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那天,那天我醉的不省人事,在馬車裡顛簸著想吐,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在我的馬車裡了,我當時很害怕,他的情緒也很激動,他自己就、就跳出了馬車,馬車正在行駛,他......他便滾到了山下......真的,這都是真的,我一句假話都沒有說!”
魏汕抖動著唇,現在他的嘴裡滿是血腥味,被打到的犬牙已經鬆動。
趙淺見著他驚恐的眼神,握緊的拳頭倏忽間又慢慢鬆開,他眼裡有淚光閃過:“如果真是這樣,那你為什麼眼睜睜看著他掉下去卻不去救他,我來的時候你為什麼裝醉!”
“我、我不敢說,車夫讓我彆說,他說了有人要暗算我,讓我彆說,我、我現在每天都睡不著,心裡很自責,很愧疚,我不是不想救他的......”魏汕說著便哭嚎了起來。
趙淺把人摔到了椅子腳邊,魏汕已經忘了痛,隻是一故的搖著頭,披散著頭發,這會兒兩人都像是瘋子:“我想救他的,可我不敢、我不敢.......”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趙淺合上眼睛,若是按照自己以往的性子,他可能會直接把魏汕打死,可是打死了又如何,他解不了氣,慕雨也不能再失去他這個爹了,自從少雨不見以後,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清醒過,沉重的踩著步子走出了屋。
兩日後,魏在常收到趙淺的信,從縣城匆忙的趕到了集市,見到像是老了十歲的趙淺和已經人不人不鬼的兒子,卻也隻得是長歎了口氣。
“趙淺,說來我們已經認識了好些時候,多的我不說。”魏在常沉沉道:“我謝你好好留著犬子。”
魏在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情沉重,說來這一樁樁一件件,和魏汕確實脫不了乾係,他也不為自己的兒子開脫什麼,隻是發自真心道:“我自小看著汕兒長大,雖然愛沾花撚草,倒是他確實不是個會強人所難的孩子,並非我構陷,我希望你好好查查劉忠,此人嫉妒心極重,心胸狹隘,當初若非是他三番兩次上門讓我搭線,我也不會介紹你們認識。”
趙淺麵目無光,他看了一眼魏在常:“我知道是他。”
他想了一夜,終於想通透了那日的種種異常,少雨出事前,劉忠因為茶葉的事情和他不合,他因此便記恨下了,後頭一整晚多番留著他在二樓,第二日,也就是少雨出事的那天,他殷勤的要送爛醉如泥的魏汕上馬車,堅決不讓他麻煩,一邊作為一個叔叔護著魏汕,卻又明裡暗裡說他好色,明麵上是讓他彆計較少雨的事情,暗地裡就是要給他灌輸一種魏汕不是個好東西的思維。
那日他一整夜未眠,本就疲憊,也沒有注意那麼多的端倪,直到回房發現少雨不見了,他先找的是樓船,給劉忠走爭取了些時間,等他發現不對勁追去時,劉忠的馬車在後頭,魏汕的卻在前麵,他故意讓魏汕先走,還假裝魏汕走的急,全然是要營造出周哥兒就在魏汕馬車上的信息。
他想利用少雨讓趙魏家反目成仇,沒想到世事難料,少雨卻出事了.......恐怕劉忠現在都是懵的,不知哪個環節出了錯,少雨怎麼會不見了。
魏汕見死不救固然有錯,但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更遭人恨。他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是劉忠做的,不能將他繩之以法,但是他卻可以讓他失去原本擁有的東西,讓其更痛苦。
他同魏在常談了很久.......
第二天,魏在常領著兒子走的時候,趙淺順勢把劉忠也給請了出去。
劉忠正愁著不知該怎麼離開趙家時,竟然被放了出去,他又是喜又是不解:“喲,好客的趙老板這廂不留在下做客了?”
“劉老板說笑了。”趙淺恭恭敬敬道。
劉忠看向一旁的笑的一臉得意的魏在常,不明了卻又似是明白了。
“走吧劉兄,莫不是你還想留著。”
劉忠連忙擺了擺手,樂嗬嗬的跟著魏在常一同上了轎子。
“魏兄是如何說通趙淺的?”
“趙淺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總要賣三分薄麵出來。”見劉總一臉的不信,魏在常笑了一聲:“或許是想明白了,亦或許是發現冤枉了人。”
聞言,劉忠臉上露出了笑容,隻要他出了趙家的門,這趙淺就休想再拿住他,他疑惑卻又更為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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