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地點大多都選在人影較少的地方,這次也不例外,從車上下來,上野秋實還要沿著旁邊生出些許雜草的公路再往前走一些,道路兩邊是已經被廢棄的工廠,一部分敞開的大門還能看見裡麵空空蕩蕩,地麵落了滿地灰塵,一看就很久沒有人來過。
望著周圍的環境,上野秋實忍不住歎氣,莫名還有些慶幸自己隻是臉盲而不是路癡,每次尋找集合地點都好像在玩一種新的躲貓貓遊戲一樣,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難為誰。
不然有時間還是去買輛車吧,一直打車好像也
() 不是那麼回事,不過仔細想一想,他好像還沒拿到駕照。()
?想看拾光三千的《我成了柯學中的路人甲》嗎?請記住[]的域名[(()
上野秋實揉了揉額角,垂下的眼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倦怠不耐了,就好像好幾天沒睡好覺似的。
有時候琴酒都在想,明明也沒見這家夥一天乾點什麼正經事,怎麼每次見麵的時候都擺著這樣一張倦怠厭煩的臉,好像怎麼睡都睡不夠一樣。
黑色保時捷停在工廠廢棄的倉庫裡,光線照不進來,隻有頂上那個開著的幾扇小窗讓陽光可以投射進來,整體視野比較暗。
琴酒坐在車頭,手裡拿著一根點燃半截的香煙,視線涼涼的凝視著從門口慢悠悠走進來的家夥。
“遲到將近十分鐘,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忽略不了的寒意,猶如冬日呼呼刮過的冷風,凍得人牙齒打顫。
他說話的間隙波摩已經走到不遠處,最後腳步在還剩下一兩米的距離停下,抬手打了個哈欠,隨口抱怨。
“沒辦法,誰讓你選在這種地方,地方偏僻到出租車都不願意過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也隻願意在前麵的路口停,最後這段路我還是自己走過來的。”
抱怨完,他放下手,放回大衣口袋裡,視線掃過周圍,最後又停在琴酒身上。
“所以呢,接下來要做什麼?”
琴酒看著他沒說話,波摩歪了下頭,有些疑惑。
“你就是波摩?”
倉庫裡傳來第三個人的聲音,波摩表情微頓,順著聲音看過去,側前方的二樓出現了一個年輕男人,一身休閒西裝,表情有些傲慢的站在二樓平台,投落下來的視線帶著令人很不舒適的審視和不屑。
波摩抬眸上下打量一遍,發現自己完全不認識,視線轉向一旁的琴酒,眼神詢問,這誰?
接受到信號的琴酒哼笑一聲,抬手將香煙放到嘴邊,“你的新搭檔。”
“啊。”波摩意味不明的應了一聲,像是想到什麼,問他:“最近的新人?”
“差不多。”
“上麵安排的?”
“不是。”
波摩說話的時候一邊走到琴酒身邊,聽在不遠處朝他伸出手,琴酒瞥了一眼,從口袋裡拿出煙盒遞過去。
波摩接過來,抽出香煙把盒子遞過去,又自然的伸出手討要打火機。
琴酒有些無語。
“真是慣的你。”但還是把火機拿出來拋了過去。
波摩點燃香煙,輕輕吸了一口,吐氣,任由騰升的煙霧模糊了自己的視線,叼著煙漫不經心的問:“之前的家夥呢?怎麼突然換人了。”
“蘇格蘭?”琴酒接過火機,拿在手上把玩:“聽說前不久有人撞見他和公安的人呆在同個地方一起出來,懷疑他可能是公安派來的內應,現在正在調查期。”
波摩瞳孔微縮,但
() 很快垂下眼,
眼簾落下的陰影將眼底透出的情緒全部掩蓋住,
抬手用兩隻手指夾住唇邊的香煙,輕輕吐息,神色自然詢問:“關西負責人不是換成我了嗎,為什麼我不知道這件事?”
琴酒睨了他一眼,“不然你以為今天過來是交接什麼?”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天,將剛才冒出來的年輕男人忽視的徹底,那人臉上有些掛不住,望著底下對他毫不在意的兩人,隻能自己主動從二樓平台旁邊的樓梯走下來。
聽到腳步聲,琴酒抬眸瞥了一眼,正好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一下,對著波摩說:“你們先聊,我去外麵接個電話。”
波摩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看著他出去,二樓的青年已經來到一樓的平麵,等倉庫隻剩下他們兩人,青年主動走上前,來到波摩身前不遠的地方站停,臉上帶著虛假到一眼就能看穿的笑容。
“波摩先生,你好,初次見麵,我叫石川涼太,從現在起就是你的搭檔了,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青年伸出手,波摩抬起眼皮將人又一次上下打量了一遍,不怎麼感興趣的收回視線,微微頷首。
“嗯。”
對方身上裹挾的惡意太明顯,叫人完全無法忽視。
“你討厭我,為什麼?”
