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有些熟悉。
澤維爾黑眸微眯。
但是在哪裡見過呢?
他好像有點想不起來了。
溫黎被他這種審視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
不是吧。
難道澤維爾發現了什麼?
切換到【平平無奇的魔淵女仆】身份之後,她的五官也有微妙的調整。
而這張臉,在先前的魔淵宴會時曾和澤維爾打過一次照麵。
不過,這種五官上細微的差異,倒是可以用時間倒流來解釋。
先前在魔淵宴會上,澤維爾並沒有對她有過多的在意,應該不至於把她認出來吧?
溫黎壓下心底的忐忑,決定先發製人。
她皺著眉語氣不善地問:“這麼看著我乾什麼?您的眼神難不成真的這麼差,隻是換了件衣服就不認識了?”
這句話果然將黑發少年眸底莫名的情緒擊散了。
他的注意力重新被她吸引過來。
“我眼神差?那剛才就不會毫不猶豫地帶你來這裡。”
澤維爾抱臂輕嗤了一聲,目光在她蕾絲領口處露出
的脖頸上一掃而過,便不著痕跡地挪開。
“隻不過第一次看到你這副打扮,還挺新奇。”
他收回視線,將魔淵宴會那一天曾經見過的金發少女從腦海裡按下去。
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一定是神力消耗太大,他竟然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
澤維爾肩膀用力從門框上撐起身體站直,單手插著兜,另一隻手不緊不慢地推開房門。
“這裡是我的臥房,暫時還算安全。”
他瀟灑偏了下頭,示意溫黎跟上。
“進來吧。”
*
溫黎原本以為,房間裡又會布滿了充斥著中二氣息的骷髏裝飾。
卻沒想到,少年澤維爾的臥室乾淨整潔得不可思議。
寬闊的空間裡,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張沙發。款式簡潔得像是樣板房裡的產物,一點多餘的擺飾都沒有。
簡直像是苦行僧苦修時的住所,寫滿了“活著就行”的生活理念。
溫黎一時間甚至不知道應該在哪裡落腳。
或許是她臉上的驚訝之色太過顯眼,澤維爾瞥她一眼,下頜微揚示意沙發: “你坐那吧。”
溫黎朝著沙發的方向慢悠悠走了幾步,臨走到之前卻腳步冷不丁一轉,朝著床邊的方向走過去。
她十分不客氣地大咧咧坐在床邊,身體放鬆,向後仰倒在綿軟的床鋪上,半點也不見外地伸了個懶腰。
“唔,累死我了。”
她是真的累了,在時間縫隙裡躲避水鏡攻擊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
現在倒在床上,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磁鐵,和床墊死死吸在了一起,一動都不想動。
但感受到斜地裡掃過來一道視線,溫黎還是心底暗歎了一聲。
還有一位祖宗沒有料理好。
她慢吞吞地翻了個身,側躺在床上一隻手撐著下頜,朝著澤維爾看過去。
“澤維爾大人,您的床可真軟。”
少女笑意盈盈的,半個身子都陷入柔軟的床墊裡,眼底漾著挪輸的笑意,略微上揚的眼尾像是一隻勾人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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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維爾靠在桌沿,雙手懶懶在桌麵上。
聞言,他略一抬眉梢,直直盯著床上四肢舒展的少女。
“這麼輕易地跟著彆的男人進入他的房間,然後隨意躺在他的床上——”
頓了頓,澤維爾足尖輕點站起身,低啞的聲線壓下來,語氣染上些許危險的意味。
“你就這麼信任我的品格?”
“不然呢?”
床上的少女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語氣裡的異樣
她放下手臂重新躺回去,口吻輕快又隨意地說,“我可是你親叔叔的未婚妻。”
說完這一句,她似乎突然想起什麼,視線落向澤維爾略顯青澀的臉廓,冷不丁捂著唇角笑出來。
“況且,澤維爾大人——”
笑聲從她口中溢出來,間隙中,她細聲細氣地說,“您現在,隻是個孩子而已。”
孩子。
他最討厭彆人這麼說他。這樣看不起他。
澤維爾危險地眯起眼睛。
靜默片刻,倏地冷笑了一下。
他上前一步,單腿屈膝抵上床沿,一隻手撐在溫黎耳側傾身壓下來。
屬於少年的陰影兜頭籠罩下來。
似乎意識到什麼,少女後知後覺地想要從他身下爬出去,卻被眼疾手快地一把扣住了兩手手腕,用力壓在頭頂。
“現在呢?”
澤維爾唇角上揚,弧度有點不正經的壞,笑意卻不達眼底。
溫黎一個晃神,便被攥緊了手腕壓在發頂,動彈不得。
她的視野裡隻剩下澤維爾不算寬調但也並不瘦弱的胸口,皮質夾克衣擺向下墜落,頸間的銀色項鏈順著重力在空氣中微微搖晃。
呼吸在這一瞬似乎暫停了一秒。
竟然A上來了!
溫黎正對著澤維爾那雙狹長的黑眸。
他現在看上去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可眉眼中的稚嫩卻被桀剪的神情擊碎,掌控欲十足地垂著眼睫看她。
她正要說什麼,他卻忽然低下頭。
凜冽的雪鬆氣味瞬間侵入鼻腔,少年俊美的眉眼近得不可思議。
澤維爾一隻
手按著她的雙手,俯首湊近她的頸側,挺拔的鼻尖掠過她耳畔略有些淩亂的碎發,帶來一陣癢意。
“現在——”
“還覺得我隻是是孩子嗎?”
