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黎喊出那句話之後,遊又覺背包欄中的白色大喇叭圖標便漸漸變成黑白色,然後消失在了遊戲界麵中。
溫黎雙肩雙臂都被立於左右兩側的兩道身影牢牢地鉗製住,她整個人都被粗魯地提起來,推操著向外走。
說實話,這種感覺不是很好受。
溫黎下意識掙紮了一下。
“不要反抗,這樣可以讓你自己少吃一點苦頭。”
站在她右側的天使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溫黎感覺自己的右邊肩胛骨幾乎被捏碎,刺痛瞬間席卷而來,順著神經傳入她腦海中。
她右半邊身體不受控製地脫力一般軟了下來。
對於她的反應,右側的天使似乎十分滿意。
他高高在上地冷漠道:"我們暫時對你這條命不感興趣,隻是需要你暫時跟著我們去一個地方
天使話音剛落,空氣中便凝集出絲絲縷縷的金色細線。
那些線條像是一場綿延的金雨,穿透空氣向下墜落,緩慢地纏繞在溫黎的身體上。
就在接觸到她身體的瞬間,輕盈的觸感便倏地沉重起來。
金色的光暈自線條蔓延成平麵,黏膩地吸附在表麵蠶食著少女白皙的皮膚,像是蠶蛹一般一點點地將她包裹。
這是什麼鬼東西,怎麼看起來這麼惡心?
溫黎低頭看去。
金色薄紗一樣的光暈彌漫的速度很快,隻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便已經完全籠罩了她的下半身,正迅速地朝著胸口擎爬。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開始感覺到呼吸不暢。
金色的絲線看上去並不是實物,隻不過是由神術凝成的一股力量。
那股力量太過強大,隻輕輕貼在她身上,溫黎就感覺身體像是被山嶽碾壓。
沉重,痛苦,動彈不得。
【溫馨提示:親愛的玩家,請不要忘記你的傳送陣可以使用。】
【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更何況,傲慢之神根本不一定聽到了你的呼喚,還是快點逃命吧。】
係統見她臉色慘白,有點於心不忍地提議。
溫黎毫不猶豫地拒絕:【再等等。】
艱難
地深吸了一口氣,她冷冷地勾起唇:
“強迫我跟著你們到這裡來,然後呢?”
像是絲毫不在意此刻生死攸關的險境,也壓根看不見幾乎已經勒住她脖頸的金色神光,少女語氣幾乎稱得上冷靜地說。
“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們還會大發慈悲地將我送回珀金大人身邊。”
“你說的對,但也不全對。”
金色的絲線已經纏繞上她的脖頸,魔使打扮的天使麵容藏在寬大兜帽籠罩的陰影之中。
“我們會放你重回魔淵,但到那個時候,不知道你的珀金大人會怎樣看待你。”
他似乎輕輕笑了一聲,"況且,你也未必能再見到傲慢之神。"
溫黎猛然間明白了什麼,倏地抬起眼。
原來這一次,愛神打的是這個主意。
愛神的確比起上一次貿然動手變得更聰明謹慎了不少。
這一次,愛神應該是想等待著她掩蓋人類氣息的技能效果消失,然後將身份徹底暴露的她重新丟在魔淵自生自滅。
看她走投無路地掙紮,又或者是被最信任、曾經對她最為寵愛的傲慢之神親手殺死。
可這怎麼可能?她怎麼會讓愛神如願。
遊戲麵板懸浮在溫黎身側,感受到她此刻雙手不便,隻需要一個眼神便可以催動傳送陣。
溫黎警了一眼傳送陣圖標閃爍的熒光,卻並沒有任何動作。
在幾名天使的角度,渾身被神術束縛得動彈不得的金發少女神情疑滯了片刻。
然後,她就像是終於認清了現實,認命般緩緩閉上眼睛。
金色的絲線已經蔓延至她的下頜,很快便要湮沒她的麵容。
她的身體被金線纏繞著,瑩瑩的光輝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
輕微的氣流掀起她卷翹的長發,這畫麵無端顯得神聖而莊嚴,更襯得她的五官精致得令人挪不開視線。
少女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神情,像是神國最恢引A的神殿正中靜默悲憫的女神像。
幾名天使臉上不約而同地顯出古怪的神情。
她怎麼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
難道她真的還有什麼更強悍的底牌沒有使用,就像是之前不知道怎樣反殺了那麼多天使一樣?
