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莫吉托的挑唆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不過諸伏景光還是表現出了一副被他說動,逐漸滋生不滿的樣子,日常也很微妙的表現出來。
以至於兩人消息傳到美國的時候,傳言已經到了蘇格蘭和波摩反目成仇水火不容見麵就撕的程度。
最開始降穀零聽到這則消息時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名字,再三確認傳言裡的那兩個主人公確實是自家那個雖然白切黑但就連發火都是一張笑臉的幼馴染以及不愛說話看起來不太好接近實際上軟乎乎的一團被人隨便揉捏也隻會用眼睛瞪人的樹懶時,他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表情當著下屬的麵笑出聲。
好不容易控製住情緒,降穀零思索再三,決定加快回國的腳步。
這麼熱鬨的一場好戲,他實在不想繼續錯過下去,萬一錯過了最精彩的橋段那多遺憾?
他真的很想親眼去看看那兩人到底是怎麼個吵法,以至於傳言離譜到這種程度。
巧的是,貝爾摩德也有這個想法,做了幾年的搭檔,已經生出不少默契的兩人都看出了彼此這點心思,心照不宣地加快了手裡的速度。
至於日本這邊,兩位當事人倒是一點自覺都沒有,上野秋實還在按部就班的維持自己小提琴演出家的身份,時不時參加什麼音樂會演出,晚宴,小提琴比賽,保證自己一兩個月會出現在觀眾麵前一次。
偶爾也會接受什麼采訪和雜誌拍攝,讓自己的人氣維持在小有名氣,但不至於走在大街上也會被人圍觀的程度。
諸伏景光給自己找了一個吉他老師的工作,白天兢兢業業扮演吉他老師的身份,晚上就是組織內逐漸聲名鶴起,充滿威懾力的蘇格蘭大人。
上野秋實在見過一次對方工作時的狀態後,忽然理解了為什麼之前這兩家夥看到自己做事時候的反應會那麼激烈。
確實怪嚇人的,整個人凶神惡煞的,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
尤其是平時很熟悉的人忽然轉換到那種狀態,猛地一瞧甚至會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現在想想零之前撞見的時候,還是在半夜兩三點,甚至當時他身邊還躺著好幾具屍體。
也難怪會被嚇哭。
上野秋實在心裡默默和人道了下歉,雖然有點晚了,但還是有點不太好意思。
因為之前的談話,上野秋實也在默默關注蘇格蘭身邊,帶著一點八卦的小心思想提前摸清對方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不過盯了一段時間卻沒什麼收獲,沒看見對方和誰有什麼比較親密的互動或者曖昧氣氛。
上野秋實對此表示遺憾,一瞬間甚至在想要不要找灰鵝搭把手。
不過想到那家夥八卦的性格和大喇叭的嘴,最後打消了這個想法。
這天參加完電視台的采訪節目,主持人送給上野秋實兩張遊樂園的票,是最近新開業的熱帶遊樂園,名字念起來有點古怪,叫多羅碧加樂園。
上野秋實謝過主持人的禮物,但自己沒什麼興趣,
回去的路上就順手把票遞給板倉。
“您自己不打算去嗎?”板倉有些遲疑的接過(),看了下票上的內容(),開口道:“這個熱帶樂園在INS上很有名的,東京這邊是新開幕,裡麵有很多適合情侶的項目,或許您可以邀請貝爾摩德大人一起去?”
上野秋實無語,怎麼又是一個誤會他和貝爾關係的?
真要算起來,貝爾差不多是他外祖母那一輩的了,當然這個不能說,女人的年齡永遠是個秘密。
上野秋實擺了下手,道:“我對這種人多的地方沒興趣。”
板倉跟在他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也大概知道他的脾氣,再沒說什麼,把票收起來。
上野秋實瞥了眼他臉上沒什麼變化的表情,不禁有點好奇:“你之前跟著當紅女明星,各種待遇都不錯,為什麼會離職?”
