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包臀裙,略長的裙擺上裂痕遍布,淩亂地垂在她腳邊。
她的膚色白皙,臉頰也比起平日裡顯得更加飽滿,和著那雙迷人眼眸中懵懂的眸光,看起來簡直像是明知故犯,不知悔改。
澤維爾看得心頭一陣莫名火起,上前一步伸手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拽到懷中。
少女的身體比以往更加嬌小,撞到他身上時甚至向回彈了一下。
澤維爾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回來,看著她依舊不知道身處在何種險境之中的表情,黑著臉冷聲撂下一句:“給我乖乖站在我身邊,一步都不準離開,懂嗎?”
或許其他神明看不出其中的門道,可在同樣能夠控製時間的他跟底,這水鏡後的時間縫隙裡暗藏的危機幾乎無處遁形。
澤維爾眸光漸冷。
這樣的設計,簡直是死局。
————就像是單純為了取她性命而生。
而他,則是這場殺機之中唯一的變數。
如果沒有他破開這道神術的禁製追了過來,恐怕根本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死。
而且殘忍到連一點曾經存在過的痕跡都不會留下。
澤維爾不自覺用力抓緊了少女纖細的手腕,低頭一字一頓從牙關裡擠出來:"你到底是怎麼招惹上時間之神這個瘋子的?”
溫黎迎著他不加掩飾的煩躁,緩緩眨了眨眼睛。
原來是時間之神啊。
愛神竟然還有一個這樣強大的幫手,倒是她之前因為愛神略顯批劣的手段而低估了她。
】係統歎了口氣
【這次真早照到件板了,日知道就不該唱那杯灑
【這人真是踢到鐵板了,早知道就不該喝那杯酒。】係統歎了口氣。
溫黎倒是沒有多少緊張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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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可攻略男主,而她是乙遊女主。
他們的各種主角光環疊加在一起,絕對不可能在這裡出事。
一早和那名湖藍色長發的天使對上時,溫黎就知道這一次沒有那麼簡單。
那是一個極為聰明冷靜的天使。
他想要她的命,一定不會使用什麼普通老套的手段。
溫黎一早便預料到這將會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
但隻要結果是美好的,她不介意在過程中遲一點苦頭。
——如果能一起吃苦的話,那就更好了。
四伏的危機總是能夠最快地拉近距離。生死之交的革命戰友情,也總是最動人的。
尤其是對於澤維爾這種年輕單純的神明來說。
現在要仰仗著澤維爾帶她脫困,溫黎不想激怒這個極易吃醋的黑發神明。
她想了想,乾脆說了實話,語氣中染上些明顯的困惑:"……其實,我並不認識時間之神。"
頓了頓,她微微偏了偏頭,緩慢地說出另一種可能性。
“為什麼你不認為,這是某個赫爾墨斯大人的愛慕者因為看不慣我,而設下的圈套呢?”