“好了,結束這一切吧,我們已經耽誤了太多的時間。”
一名天使稍微有點不安地挪開視線,語氣冷淡地催促道。
“妮可大人應該等了很久了。”
為首的天使指尖蔓延著金色的絲線,聞言他目光微凜,拾起手臂收攏五指。
金色的絲線更加快速地蔓延,很快便將少女的下半張臉包裹在內,很快便要將她的鼻尖吞噬。
這種力道隻會令她感受到窒息的痛苦,卻並不會令她真正窒息而亡。在這樣巨大的壓力之下,她很快就會昏迷過去。
少女的睫羽輕輕顫抖了一下,像是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和大半意識,沒有反抗。
然而就在這一刻,異變突生。
黯淡的夜幕之中極速劃過一道燦金色的光線,那道光又亮又快,像是利刃一般將整片天際撕裂成兩半。
在這一瞬間,地麵上殘存著意識的幾道身影下意識抬起頭,朝著天空中的異象看去。
燦金色的神光將夜色點燃,刺目的光芒中,緩慢踏出一條被白色西裝褲包裹的筆直長腿。
緊接著,是紮在褲月要中的白襯衫,襯衫邊緣勾勒出勁瘦的月要身,純白色的西裝外套向後翻飛。
珀金狹長的眼眸微眯,一眼便看見被金線禁錮、人事不省的金發少女。
隻一眼,他便感覺心臟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狠狠揪了一把。
這種感覺很陌生,珀金厭惡這種讓他變得不像自己的失控感。
他視線一點點掃過震驚地仰視著他的幾道身影。
如果沒有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他又怎麼可能會被這種該死的感覺困擾。
像是終於為各種縈繞在心頭壓抑的情緒找到突破口,珀金怒極反笑,
"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允許過你們像現在這樣直視我。"
珀金唇角扯起冷意,一道冷淡假傲的聲線蘊著強悍的風卷自天邊傾軋而下。
“給我跪下。”
鐺——
與此同時,震耳欲聾的鐘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br />裹挾著屬於魔淵四主神之一的恐怖威壓,如翻湧的巨浪一般以摧枯拉朽之勢朝著地麵俯衝而下。
在這樣的威壓之下,幾名天使根本站立不穩。
幾乎是瞬間,他們便不受控製地彎折身體,不自覺躬身顫抖著匍匐在地。
轟——
纏繞在金發少女身上的金色細線應聲斷裂,化作萬千澄瑩的金色光點,在劇烈的氣流之中被碾碎。
她纖長的睫羽翕動了一下,似乎想睜開眼睛。
然而她渾身的力氣都被神術掠奪一空,身體軟綿綿地朝著空地軟倒下去。
可她的身體還沒觸到地麵,便被一條手臂穩穩地撈起來。
珀金一隻手扶著溫黎的後腰把她按在懷裡。
少女的身體柔軟,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墜在他臂彎裡,似乎已經徹底昏厥了過去。
珀金淡色的薄唇不自覺緊緊抿成一條平直的線。
他眸光森冷地掃一眼身前匍匐跪拜的天使,隻是片刻,視線便不偏不倚地落在懷中的少女身上。
她臉色慘白,額角滲出的冷汗將金色的碎發打濕,一縷一縷黏在額間,看上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一種莫名不悅的情緒無聲地在心底滋長彌散。
珀金不自覺皺眉,一時間甚至忘了他在整個魔淵都聲名遠揚的潔癖。
他伸出一根冷白修長的手指,勾起少女眼前一縷礙事的濕發,屈指點了一下她的眉心。
下一瞬,浩瀚的神力自珀金冷白的指尖湧出。
然而像是顧忌著什麼,這道神力儘管強大卻並不洶湧,反倒像是涓涓細流一般滋潤過少女虛弱的身體。
她恢複了一點力氣,勉強撐起眼皮睜開一條細縫。
“是……珀金大人嗎……”
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她就下意識開口,聲音因為不適而有些含混不清。
可在這種很低弱的聲線映襯下,這句話反而更像是一種本能。
珀金神情有點複雜。
他沒有立即回應,而是定定地盯著她的眼睛。
失去了平日裡奪目迷人的光亮,那雙鳶尾色的眼眸依舊是失焦的,顯然根本沒有認出他來。
但即便是
這樣,她還是在恢複了一點朦朧的意識時,第一時間喊出他的名字。
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珀金沉默片刻,才像是克製著什麼一般冷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呢?”
“不,一定是您……”
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少女下意識開口反駁他。
她一直乖順地待在他懷中,此刻卻劇烈地掙紮起來。
但她的力氣並沒有完全恢複,細弱的動作對於珀金而言無異於瘙癢。
但他並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半是放任地垂眸看著她動作。
隨即,珀金精致俊美的五官掠過一抹錯愕。
少女的身體無力地掛在他身上,她的手臂像是藤蔓一般勾住他的脖頸,唇瓣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因為我……”
她的聲音很淡,情緒也很淡,就像是陳述事實,但卻又似乎蘊著什麼更熱烈直白的情緒。
“隻有您……”
少女的吐息綿軟溫熱,拂過他頸側,像是他許久未感受到的來自人界的春風。
沉寂已久的左胸口有什麼似乎要脫離掌控,冰封多年的心臟上束縛的枷鎖顫抖了一瞬,爬上了一條不易察覺的裂痕。
珀金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撐在少女月要間的手指不自覺收攏了下。
他隱忍地閉了閉眼,終究克製住衝動,沒有將她一把甩開。
“真是嬌弱。不過是根不入流的破繩子,竟然被碰一下就成了這副模樣。”
與珀金充滿了嫌棄的語氣不同,他手中的動作卻幾乎稱得上柔和。
珀金顯然從未照顧過彆人,動作略有些青澀笨拙地扶著少女的肩頭,將更多神力注入她的身體。
“休息的差不多就趕緊起來。”
他話音剛落,少女便像是從噩夢中蘇醒般驚喘一聲,倏地用力睜開眼睛。
“珀金大人!”