板倉表情一頓,抬手推了下臉上的黑框眼鏡。
“那次是因為組織的任務。”
“我個人其實不是很喜歡那樣的工作。”
上野秋實有些意外。
“您是覺得好奇嗎?”板倉看向對麵望著自己的青年,眸光微微閃爍:“我以為您不會在意周圍人的事情,尤其是像我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上野秋實嘴角微扯,揣著手上下打量,有點分不太清這家夥是在諷刺自己還是真心這麼想的,從表情上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你說的對。”他點頭,拉開車門:“我確實不是很在意,隻是隨口一問,不想回答也沒關係。”
他偏頭瞥向對方,語調懶散:“工作辛苦了,板倉君,明天見。”
板倉嘴唇蠕動,想說什麼,卻看著人已經坐上駕駛座,車門合並時發出的悶響打斷了他開口的時機,不由抿了下唇,側身讓開位置,在原地看著銀白色賓士逐漸遠去,眼底閃過絲絲懊惱。
說錯話了。
……
幾個月後,上野秋實本來在家練習曲子,卻忽然聽說下麵有成員想要脫離組織。
他放下自己手中的小提琴,在練習室裡沉思了許久後,打電話給貝爾摩德。
“寶貝你在說什麼呢?”貝爾摩德被他逗樂了,在電話另一邊笑得不行:“脫離組織?怎麼可能。”
“要是什麼都不知道還好,如果知道組織裡的一些情報,又或者牽連比較深,想脫離組織大概隻有一個下場。”
貝爾摩德笑得意味深長,拖長語調曖昧咬字:“會被追殺到死哦。”
說完她又笑了起來:“不然你以為琴酒為什麼一天到晚都這麼忙,清理叛徒這項工作就是他在負責,要是有勇氣對上組織TOP1的殺手,想脫離組織也很簡單,直接離開就行。”
上野秋實暗自翻了個白眼,吐槽:“我看那家夥最近也挺閒的,有事沒事兒就過來找茬。”
“嘛。”從這幾個月開會時看到的情況和耳朵聽來的細節大概品出一點東西的貝爾摩德輕笑,意味深長的對著電話說:“大概可能是快到春天了
() 。”
“什麼?”上野秋實沒太聽懂。
“我是說可能是最近沒什麼事,所以那家夥才會閒得無聊沒事找事,對了寶貝兒,你記得離他遠點,那種不解風情還沒人性的家夥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翻臉不認人,他要是對你動手,像你這樣的小家夥可能還不夠塞牙縫的。”
上野秋實滿頭黑線:“貝爾,你這樣的比喻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嗯哼?”
“你說的我好像完全不是對手一樣,我和他沒有五五最少也能□□或者七三吧,甚至到你嘴裡我好像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上野秋實有點不爽:“你是在小看我嗎?貝爾。”
“……”貝爾摩德啞然,片刻後有些忍俊不禁地捂著嘴,竭力控製自己的笑聲:“寶貝兒,你怎麼這麼可愛呀。”
上野秋實:“?”
貝爾摩德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開口:“我這邊就隻剩下最後一點收尾工作,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日本了,不出意外這次應該可以呆很長一段時間,到時候要不要來機場接我?”
上野秋實眨眨眼,有些驚訝:“你要回來了?”
