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子壞掉了?
萩原研一眼神哀怨了一瞬,側過身,擋住從小森川由美那邊投來的視線,像是拿出手機添加聯係方式似的,一邊湊近一邊很小聲的嘟囔:“小秋實,快配合我呀,你這樣我很沒有麵子的誒。”
上野秋實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要自己配合個啥玩意,沉默地看了幾秒,拿出手機。
“我晚點再和你解釋哦。”得到配合,萩原研一的語氣一下歡快起來,抬高音量用著那邊的小森川由美能聽到的音量開口:“長島老師,等下可以給我簽名嗎?我一定會好好珍藏的!”
上野秋實:……
“好。”他冷淡矜持地應聲,配合了,但不打算繼續配合下去。
“我出去抽下煙。”他找了個離開的理由,從沙發上起身。萩原研一因為他的話眼睛睜大了一點點,反應過來緊跟著說:“我也一起去。”
上野秋實扯了扯嘴角,看他的眼神多出幾分嫌棄。
他想去查查這屋子其他情況,這人跟上來做什麼?
他往小森川由美所在的方向瞥了一下,又示意自己的好友。
‘你的事情還沒解決,去什麼去?’
他可沒興趣打擾‘小情侶’之間的黏糊,妨礙彆人談情說愛可是會被驢踢的,他也不想當什麼棒打鴛鴦的‘惡人’。上野秋實麵無表情想。
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嫌棄,萩原研一腳步頓了頓,上野秋實趁機走開。
看他離開客廳,自家好友卻站在原地發呆,小森川由美從角落後麵出來,跑到人麵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阿一,你在發什麼呆呀,怎麼不跟上去?”
萩原研一眨眨眼,很快反應過來,故意做出一臉無奈的樣子:“過猶不及嘛,要是太熱情不小心引起老師的反感就不好了。”
看小森川由美還想說什麼,他搖搖頭,看了看周圍,又小聲道:“先不說我了,你打算怎麼辦?想好了嗎?”
小森川由美表情一僵,情緒肉眼可見的失落下來。
“不然還是算了吧。”她低下頭,手指不自覺地捏著自己的裙擺:“爸爸剛才和長島老師說那些話的時候澤之哥一點表示都沒有,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在乎我和誰在一起。”
她抿了抿唇,眼眶不受控製的有些泛紅。
“澤之哥根本就不喜歡我。”
不知道自己離開後的客廳發生了什麼,上野秋實走到後麵的庭院裡,回頭打量著身後的彆墅。
整棟彆墅的布局他大概看了下,是個朝南的三層,前麵帶著一個花園,後麵是帶著遊泳池的院子。
一樓有會客廳還有書房,一樓主要是客房,三樓是主人家休息的地方,屋內隻有一個向上的旋轉樓梯,至於外麵……
上野秋實退後了一點,仰頭看向彆墅整體,一樓和三樓都有陽台,但想要攀登上去也有點難度。
他繞著彆墅走了一圈,在一扇玻璃窗內看到了正在書房談事情的小森川會長和他的助理。
上野秋實沒有靠近,隻遠遠地看了眼,而後從口袋裡拿出香煙給自己點上一支,一邊拿出手機操作起來。
但從表麵看,這棟房子裡的每個人似乎都沒什麼問題,單看之下又好像每個人都有問題。
年紀稍大的女傭惠子幾乎沒怎麼出現過,一直在默默工作,沉默的像一個影子。年輕一點的另一名女傭千早似乎和小森川會長有點什麼事情,小森川由美看她的目帶著幾分不友善,但並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衝突。
還有那幾個感情生活有點豐富的年輕男女。
上野秋實靠在庭院的樹下,雙指夾著煙頭吐了口煙霧。耳邊聽到一點動靜,側眸看過去,書房裡的年輕人從房間裡退了出去,房間門關上沒多久,又再次打開。
這次進來的人穿著一身傭人裝,外表年輕,是女傭千早。她手裡端著茶壺,似乎是進去幫小森川會長添茶水的。
現在的上野秋實看著誰都像黑櫻桃,又感覺誰都不可能是黑櫻桃。
至少到目前為止,除了他那個仿佛腦子壞掉了的同期,其他人的表現都很正常。
在庭院吹了會兒夜晚的冷風,上野秋實抬起腳步回到房子裡。
在經過轉角時他剛好遇上正從書房裡退出來的年輕女傭,對方正好轉身,大概沒想到身後會有人,被嚇了一跳似的向後退了一步,又正好撞上書房門口走廊用來擺放花瓶的裝飾凳,凳子受到衝力搖晃,花瓶應聲落地,劈裡啪啦的聲響顯得格外清脆。
“對不起對不起!”女傭嚇得臉都白了,拚命的鞠躬道歉,一側書房的房間門打開,而聽到動靜的其他人也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小森川會長站在書房門口看著外麵的情況微微皺著眉。千早連忙回道:“老爺對不起,我剛才沒注意長島老師過來,一轉身被嚇了一跳,不小心把花瓶撞倒了。”
“長島老師,你沒事吧?”