她似乎沒有察覺到他們此刻有些過分親密的姿勢,驚魂未定一般下意識抓住了珀金的手臂。
少女溫熱的指尖搭在手臂間,隔著薄軟的布料,一些若有似無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
珀金手臂上的肌肉有點不自然地緊繃了一下,不動
聲色地把攬在溫黎月要間的手抽回來。
被他的神術治愈之後,少女的身體已經恢複了最健康的狀態,意識也前所未有的清明。
也正因如此,他感受到她身體因恐懼而不能控製的顫抖。
剛才…在他還沒有趕到她身邊的時候。
她實際上應該很害怕吧。
遲疑片刻,珀金輕輕拍了一下少女的肩膀。
這時候好像應該說點什麼。
珀金神情稍有點僵硬地沉默了片刻,有點不自在地挪開視線:
“膽子這麼小,怎麼當我的貼身女仆?”
溫黎:“?”
所以這就是珀金安慰人的技術嗎?她果然不該太過期待的。
少女像是怔了一下,正要抬起頭,發頂便被一隻手輕輕揉了一下。
“站遠點,彆在這礙事。”珀金淡淡開口。
他轉身向前踏出一步,不著痕跡地將她攔在身後。
與此同時,比方才更加強烈的氣流隨著他的腳步凝集而來。
這種來自強大神明的威壓,簡直比愛神妮可全盛時期還要令人難以招架數十倍。
幾名天使在這樣的壓迫感下,身體不自覺地顫栗起來。
身上降臨著如嶽般的重壓,他們根本無法抬起頭來,隻能望見緩步靠近的純白色鞋麵,一絲不苟熨帖的西裝褲邊緣。
嗒,嗒。
格外清晰的腳步聲穿透空氣,像是死神敲響的喪鐘,在耳廓鼓噪著,折磨著他們的心智。
他們已經是神國中最新銳卻也最優秀的力量。
可在麵前這位神明麵前,他們從未如此真實地感受到自己不過是任人碾壓的螻蟻。
“珀、珀金大人,饒命——”
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化作一陣破碎不成語句的音節,被扼在咽喉。
“噓。”金發白衣的神明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虛虛劃過唇邊,“先彆說話。”
腳步停頓,他唇角扯起一抹涼意。
“彆擔心,我對你們的命也不感興趣。”
珀金慢條斯理地理了理略有些淩亂的衣袖,垂眸不清意味地望向為首天使的指尖。
就是那裡吧。
那裡漫出的金線束縛住了他的貼身女仆。
讓她絕望,讓她窒息,讓她痛苦。
“有意思的玩具怎麼能隻貢獻給一個人?”
珀金慢悠悠地笑了一下,下頜隨意揚了揚,示意他身後顫抖著的幾名天使,"剛才的那個,讓他們也試一試。”
說完這句,珀金便輕描淡寫地收回手。
他單手插在口袋裡,以一種極其居高臨下的高傲姿態道,“開始吧。”
“讓我看得滿意了,我就放你走。”
什麼?放他走?
為首的天使瞳孔一縮:“…您說的是真的?”
“當然。”珀金破天荒好脾氣地挑起眉。
頓了頓,他眸光微冷,不屑地嗤笑一聲,“或者,我也不介意現在就碾碎你們。”
花園中光線明媚,枝葉簌簌摩挲,白玫瑰安靜地豎放著。
一片落葉不經意間墜下,卻像是陷入一片細密的、遍布荊棘的網,轉瞬間被溫柔的光暈割裂成碎片。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
溫黎發現,儘管立繪看上去最聖潔俊美,可珀金的的確確是四位可攻略男主之中內心最為扭曲陰戾的那一個。
他向來不止滿足於殺戮,更享受折磨的過程。
好好的一個帥哥,怎麼就變.態了呢。
她沒有繼續看下去,佯裝害怕地低下頭,開始一條仔細查看遊戲界麵。
【恭喜玩家,【傲慢之神珀金】的神術【絕對臣服】已複製成功。】
【神術:絕對臣服
當前等級:R/1星(Tips:由原R級道具【一支造型奇特的錄音筆】轉化)
可用次數:(1/1)】
係統有點驚訝:【竟然複製成功了,你是什麼時候複製的?】
【剛才他讓我退後的時候。】溫黎聳了聳肩。
她也隻是試探著用一下。
畢竟珀金主動摸了她的頭發,這種機會比她想方設法摸他的頭發還要小概率。
道具簡介上隻說觸發條件是【一個親昵而不失禮貌的
摸頭殺】,並沒有說明被摸的是誰。
沒想到真的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