【肢體親密度+10】
不是啊當然不是。他可是她命中注定的老公。
溫黎將到嘴邊的土撥鼠尖叫壓了回去。
她眨乏了眨眼睛佯裝犯困地側過臉去,避開他若有似無的觸碰。
“好了好了,您不是小孩子。”
少女打了個嗬欠,揉了揉眼角生理性逸出的眼淚,“好困哦。”
她絲毫不配合,這樣軟綿綿絲毫不避諱地躺在他身下,澤維爾心底湧動著的衝動反而莫名散了點。
他薄唇微抿,居高臨下地打量她片刻,終究還是手指一鬆,放開禁錮著她的手,膝蓋一頂順勢躺在了她旁邊的空位上。
澤維爾翻了個身,和溫黎並排躺在床上,單手搭在額前看著天花板。
他也累了。
神力耗空對他的身體損傷很大,他現在渾身沒有一處不是疼的。
刺痛折磨著他的神經,他需要休息。
可在進入時空縫隙後發現她不在身邊,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撐著乾瘡百孔的身體去找她。
現在人找到了,他也幾乎撐到了極限。
澤維爾皺了下眉,緩緩閉上眼睛。
在他身側安靜躺著的少女卻並未真正入眠。
【親愛的玩家,溫馨提示,遊戲世界中的時間又過去了一天。】
【在這道時空縫隙裡,由於沒有任何特殊道具的效果影響。】
【所以,每在這裡度過一天,您的生命蠟燭都會相應減少一段長度。】
【如果不在您現有的生命蠟燭燃燒完全前離開這裡,或者無法源源不斷地獲取更多生命蠟燭的話,您會死在這裡的哦。】
險些忘記了這個問題。
溫黎睡意全無,瞬間清醒了。
她點開遊戲麵板,切換到許久沒有關注過的日常任務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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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旁邊,一根嶄新的蠟燭陷落在陰影裡。
那是她接下來三天的生命。
溫黎瞥一眼她的肢體親密度結餘。
剩下的點數,最多隻夠她兌換一根生命蠟燭。
粗略一算,滿打滿算,她能夠耗費在時空縫隙裡的時間也不超過九天。
實際上,最多最多也隻有八天。
——她至少要留出一天的時間為自己掙取新的生命蠟燭。
溫黎側過臉,看向黑發少年闔眸淺眠的側臉。
在這裡,她隻能從澤維爾一個人的身上賺取肢體親密度。
500點。
由於她已經奪走了他的初吻,這難度稍微有點大。
溫黎細細回憶剛才猝不及防間意外收獲的那10點肢體親密度。
似乎,隻要肢體接觸發生的環境和語境在床上,就可以騙過係統的判斷。
哪怕隻是輕輕的觸碰,似乎也能夠得到一點肢體親密度。
溫黎心念微動,撐起上半身朝著澤維爾的方向靠近。
澤維爾似乎已經陷入了淺眠,銳利逼人的眉眼舒展了些許。
黑色的碎發柔軟地搭在額間,少了些玩世不恭的不馴,多了點獨屬於少年人的柔軟。
溫黎伸出手指輕輕撥了撥垂在他眉間的碎發。
那些發絲已經有點長了,落在澤維爾黑濃如鴉羽般的睫毛上,看起來有點紮眼睛。
肢體親密度提示音安靜如雞。
她視線向下,掠過少年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淩厲的下頜和頸間清晰的凸起,看向他隨意搭在身側的手。
就像她在水鏡中見過的樣子,冷白的指尖遍布著細細密密的傷痕。
忽略他平時不聽話的樣子,溫黎真情實感地憐愛了。
體罰是不對的!
好可憐。姐姐呼呼就不痛了。
溫黎手指穿過少年掌心插入指縫,動作輕柔地將他的手捧起來,低頭小幅度地吹了一口氣。
少年指尖微涼,掌心卻是溫熱的。
可是觸感並不光滑,反而因為大大小小的傷口和老繭而有些粗糙。
嗚嗚,真是
惹人疼的小可憐。
見澤維爾沒有反應,似乎已經睡熟,溫黎動作更大膽了一點。
她略帶憐惜地輕輕撫過他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
雖然並沒有成功加上肢體親密度,但也無所謂了。
看到這樣隻有高中生年紀的男主遍體鱗傷,她感覺體內的母愛光輝爆棚,忍不住想要多關心他一點。
造孽啊,虐待未成年人是違法的!
細細撫過每一道傷痕,溫黎才再次低下頭。
她正要輕輕吹上一口氣,澤維爾始終沒有任何反應的手指卻冷不丁用力收攏,將她的手牢牢扣在了掌心。
溫黎嚇了一跳,下意識扭過頭看向澤維爾的臉。
黑發少年不知什麼時候早已醒過來,正單手枕在腦後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也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
“你在乾什麼?”
見她看過來,澤維爾眸底掠過的情緒儘數收起。
他好整以暇地挑了一下單邊眉梢,笑得很痞氣又促狹。
“女仆小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