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三個小時前,大概晚上八點左右。
在0521宿舍門前敲了大概將近十分鐘門都沒得到絲毫回應,反倒是將其他正在宿舍的人吵出來一探究竟的鬆田陣平麵容青黑,一雙眼死死的盯著麵前的門板。
萩原研二向其他人表達歉意,眾人發現他們隻是在叫門,加上又鬆田陣平在那也不好意思看熱鬨,讓他們動靜小點就關上了各自的門。
等走廊上又隻剩下自己兩人,萩原研二才鬆了口氣,回頭看向在他們的吵嚷下始終不動如山毫無動靜的房門。
“小秋實睡的這麼死嗎?”萩原研二心裡忍不住泛起嘀咕,這都叫了大半天了居然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這睡得也太死了點吧?
“研二,陣平。”去澡堂剛洗完澡的諸伏景光看到他們站在上野秋實的宿舍門口,握著掛在脖子上的毛巾好奇的走了過去:“你們在這裡乾嘛呢?找秋實嗎?”
“啊,景光。”萩原研二招呼了一聲,抓著頭發有些擔憂地看向房門:“我本來是想過來找你們一起玩撲克的,小秋實最近繃的太緊,就說叫他一起出來放鬆一下,結果我和小陣平在門口敲了半天門他都沒反應,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吧?”
“嗯?”諸伏景光眨眨眼,看了眼房門,又問他們:“你們叫了多久?”
“大概十多分鐘了。”
聽了萩原研二的話,諸伏景光眉頭輕皺。剛才的動靜他上樓的時候也聽到了,這就算睡的再死,被叫了十多分鐘也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秋實會不會出去了?”他遲疑的說:“他不是一下課就說回宿舍休息嘛,可能休息了一會兒出門散心去了?”
“嘛……”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鬆田陣平有些不爽的撇了下嘴。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說不定等下就回來了。”諸伏景光笑著說,萩原研二無奈歎氣:“也隻能這樣了。”
“景光,撲克你玩不玩?”他向諸伏景光發出邀請,諸伏景光想了想,自己回房間好像也沒什麼事,便點了下頭,笑著應允:“好啊。”
“叫上零和班長吧,他們也剛從澡堂回來。”
“行啊,本來就打算把你們一起叫上的。”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說:“那你去叫零過來,我去找班長,小陣平就在房間裡等我們好了。”
“好。”
三人說好之後,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一起下了樓,鬆田陣平站在自己宿舍門口,進去之前沒忍住看了眼隔壁的房間,眉頭輕皺。
他怎麼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呢?
“啊,鬆田。”
在鬆田陣平準備回房間的時候,一側剛才被動靜吵的出來看情況,發現沒什麼熱鬨可看又關上的宿舍門之一忽然打開,和鬆田他們同班的津久澤從門後探出頭來,有些遲疑的叫住了鬆田陣平。
“你們是在找上野嗎?我剛才想起來,我之前準備去洗澡的時候看見上野帶著背包出門了。”
鬆田陣平:?
“背包?”
津久澤點了下頭,一手撓著臉頰,有些尷尬的說:“我看他好像要出去的樣子,就有點好奇跟上去看了下。”
“所以那家夥離開學校了?”鬆田陣平的聲音很平靜,一點也不像平時咋咋乎乎的樣子,津久澤莫名感受到了幾分壓力,“嗯……嗯。”
他有些緊張的說:“因為他看起來神神秘秘的,一路上還故意避開人,我就有點好奇,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跟蹤的。”
“後來就看到他帶著背包離開學校了。”
鬆田陣平聽完他的話,長長地舒了口氣,對著提供情報的津久澤擺了下手:“謝啦。”
甚至還附帶了一個笑臉。
津久澤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說沒事。
等他回到房間,房門也關上了之後,鬆田陣平臉上的笑臉一下就垮了下來,目光有些深沉的看著隔壁。
這家夥該不會是……?
從鬆田陣平那裡聽了情況,意識到上野秋實不知道又背著他們在搞什麼東西的幾人一邊在房間裡打著撲克一邊等人回來。
結果誰也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十一點。
幾人站在鬆田陣平的房間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僵立在隔壁房門外正準備開門的上野秋實。
視線在對方亂糟糟的頭發,稍顯淩亂但還算正常的衣服,以及手裡拎著的背包上轉了一圈後,眾人看著上野秋實那張明顯做賊心虛的臉,誰也沒先開口說話,一個個麵無表情的盯著對方,在走廊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光線下顯得相當冷肅和恐怖。
“咕隆。”不知道是誰咽了下口水,上野秋實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正想開口說話,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站在最外麵的鬆田陣平和降穀零一左一右扣著上野秋實胳膊,甚至還用手把他的嘴捂住了,直接將人抓回了鬆田陣平的房間裡。
當然也沒忘記對方掉在地上的背包。
“唔唔唔——!”上野秋實的眼睛完全睜大,目露驚恐卻毫無反抗能力的被帶進房間裡。
啪。
房間門被人關上,屋內投射出來的燈光被房門抵擋,走廊上再次恢複了一片肅靜和黑暗。
“說吧,怎麼回事。”
房間裡,被直接拎進去的上野秋實跪坐在地板上,其他人或坐或站地圍成一圈,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每個人臉上都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嚴肅表情。
上野秋實悄悄抬了下眼皮,小心翼翼地看向前方。鑒於伊達航對上野秋實的威懾力最強,其他人都默契地將正對麵的位置讓給他。
所以上野秋實一抬眼就看到了伊達航板著臉目光深沉看著自己的模樣,整個人一哆嗦,像觸電似的迅速收回視線,老實巴交的看向地板。
萩原研二反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趴在椅背上一臉幽怨地看著上野秋實控訴:“小秋實,你真的太過分了。”
“我們都擔心你是不是最近太拚命累過頭了,還想說找你放鬆一下,結果你偷偷摸摸自己一個人跑出去玩了一晚上才回來。”萩原研二委屈巴巴:“你出去玩都不帶我們。”
低著頭的上野秋實抽了抽嘴角,暗自磨牙。
玩個鬼哦,誰家出去玩會弄一身痛得要死的傷回來?