澤維爾自始至終都直直地盯著她,聞言挑起眉梢,冷冷笑了一下:"時間之神是男性。"
“唔,這樣嗎?”溫黎垂下眼,像是思考了一會,才重新笑眯地開口,“那或許是和他交好的女性神明呢?”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等澤維爾回應,便主動岔開了話題,語調輕鬆地說:"我隻是開個玩笑。"
“總之,我自從降生以來就始終生活在魔淵,和神國的神明並沒有交集。”
她自從穿越以來就一直待在魔淵,有過交集的六翼熾天使卡修斯也早已在千年前墮落了,她可沒有說謊。
然而,懷疑的種子一旦被埋下,根本不是她想要阻止就可以停止生長的。
溫黎在心底輕輕笑了一下。
想必能夠拿出時間之神這樣強橫的水鏡,愛神和時間之神之間的流言一定不算少。
即使澤維爾身處魔淵,也未必不知曉。
溫黎半垂著頭整理裙擺,一邊不著痕跡地用
餘光端詳著澤維爾。
果然,不知道他想到什麼,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粵地更加陰沉了幾分。
她想要的效果達到了。
★
時間之神對愛神的愛慕,在神國和魔淵中都不算是秘密。
愛神……
澤維爾腦海中浮現起一個身穿純白神袍、粉色長發曳地、麵容姣好的身影。
他曾經見過這位神國之中風靡萬千神明的漂亮女神。
她不像是神國之中大多數神明那樣,古板中帶著一點與生俱來的清高和優越感。
作風反而十分接近魔淵中大部分的神明,自由而隨心所欲。
所以,在幾百年前,她曾經親身來到魔淵,對色穀欠之神表達了熱烈的好感。
那是轟動了整個魔淵和神國的事件。
當時,幾乎魔淵中所有的神明和墮天使都趕到了色穀欠之神神言門前,想要一睹這位大膽而貌美的女神的麵容,也見證這幾乎打破了神國魔淵之間平衡的大事。
他就是那時被尤裡和尤伊纏著,不得不施展神術帶著它們來到色穀欠之神神言前時看見她的。
或許是他身上屬於魔淵四主神的威壓太過具有存在感。
那名身材纖細,姿態優雅的愛神踏出神言的那一刻,竟然無比精準地對上了他興致缺缺的目光。
澤維爾至今都忘不了她看向他的眼神。
回想起那種令人不適的眼神,澤維爾神色愈發冰冷,黑眸深處翻湧起幾分厭惡。
但的確,這一切都串聯上了。
愛神愛慕赫爾墨斯,而赫爾墨斯卻擁有了寵愛的未婚妻。
因愛生恨之後,時間之神為了討心儀的愛神歡心,便主動出手想要替她解決掉礙眼的情敵。
真是偉大的愛情。
不如送他們一起滅亡,會不會更浪漫?
澤維爾薄唇掀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他壓抑著眉眼間的戾氣,看向一邊整理衣裙的少女。
她是赫爾墨斯的未婚妻。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赫爾墨斯。
澤維爾鼻腔裡冷不丁擠出一聲陰冷的嗤笑,語氣中染上些不悅的醋意:“既然是赫爾墨斯惹出來的麻煩,
你怎麼不找他來保護你?”
頓了頓,他冷笑一聲,身體向後仰靠在黑焰凝成的屏障上,“不過,就算他真的在場,恐怕也搞不定吧。”
這就是男人的勝負欲嗎。
溫黎不僅沒有感受到多少威脅,反倒被他的反應刺激得想笑。
她把笑意憋回去,順著他的話題接下去:"澤維爾大人,在這道時間縫隙裡,應該沒有神明能夠發揮出比您還要強大的威力了。"
說到這裡,她主動走到澤維爾身邊,伸手勾住他的袖擺。
察覺到她的動作,澤維爾掀起眼皮睨她一眼。
溫黎身高縮水,此刻隻能堪堪到澤維爾胸口,仰著頭看他脖子累得發酸。
她乾脆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將他向下拽:“澤維爾大人,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猝不及防被一股猛力扯下去,澤維爾臉上無賴痞氣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下意識順著她的力道俯下. 身。
感受到自己條件反射一般配合的動作,他臉色更黑了幾分,語氣不善地吐出一個字:“說。”
“不知道需要多久,我們才能成功離開這裡。”
溫黎很滿意他的配合,手指放輕了一點力道,緊貼在他耳邊一字一頓地開口。
“所以,在接下來這段相處的時間裡,”她笑著說,“可以不要反複提及赫爾墨斯大人嗎?”