石川涼太眨眨眼,落在半空的手被人忽視掉,他也沒在意,收回手,放回口袋裡揣著,在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倉庫裡也不在收斂自己的表情掛出一副假惺惺的笑臉。
“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他聳聳肩,再次抬眼時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滿嘲諷和惡意,眉宇間也儘是傲慢和不屑。
“你的事情我之前都聽說過了,明明隻是一個實驗體,結果因為好運被貝爾摩德大人看上,最後靠著和貝爾摩德大人的關係被BOSS提拔坐上乾部的位置……”
青年嗤笑一聲。
“要知道,組織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羨慕你的好運,我也隻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
石川涼太走到波摩身前,肆意的目光遊走在波摩臉上,“我之前還在想,像你這樣的家夥到底是怎麼被貝爾摩德大人看上的,不過在看到你之後就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他抬起手,想要觸碰波摩的臉,被躲開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著:“一個靠臉上位的玩意,現在不僅成為了關西地區的負責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還必須聽從你的命令,在你手下辦事。”
“你知道這是一件多麼讓我覺得惡心的事情嗎?”
波摩撩起眼皮,並沒因為對方羞辱的話露出幾分溫色,依舊是那副倦怠毫無興致的樣子。將香煙放在唇邊輕吸一口,吐氣,白色霧氣從顏色淺粉的唇瓣呼出,將精致的眉眼描摹的好似一副朦朧的畫。
他算著時間,心裡估算琴酒離開了多久。
“怎麼不說話?”青年問他:“是因為我說的完全正確所以沒辦法為自己辯解嗎?”
石川涼太一步上前,緊盯著波摩的臉,壓低聲音警告:“既然這樣你就應該有點自知之明,關
西負責人的位置不是隨隨便便一個沒什麼用的廢物花瓶可以坐的,上麵讓我過來的意思很明顯,之後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對我指手畫腳,否則彆怪我對你做點什麼。”
腳步聲從後方響起來,他退後拉開距離,又一次伸手,一改之前的態度,說的熱情且謙遜有禮:“以後請多多指教啦,波摩先生。”
琴酒靠近正好聽到這句話,腳步微頓,略顯詫異的視線看向波摩。
“你們聊好了?”
“回琴酒大人的話,我和波摩先生已經聊好了。”石川涼太態度一百八十度調轉,身體站的筆直,低著腦袋根本不敢直視琴酒的眼睛。
組織內第一殺手帶來的壓迫感,並不是誰都能輕易承受的。
琴酒視線掃過他,隨後走到波摩身邊,從口袋裡取出一個U盤,“關西部分的資料名單都在裡麵,密碼破解後會在一個小時之後自動銷毀,所以最好用你的腦子記下來。”
“之後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可不管你。”
波摩把U盤接過來,在指尖轉了兩下放進大衣的口袋裡,而後又向琴酒伸出手。
“嗯?”琴酒挑眉,波摩微微歪頭:“東西帶了嗎,地鐵要過安檢,出門的時候沒帶。”
琴酒從他眼底透出的情緒瞬間明白了他說的什麼,仔細打量對方的表情,眸光微轉,又瞥向旁邊不遠處的青年,抵著舌根輕嘖一聲,右手伸進衣襟內的口袋。
“處理起來有點麻煩,注意分寸。”
“嗯。”波摩微微頷首,從他手裡把東西接過來。
哢噠一聲脆響在倉庫內響起來,一旁低著頭的石川涼太隱約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抬頭望去,剛才被他用言語羞辱也始終沒什麼反應的青年表情依舊和剛才一樣,慵懶散漫,就好像他手裡拿著的隻是一把普通的玩具槍一樣,戴著黑手套的手漫不經心地將槍口對準自己所在的方向。
“你剛才說的好像沒什麼錯。”青年看過來,石川涼太第一次在那雙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倒影,那雙像是被鮮血浸透變得鮮紅明亮的眼睛毫無情緒,仿佛在看什麼無關緊要的東西。
第一次完整的對上視線,寒意瞬間如跗骨之蛆從四肢各處爬出來,頃刻席卷全身,石川涼太睜大雙眼,身體僵硬的無法動彈。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挺想做一個不需要動的花瓶。”
“就是可惜……”
嘭的一聲,波摩開了槍,未儘的話也沒說完。子彈打在石川涼太右腿上,剛才還大放厥詞的青年被劇痛帶倒在地上,抱著中槍的大腿痛呼慘叫。
波摩將槍丟給琴酒,像掃過衣上粘附的灰塵一樣若無其事,抬手打了個哈欠。
“殘了,記得送回去,我這裡不需要沒腦子的蠢貨。”
從剛才的話琴酒也大概明白了什麼,他看向波摩的臉,哼笑一聲。
“把我當你的手下了?”