所以說這些家夥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沒睡!身上痛的不行很想回去給自己塗點藥倒頭睡覺的上野秋實磨著牙,心裡不知道是做壞事被人抓到的惱怒多一點還是心虛多一點。
剛才被兩人抓進來的時候碰到了肩膀的傷,上野秋實強忍著沒表現出異樣,心裡不知道第幾次歎氣。
“我就是……回了趟家裡。”上野秋實斟酌著,儘量讓自己保持正常的語氣和冷靜。
“我媽打電話來說家裡有點急事讓我回去一趟,我就……”
上野秋實在那邊試圖扯謊騙過去,降穀零坐在床邊,手裡還拿著從對方手裡拿過來的背包。
背包看起來鼓鼓囊囊的,但重量卻很輕,他有些疑惑地將背包提在手裡上下搖晃了幾下,聽著裡麵傳來的動靜,表情頓了頓,瞥了眼跪坐在床邊的上野秋實,把背包放在腿上,拉開拉鏈。
“秋實。”
聽到聲音的上野秋實轉過頭,降穀零手裡拎著一件臟兮兮的白襯衣,另一隻手拿著一把匕首,還有一小盒沒用完的子彈,一言難儘的看著他:“這就是你從家裡帶回來的東西?”
上野秋實麵色微僵,被這群人嚇的都忘了自己還沒把這些東西處理乾淨。
他本來是打算明天再弄的,結果沒想到這些人會等他到這麼晚,自己還被抓個正著,根本沒想到這茬。
人贓並獲,這四個大字狠狠砸在上野秋實腦袋上,把他整個人都砸懵了,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幾秒,在眾人的注視下,上野秋實頹然的聳下肩膀。
……
“你可真行。”在大致了解了情況之後,鬆田陣平一邊拿出自己房間常備的藥油和藥膏幫人上藥,一邊沒好氣的說:“偷聽那種□□接頭不算還一個人跑去冒險,甚至差點遇上爆炸,我都不知道說你膽子大還是說你沒腦子,白癡一樣,那麼危險的不知道和我們商量一下嗎?”
“秋實,你做事實在太衝動了。”伊達航麵色沉沉,眼底全是不讚同的神色。
說完事情之後上野秋實被扒光了上衣檢查傷勢,白皙的肌膚上一塊塊青青紫紫的淤傷看起來格外嚇人。
淤傷需要揉開,經常打架受傷給自己上藥的鬆田陣平主動接過這個任務,結果沒輕沒重的手按得上野秋實嘴裡時不時發出抽氣聲,眼淚都痛出來了,還得老老實實的聽著其他人念叨,一雙眼睛眼淚汪汪的,癟著嘴看起來委屈死了。
“秋實說的那個黑衣殺手,就是研二你們上次潛伏任務的時候遇見的那個?”諸伏景光看向身旁,萩原研二點了下頭。
“應該是。”
“那兩個人的特征很明顯,不然小秋實應該也不會記住。”說到這裡的時候萩原研二忍不住撇了下嘴。
“小秋實這次也太氣人了。”他說:“一個人跑去冒險就算了,我們和他認識這麼久才被記住,那個男人就出現了一次就被他一眼認出來了,可惡。”
“嘛……”諸伏景光聳了下肩。那種氣場和特征明顯的類型,想忘記都難吧。
不過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研二的心情。覺得自己至今可能都還沒記住名字的諸伏景光心情微妙。
“……話說你們這麼聊天可以嗎?”降穀零抽了抽嘴角,手指指了下床。
“陣平下手會不會太狠了點,秋實整個人都在抖了。”
配上鬆田陣平臉上的表情,降穀零甚至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在趁機報複什麼的。
秋實最近沒得罪陣平吧?降穀零心裡不是很確定的在想。
等上藥結束,貼上治療淤傷的膏藥時,上野秋實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身上全是痛出來的冷汗,臉白的跟鬼一樣。
“……小秋實好可憐哦。”萩原研二走過去有些心疼的將人扶起來,鬆田陣平白了他一眼:“這家夥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