-張地鐵上》自小
他們之問聽言大說,近到小女自上不知夕的天津
他們心同地離太近,近孫女身上不知名的香味一接一接地鑽人鼻尖。
她的唇風溫熱帶著點濕意,拂亂耳側的鬢發,掀起一陣癢意。
澤維爾身體一僵,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見了什麼。
他怔愣間,少女輕柔的聲音便再一次傳來。
————“畢竟,現在陪在我身邊的,是您哦。”
澤維爾耳根瞬間爬上一抹淡淡的緋紅。
但和這抹色澤截然不同的是,他動作十分強勢地反手扣住溫黎的肩膀。
他將她用力按在懷裡,鼻腔哼出一道沒什麼情緒的氣息:"這話應該是我來說。"
溫黎一怔,下意識鬆開緊攥著澤
維爾衣領的手,想要後退一步。
然而還沒等她向後退,整個人就被反客為主地禁錮在了黑發神明不算特彆寬闊、卻格外可靠的懷抱裡。
她抬起眼,正對上澤維爾直白而熱烈的眼神。
先前向腦後梳攏的碎發有幾根不聽話地掉落下來,零星淩亂地墜在眉間,襯得他整個人有種瀟灑而恣意的氣質。
麵對與生俱來的占有欲和嬪妒,澤維爾狹長的黑眸無師自通地染上濃鬱的侵略性,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緊緊盯著她看。
“我警告你,既然選擇了接受我的庇護,心裡就不準再想著彆人。”
澤維爾唇角扯起一抹冷意,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強硬,“尤其是你的‘赫爾墨斯大人’。”
這幾個字從澤維爾口中說出來,溫黎感覺到一種極其怪異的嘲諷感。
她甜絲絲地笑了一下,十分乖巧地說:"當然。那就麻煩您了哦,澤維爾大人。"
澤維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佯裝乖巧的表演,倒是沒有拆穿。
他抬起眼掃一眼四周紛飛的水鏡,勾著唇懶散地陳述事實:“還真是有點麻煩。”
【澤維爾要使用神力幫助你抵抗時間倒流的影響,還要替你擋住肆虐的時間亂流,他的神力現在消耗得很快。】
溫黎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比起平時看起來更加蒼白的臉色,心底略微一沉。
有澤維爾在她身邊,她的確暫時安全得幾乎能原地睡一覺。
可是這對他來說消耗實在太大。
為了保護她,澤維爾就連一秒鐘都不能休息。哪怕他是魔淵四主神之一,神力也早晚會被消磨一空。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溫黎抿著唇朝著屏障外看去。
起初她專注於躲避水鏡的攻擊,沒有機會仔細細地觀察整個時間縫隙。
這一刻她卻發現,除了望不見儘頭的燦白色光量和漂浮的水鏡之外,空氣中還沉浮著大大小小的黑色空洞。
濃稠的黑色和明亮的光暈格格不入,就像是精致華貴的布匹上被燒穿了大大小小的黑孔,看上去極其深邃。
仿佛是黑洞一般。
溫黎迅速掃過遠遠近近大大小小的黑色空洞,視
線最後定格在右前方孤零零懸在高處的那一個。
她主動朝著那個方向靠近,一邊抬起手臂指向它示意澤維爾:"澤維爾大人,我們去那裡。"
澤維爾順著她的指尖看過去,額角一跳攥著她的手腕把她拽回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就敢亂跑?說過了,隻有我能夠保護你,不準離開我身邊。”
溫黎轉過頭,定定地注視著他,神情前所未有地認真:"相信我。"
距離上一次開寶箱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當時開出來的道具被她隔三差五地使用,現在已經所剩無幾。
但僅剩的道具裡,有一個格外適合應對現在的情況。
【SR:看上去很喜慶的招財貓
這似乎是神秘的東方信仰的一種神明,摸一摸它圓乎乎的小爪子,可以接收它帶給你的好運氣哦
Tips:福神顯靈,接下來發生的第一件事一定會是一件好事。】
溫黎原本覺得這道具雞肋得不行,現在卻覺得它簡直是最靠譜的救命稻草。
見澤維爾眉頭緊鎖,她乾脆主動拉著他的袖擺向前移動,一邊瞎話張口就來:“這是我的能力,我能夠辨認這些黑色空洞背後的氣息————”
“這裡沒有危險。”
溫黎話音剛落,指尖微弱的阻力便消失了。
緊接著,一股力道從她搭在澤維爾袖擺上的手指處傳來。
她整個人反而被那股力量帶著朝著黑色空洞的方向移動,瞬息間便逼近到了身前。
溫黎有點訝然地抬起眼,發現澤維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她前麵。
他黑色的神泡隨著氣流向後豬獵翻飛,像是天邊濃鬱的烏雲,看上去低沉可怖,卻無聲無息地將她包裹在保護範圍之內。
他們在空洞前停下。
黑焰感受到什麼,開始躁動地搖曳起來,隔著一層屏障,溫黎都能夠感受到空洞中傳遞出來的森寒氣息。
澤維爾浸不經心地垂下眼,臉上沒有顯出多少恐懼不安的神色,倒像是單純的燃起了點興致。
他甚至沒有開口說什麼,傾身便要踏進去。
溫黎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
饒是道具
是她親手使用的,可真的走到這裡,她心裡反而比澤維爾更忐忑。
"你就不猶豫一下?"她摸緊了澤維爾質感厚重華貴的袍角,"萬一我的感覺是錯的呢?"