波摩歪了下頭,“人是你帶過來的。”
“臨時塞進來的,把人送到我就不用管了。”
“那行吧,丟這兒L反正死不了。”
“這次不怕麻煩了?”琴酒走到保時捷車門旁邊,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
波摩自覺走到副駕駛的位置開門上去,“比起麻煩我更討厭沒腦子的蠢貨。”
他表情懨懨的,弄得琴酒都有點好奇地上躺著的蠢貨剛才跟人說了什麼,這家夥一般情況都懶得搭理人,更彆說這種主動招惹麻煩的事情。
不過,“我可沒說要送你。”
“這邊打不到車。”波摩有點煩。“你就不能找個方便打車的地方嗎?”
“……你就不能買輛車?”就沒見過哪個□□乾部天天自己打車的。
“沒駕照。”
“回國之前貝爾摩德不是給你準備了一堆證件?”琴酒發動汽車,開著保時捷慢慢離開倉庫,一邊嘲笑:“彆告訴我你不會開車,需要我手把手的教你嗎,出門忘帶腦子的大少爺。”
“有嗎?”波摩眨了下眼,“沒太注意,那我回去找找。”
“哼。”琴酒哼笑出聲,轉動方向盤:“先去我那裡。”
“嗯?”波摩轉過頭看向身旁,疑惑。去你那乾嘛?
琴酒餘光掃了他一眼,清楚的看到那張臉上傳遞出來的訊息,嘖了一聲:“不是還少輛車?”
“哦。”波摩慢吞吞的收回視線。“這麼好心,上麵不會放了定時炸彈和定位器吧?”
“想要那些東西?彆墅有工具,自己弄。”
“那還是算了。”
保時捷的身影慢慢駛離,風中還能傳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天聲,儘管語調都沒什麼起伏,但誰都能聽出兩人之間存在的某種默契。
被遺留在倉庫的青年躺在地上捂住腿上流血的傷口,死死盯著大門,一雙眼瞪得滿是血絲也不肯眨一下。
……
從琴酒的住處回來,波摩手裡就多了一串車鑰匙和停在小區停車場的老爺車。
車型是德國賓士300SL,原本還以為那家夥車庫裡停著的隻會是保時捷係列,沒想到也有其他的車型。
不過路上沒遇到交警,算是今天為數不多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回到家,按照慣例檢查了一下公寓各處有沒有被人進入和增添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走進書房,將拿到的U盤插進電腦,裡麵的資料用手機拍下來備份,沒再管其他的,找到蘇格蘭事件有關的部分迅速查看起來。
了解大致情況後,他皺起眉,拿過一旁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接通,沒等對方說話他就搶先開口:“幫我辦件事。”
“讓你的人想辦法拿到七號下午十一點左右橋高島屋附近鐘表店的監控,替換掉十七分到二十分鐘之間的內容,還有就是,幫我找一個人,資料等下發給你。”
那邊應了之後他掛斷電話,打開右下角的抽屜,換了張電話卡後又打了個電話出去。
嘟嘟幾聲等待的提示音後,電話被接通。
“喂,你好,請問哪位?”聽筒裡傳來青年溫潤禮貌的聲音。
可能有些人光是聽到聲音就讓人忍不住放鬆下來,像夏日拂過的風,輕輕一吹就讓心頭彌漫的熱燥煩悶散了大半。
上野秋實眼底的眸光在聽到聲音傳入耳中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柔和些許,嗓音恢複了和往常一個調子,慢吞吞的。
“是我。”
“嗯?”另一端的青年好似不解的發出一聲疑問,隻不過聲音裡多出來的幾分笑意還是成功出賣了他的情緒。
“你是誰?”他笑著問:“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呢,這個號碼之前也沒有見過。”
上野秋實扯了扯嘴角,瞥向耳邊的手機,好像透過電話看到了對麵那個長著一張溫潤無害的臉但一肚子惡趣味的家夥,心裡一陣無奈。
“彆鬨。”
“好吧。”聽筒裡傳來一聲帶著笑的輕歎,下一秒耳邊響起青年溫柔到叫人耳根發軟的聲音。
“下午好,秋。”!
拾光三千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