“奶奶,我和阿一來找你玩啦”
……
在客廳的上野秋實和小森川會長保持著客氣閒聊著一些無關瑣事。作為被自家女兒邀請過來為自己母親的生日進行演奏的特殊客人,小森川會長最關心的自然還是對方的水平。
隻不過成年人的世界,無論如何也要給對方留三分薄麵,所以一些試探都極為隱晦。在得知了對方是某著名音樂學院的學生,而老師又是在國際上知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後,自己也在國外舉辦過幾次演奏會後,小森川會長的態度較之之前明顯親切了很多,稱呼也從疏離的長島先生到了較為親切的長島君。
上野秋實的交際手段並不強,和他的那些好友比起來甚至可以說爛得一塌糊塗,但並不代表他不知道所謂的社交禮儀。他學東西很快,又經過時間的曆練,在獲取情報這一方麵的能力並不弱。
和小森川會長聊了一會兒之後,小森川家的大概情況他已經有所掌握了。
小森川一家人口簡單,並沒有電視劇裡麵那些大家族裡勾心鬥角的肮臟事,小森川會長和妻子年少相識,感情深厚,對兩人唯一的女兒也是寵愛有加,除去身後偌大的資產和祖上繼承的產業,似乎隻是很平淡的一家人。
小森川真三郎為人和善,鮮少與人交惡,公司經營方麵也嚴格遵守國家法律,看著和黑衣組織似乎扯不上任何關係。
那又是什麼才會導致對方被組織盯上呢?
上野秋實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再者試探出來的這些情報和他在小森川家看到的情況隱隱有些對不上。
從他來到這裡到現在,似乎並沒有看到小森川由美的母親,也就是那位在小森川會長口中感情深厚的妻子。
還有他的那個笨蛋同期和小森川由美,以及那位叫做真口澤之的助理。
還有就是……
上野秋實瞥了眼坐在對麵的小森川會長,之前離開的三人到現在還沒回來,此時站在對方身旁的是一名名叫千早的女傭,一十來歲的年紀,五官清秀,穿著一身簡單乾練的傭人裝,此時正拿著一個茶壺在桌前彎身幫小森川會長麵前的茶杯續上紅茶。
在倒完後,她拿著茶壺起身,抿著唇對小森川會長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小森川會長也在看著他,表情很是溫和,兩人之間的對視甚至會讓人升起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感覺錯了,上野秋實不是很確定的想。
這一家子都很古怪,上野秋實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好好觀察觀察。
最主要的是,黑櫻桃。
這次的情報他實際上是在幾個月前意外拿到的,但他當時基本在國外活動,國內幾乎沒什麼幫手,也不知道自家幾個倒黴同期在公安任勞任怨,加上某種心理作祟,更不可能主動聯係他們把人扯進組織內部的事情進來,就算有心想做點什麼也沒辦法,所以在聽到小森川這個名字他其實是有點意外的。
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是同姓,但小森川這個姓氏說尋常卻也並沒有那麼常見,更何況名字還一模一樣。
黑櫻桃的目標是小森川會長,組織內部的殺手想要處理一個人,除非是相當棘手的存在,比如什麼政府官員,又或者保密性質很強的科學家,不常出現在社會上的特殊群體,時刻處在聚光燈下很容易暴露殺手本身的明星,一般來說,很少會花費這麼久的時間還沒將人處理掉。
就像他上次和琴酒去國外擊殺的那名組織叛徒,對方甚至還是當地的政府官員,不算他之前收集情報的時間,從他們到英國再回日本,總共才花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
所以很有可能,除了小森川會長這個人以外,對方身上還有組織想要拿到的東西,也是因為一直沒有拿到東西,進度才會如此緩慢,不過黑櫻桃很有可能已經潛伏在對方身邊了。
組織既然派出了代號成員,證明那個東西對組織來說很重要,這麼重要又慎重,還花費了這麼多時間,說明有可能存放的地方組織應該都已經找過了,不太好找的地方大概就隻有……公司保險箱,銀行金庫,還有就是家裡的保險箱。
這些東西都需要鑰匙或者密碼,而這些自然隻會在這些財產所有人,也就是小森川會長身上,又或者隻有他知道鑰匙存放在什麼地方,所以組織成員哪怕知道東西在小森川會長手裡也沒辦法強行拿過來,隻有慢慢想辦法才會導致進度如此緩慢,上麵大概也知道這樣的情況,所以才沒有臨時更換行動負責人。
上野秋實輕輕抵了下牙根,心裡盤算著事情,一邊應付著小森川會長的聊天,視線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房屋裡的人。
從剛才談話已知和他進屋後一直觀察得來的信息,屋子裡現在算上他的話一共有八個人。
小森川父女和身體不太好的老夫人,兩名傭人,那個名叫真口澤之的助理,還有就是他和那個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的大原一。
去掉小森川一家三口還有他以外,有可能是黑櫻桃的一共有四個人。
這四個人分彆是剛才那位名為千早的女傭,另外一名傭人一直在廚房忙碌,還沒出現過,真口澤之以及……他那個怨種同期。
真有意思。
上野秋實忍不住想,怎麼感覺就算沒他摻和,那幾個不讓人省心的混蛋似乎也能在各個角度和組織扯上關係。
真就什麼地方危險他們就跑什麼地方浪唄?
上野秋實暗自磨了磨牙,一瞬間甚至很想衝出去把那個正在和小姑娘親親我我的白癡拎出去狠狠揍一頓。
等萩原研一和小森川由美看過奶奶之後,回到客廳叫人去旁邊的餐廳吃飯時,就感覺自己好像被眉眼冷淡的青年狠狠瞪了一眼,那一眼中似乎還飽含著某種殺氣。
就好像他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
萩原研一無辜地眨眨眼,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阿一……”在他身旁同樣感受到那股冷風的小森川由美哆嗦了一下,抱著手臂搓了搓手,又趁著其他人沒注意,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我敬你是個勇士。”
她一臉欽佩。
萩原研一扯了下嘴角,用手點她:“說好要幫忙的,你該不會是後悔了吧?”
“是有點。”小森川由美沉重應聲,抖了抖身子:“長島老師看起來好冷啊,我感覺自己都快要被凍死了。”
冷嗎?
萩原研一歪了下頭,又看向那邊走進餐廳裡落座的青年。
和他以前看習慣了的黑發相比,換回原本發色和瞳色的青年無疑張揚了很多,精致的五官顯露出來,叫人難以從他身上挪開視線,然而淺色的發色和冷白的肌膚,配上眉宇間透出來的疏離冷淡,看著確實挺冷的。
有種叫人無法接近的距離感。
小秋實好像變了一點。
萩原研一眨了下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人如今的樣子,他忽然很想走過去抱抱對方,想用手將落在對方身上的那身雪掃開,看他舒緩眉眼,露出像以前一樣倦怠卻放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