“什麼時候的飛機,我去接你。”
“時間還不能確定,到時候定下來我給你發消息。”
“好。”
“今天就先這樣了寶貝兒,我先去忙了,拜~”
貝爾摩德說完話利落的掛了電話,隨後拿著手機雙手環腰靠著牆笑得花枝亂顫,最後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哎呀哎呀,這可真是……”貝爾摩德好不容易止住笑,抬手抹了下眼淚,嘴裡一邊感歎:“太有意思了。”
她甚至有點迫不及待想馬上回到日本去現場看看琴酒的表情,看樣子速度還得再搞快點。
想著,貝爾摩德再次拿起手機,果斷撥通了波本的電話。
……
而另一邊,電話掛斷後上野秋實也在思考貝爾摩德剛才說的話。
美國的事情告一段落,貝爾摩德馬上就要回來了,她回來也就意味著跟在她一起呆在美國的那個家夥差不多也會回來。
算算時間,好像有好幾年沒見著人了,也不知道那家夥現在變成什麼樣。
上野秋實撇撇嘴,解開手機編輯短信向其他人分享這個好消息。
做完這件事,他又想起來自己之前是因為什麼給貝爾摩德打的電話,想了想,向板倉要了那個成員的情報。
想看看是什麼樣的人會這麼老實巴交的提交申請。
消息很快傳來。不得不說,板倉確實很好用,對組織下麵的一些情況了如指掌,手裡的人脈也有點東西。
就是還不能確定對方是BOSS選出來放在他身邊的還是朗姆那邊。
上野秋實一邊想著,一邊打開簡訊。
“宮野……明美……?”
看到最上麵的成員名字那裡,上野秋實不自覺將名字念出來,眼底多了些許錯愕。
在那次討要簽名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後麵想起來莫名覺得那個女孩子離開前的態度有點奇怪,畢竟沒有誰會在要了簽名後鄭重其事地向一個陌生人強調自己妹妹的名字,何況還是宮野這個姓。
所以他後麵讓灰鵝去查了下,那兩個名字是不是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最後得到的情報是,宮野明美和宮野誌保都是宮野艾蓮娜的孩子,從小就一直生活在組織裡,哪怕長大後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也時刻處於組織的監視下麵。
當初宮野夫妻加入組織時宮野明美六歲,一年後宮野誌保出生,宮野夫妻雙雙死在實驗室的大火裡。
說起來,他小時候還和宮野明美見過,不過時間過去太久,已經沒什麼印象,所以那天完全沒想起來。
事後想想,對方那天很有可能是特地去找他的。宮野明美見過他小時候的樣子,名字也知道,所以大概很簡單就猜出來了。
上野秋實垂下眸,手指滑動著屏幕上的消息。
在看到最下麵寫的事情已經被琴酒接手過去時,他的動作驟然停下來,眼底閃過暗色。
……
米花町發生了一起數額龐大的銀行搶劫案,劫匪雖然被捕,但被搶劫的十億日元不翼而飛,
大概誰不會想到,真正的搶劫犯會是銀行一名普通櫃員,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宮野明美開車來到約定的地點,心情還是有些忐忑。在車上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後,才下車去後備箱取出這次的任務目標。
隻要把袋子裡的東西交給他們,她和誌保就可以順利離開組織了。
宮野明美提著沉重的袋子,一步一步走進前方空曠卻十分寂靜的建築。
“你們在嗎?東西我已經帶來了。”
她的聲音在建築裡麵蕩開回音,宮野明美一邊往裡麵走,一邊四處尋找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最後,她在另一邊的安全出口前麵看到了等在那裡的兩個男人。
宮野明美下意識頓住腳步,片刻後又鼓起勇氣,努力維持鎮定的走過去。
“東西我帶來了,之前說好的,這次任務結束之後,你們就放我和我妹妹離開,這件事情你還記得吧。”
“琴酒。”
銀發綠眸的殺手眼簾微抬,看著對麵好似在竭力維持自己鎮定,微微發顫的瘦弱肩膀卻將情緒完全暴露出來的女人,取下嘴邊含著的香煙,咧開嘴角輕笑。
“當然,我……”
“鈴鈴鈴——”
他剛開口說了幾個字,手機響起的鈴聲就把他的話語打斷。
琴酒表情微頓,嘖了一聲,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瞥了眼來電聯係人,嘴角輕扯。
給了旁邊伏特加一個眼神,讓他先過去驗貨,自己往旁邊走了兩步,接通電話把手機放在耳邊。
“難得你主動給我打電話,大少爺。”一開口就是明晃晃的冷嘲熱諷和陰陽怪氣,“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說來聽聽。”
“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上野秋實涼涼的語調從聽筒傳出來:“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宮野明美是關西地區的人。”
“……”琴酒回頭瞥了眼不遠處的宮野明美,問:“這個女人你認識?”