劇烈的氣流吹動澤維爾眉間的碎發。
他的神情依舊是平日裡那種帶著點密氣的搜,聞言沒什麼所謂地扯起唇角,轉回身看著她。
“信你一次。”澤維爾拾了抬眉梢,語氣囂張又狂妄,“就算是錯的,那又能怎麼樣。”
他笑了下,“難不成我還保護不了一個你?”
張揚不馴的少年氣撲麵而來,溫黎心頭一動,感覺壓抑在心口的壓力稍微輕了一點。
她沉默間,手腕便被澤維爾再次用力一扯。
她淬不及防被扯得向前進了幾步,失重感登時襲來,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跟在澤維爾身後墜入了黑色空洞。
狂風呼嘯著灌入她的耳畔,溫黎幾乎什麼都聽不見,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
但就在這樣無儘的黑暗之中,她卻莫名無比清晰地聽見澤維爾的聲音。
“大不了就一起死在這裡。”
向前是強悍而未知的危險,分明是極其驚險的時刻,他的語調依舊懶洋洋的,“總之,待會記得乖乖跟在我身後,記住了沒?”
溫黎根本無力回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身體緩緩恢複了知覺,手腕再次被人用力搜了一下。
“喂,膽小鬼,可以睜眼了。”
澤維爾的嗤笑聲從不遠處傳來。
溫黎這才意識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就本能般把眼睛緊緊地閉了起來。
她低著頭抿唇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看見澤維爾鬆鬆扣在她腕間的手指。
他的膚色很白,消耗了神力之後更顯出一種不健康的蒼白,在黑色的神抱對比下更顯得觸目驚心。
手背上經絡起伏,骨節分明的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
溫黎抬起眼。
澤維爾此刻並沒有在看她,隻漫不經心地四處觀察著周遭。
剛才,在狂風呼嘯的黑色空洞之中,他一直沒有放開她的手。
溫黎有點意外。
/>明明是年下,但竟然超乎想象的讓她有安全感。
她正內心感慨著,突然感覺澤維爾扣在她腕間的手指微微一緊。
嗯?
溫黎抬起頭,看見澤維爾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戴上了兜帽。
在她的角度,隻能看見他微微向下抿的唇角,還有緊繃成一條線的下頜線條。
出什麼大事了嗎這是。
溫黎連忙抬起頭,四下望了一圈。
此刻他們正身處於一條長長的鏡廊之中,天花板上雕花精致,壁畫栩栩如生,精美的水晶吊燈低垂下來,看上去極其奢靡壯觀。
在三米寬的走廊兩側,牆麵上貼滿了光滑的鏡子,將整個空間映得通透,顯得愈發敞亮明媚。
然而就在這些高聳的鏡麵之中,卻倒映著無數連貫的畫麵。
畫麵中景致變幻,然而不變的是那個不變的人。
每一麵鏡子中,都倒映出一名身材修長、黑發黑眸的少年。
溫黎訝然地睜大了眼睛。
這麵鏡廊的每一麵鏡子之中,都映著澤維爾的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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