“老師,有沒有受傷?”萩原研一和小森川由美一左一右的走到上野秋實身邊,關切詢問。
上野秋實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餘光瞥著那邊嚇得麵色發白泫然欲泣的女傭,眉梢輕輕挑了下。
聽他說沒事,小森川由美鬆了口氣,又忍不住埋怨起了千早:“你就不能小心一點嗎?毛手毛腳的像什麼話?大晚上的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把大家都嚇一跳,要是不小心撞到老師怎麼辦?”
“對不起小姐,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千早又連連彎了幾次腰鞠躬道歉,眼眶微微發紅,像是被嚇壞了似的,肩膀在微微發抖,聲音也帶上了哽咽。
她膽子似乎很小,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唯唯諾諾的。
“好了由美。”小森川會長有點看不過眼的出聲:“千早也不是故意的,你先帶長島君去客房休息吧,時間也不早了,吵吵鬨鬨的像什麼話,要是把你奶奶吵醒了怎麼辦?”
“我……”小森川由美還想說什麼,小森川會長卻沒再看她,轉頭看向一旁的女傭:“千早,你趕緊把這裡收拾一下,弄完也下去休息吧。”
“對不起老爺,花瓶的錢我會賠的,您就從我這個月的工資裡麵去扣吧,真的對不起。”她抬手抹了下眼角的眼淚,小森川會長歎了口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不用管,人沒事就好。”
聞言,千早感激的對他笑了笑。
等轉身,不知何時過來的真口澤之正蹲著身將地上的陶瓷碎片撿到拿過來的垃圾桶裡。
腳步聲再次傳來,是照顧老夫人的惠子聞聲過來看情況。她看到地麵碎了一地的花瓶和流出來的水痕,一下子就明白發生了什麼。小森川會長看她過來,有些擔憂地詢問了下自己母親的情況,是不是被吵醒了。
惠子搖搖頭,說老夫人沒事,睡得很熟。
小森川父女幾乎同步地鬆了口氣。
至此,這棟房子裡存在的所有人,除去無法自由活動的老夫人外全部都被聚集過來了。
“小秋實。”在幾人背後,見所有人都沒關注到這邊,萩原研一貼近了好友耳邊,壓低的嗓音顯得尤為低沉,隱隱的笑意仿若摻著電流般夾雜著令人耳朵發麻的磁性,“這裡很有意思對吧?”
上野秋實眼睫微顫,不太適應地微微偏了下頭。聽著對方說的話,他半闔著眸瞥向那邊正在說話的小森川父女和地上幫忙收拾的三人,眼底劃過一抹流光。
他用鼻音輕輕回了聲:“嗯。”這一家子……確實很有意思。
收拾結束,眾人也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因為晚飯用的早,現在時間其實還挺早的,不過晚上八點左右。
上野秋實回到一樓西側的客房,靠在陽台上靜靜抽著煙,一邊重新整理到這裡之後發生的事情。
叩叩的兩聲,房門響了,他轉頭看了一眼,將煙頭放在一旁圍欄上的煙灰缸裡碾滅,走到房間門口開門。
“長島老師。”萩原研一笑吟吟地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筆和本子。“我過來找您簽名了。”
上野秋實扯了扯嘴角,稍顯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放開門把手轉身進了屋。
“進來吧。”
萩原研一笑嘻嘻地進了房間,並將房門輕聲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