“不認識。”
“但是我討厭有人打我的臉。”
“沒經過我的同意,誰準你對關西地區的成員下達指令的?”
“還是說你也想學蘇格蘭和我撕破臉?琴酒。”
琴酒抬手吸煙,語氣微涼:“誰惹你了,一開口就這麼大火氣。”
“嗬。”青年好似摻了冰的冷笑聲從聽筒傳到耳朵裡,琴酒忍不住挑眉,幾乎都能想象到對方現在是什麼樣的一個表情,牙根處冒出一股莫名的癢意。
“你們這些人是不是越來越不把我這個關西負責人放在眼裡了?什麼人都要來我這蹦噠兩下,現在還直接越過我給下麵的人下指令,鬨上新聞我才知道。”
“怎麼著,關東的人不夠你使喚?要不然我去和BOSS申請,位置還給你?”
“一天到晚沒個消停,你們不煩我還嫌膩歪。”
“把人給我送回去,走流程或者讓BOSS下令把人轉到你那邊去,不然彆怪我不經許可跑去關東掀了你的老巢,哼。”
一聲冷笑後電話被乾淨利不落掛斷,琴酒將手機從耳旁拿到麵前,看著上麵通話結束的提示在聯係人的名字閃爍幾下後退回到桌麵,嘴角弧度慢慢拉直,鼻間溢出一聲不悅的輕哼。
“狗脾氣一天比一天大,真是慣出來的臭毛病。”
他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抬手吸了口煙,吐出煙霧後將香煙丟在地上碾滅,彎身撿起來。
之後他轉身朝著不遠處兩人走過去,伏特加正好將大致金額點好,看他過來主動開口:“大哥,數目沒問題。”
“嗯。”琴酒應了一聲,看向旁邊有點緊張地宮野明美。
“既然你們確定沒問題了,那我們之前說好的是不是可以兌現……”
宮野明美的話還沒說完,琴酒忽然抬起手在她脖子上敲了一下,她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身體向旁邊傾倒。
伏特加手忙腳亂的把人接住,有點懵的看著琴酒:“大哥?”
“你先把人送回去,周圍的監視彆落下,看好彆讓人跑了。”琴酒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我去找大少爺走下流程。”
伏特加一臉茫然,走什麼流程?直接把人殺了不就行了?還有波摩先生什麼事情嗎?
但顯然琴酒不會為他解疑答惑,最後伏特加隻好開著宮野明美的車把人送回對方的出租屋。琴酒開著自己的黑色保時捷前往八本木的公寓。
兩輛車一前一後離開這片空曠無人的建築區,遠處一根還未建好的巨大方柱後麵小心翼翼探出來一個腦袋,等確定人已經開車走了,他縮回腦袋偷偷摸摸拿出手機。
“喂?老板,人走了。”
“沒事,被帶回去了。”
“OK,明白,
我知道怎麼做,不過琴酒好像去找你了,老板。”
“懂懂懂,我馬上走,老板再見,彆忘了尾款打我呀,謝謝惠顧~”
青年笑眯眯的掛掉電話,正準備離開卻忽然聽到一陣滑輪的動靜,他下意識又躲了回去,小心翼翼探出視線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沒多久,一個踩著滑板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小小的一隻,滑滑板的動作卻意外的很熟練。
什麼啊,原來是個戴眼鏡的小鬼,嚇我一跳。
青年心裡暗自腹議,忍不住撇嘴。
原本還以為是附近誰家的小孩兒到處亂跑,結果卻看到對方直直的跑向裡麵,好像在尋找什麼人。
“可惡,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