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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澤維爾大人!”

一道蘿莉音驟然響起。

緊接著,一團火紅的小火團一下子撲到他懷裡。

“您終於醒過來了!尤伊還以為——”

澤維爾大人和漂亮姐姐已經昏睡了將近六天,這件事情甚至已經驚動了色穀欠之神。

距離它們去神國將時間之神半是強迫半是威脅地帶回魔淵,也已經過了一整天。

哥哥尤裡正在色穀欠之神身邊周旋。

而它卻被嫌棄除了賣萌什麼都不會,留下隻會礙手礙腳,隻能無所事事地在神言裡亂飛。

原本,尤伊隻是照常過來查看澤維爾大人的狀況,沒想到竟然看見他站在走廊裡!

雖然氣息有點恐怖,但是……

這真的不是它在做夢嗎?難道色穀欠之神的方法奏效了?

小火團興奮得身體變成橙紅色,像一隻靈活的小魚一般在澤維爾身上亂竄,一會鑽到他懷裡,一會滑到他頸側。

“太好了!澤維爾大人!您和漂亮姐姐都安然無恙!”

聽見“漂亮姐姐”四個字,澤維爾額角一跳,陰沉著臉抬起眼睛。

"聽起來,你知道她的狀

況。"他一把揪住小火團幽幽的火苗,把它扯到眼前。

薄唇掀起一抹冷笑,“她在哪?”*

色穀欠之神的神宮。

身穿純白色鑾金神袍的英俊神明站在房間中央。

他有著一頭亮桶色的長發,圓形的複古單片眼鏡架在右眼上,金色的墜鏈順著重力垂在耳側。

像是渾然不覺自己此刻身處於危機四伏的魔淵,他一雙迷人的墨綠色眼眸帶著無奈的笑意,看著不遠處那道高大的身影。

“就算是我本人來到這裡,也沒有辦法阻止。”

時間之神溫德爾幽幽歎了一口氣,好脾氣地解釋,“水鏡已經將他們的靈魂吸入,除非有足夠強悍的外力打破,什麼都不會停止。”

在他凝視的方向,白發金眸的神明側坐在床沿。

他身上鬆鬆垮垮地披著一件質感厚重的酒紅色長袍,露出一小片蜜色的胸肌和清晰的鎖骨,側臉看上去深邃得像是雕塑般完美。

此刻正垂眸掀起絨毯一角,替床上沉睡的少女蓋好。

“是嗎?但這並不是我喜歡的回答。”

赫爾墨斯掀起眼皮,骨節分明的手指鬆開絨毯邊緣,慢條斯理地站起身。

他的聲線低沉而磁性,語調不疾不徐,透露著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和優雅。

可與他堪稱迷人的語氣截然不同的是,時間之神圓形單片眼鏡旁垂下的金鏈倏地化作一把尖銳的微型七首,不偏不倚地直指他的太陽穴。

橘發神明額角滲出冷汗。

真不愧是傳聞中魔淵裡最神秘危險的神明。

簡直是口蜜腹劍、笑裡藏刀的典型,說翻臉就翻臉。

他乾笑一聲伸手戳了戳匕首的邊緣,見它沒有什麼動靜,才大膽地將可怕的刀刃從太陽穴旁邊挪開。

“不要生氣啊,赫爾墨斯。”

時間之神溫德爾乾脆將單片鏡摘下來扔到一邊,完全露出那雙墨綠色的眼眸。

他聳了聳肩,“我確實無法阻止,但我沒有說完全沒有阻止的辦法,對不對?”

赫爾墨斯稍有興致地挑起眉梢,英俊的臉上浮現起些許恰到好處的興味。

“願聞其詳。”

“這是以我

的時間神術創造而成的水鏡,凡是被它吸入靈魂的,都會被困在時間縫隙中迅速倒退時光,最終消弭無形,或者被時間洪流攻擊灰飛煙滅。"

赫爾墨斯燦金色的瞳眸顏色漸深。

溫德爾看出他神情微妙的變化,擺了擺手。

“哎,老朋友,先彆急著生氣。”

他舒出一口氣,指尖虛虛向後一點,示意魔淵最西方的那座神宮。

“但好在,隨著你未婚妻一同被吸入靈魂的,是嬪妒之神澤維爾。”

溫德爾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擁有著可以操控時空的神術吧。"

“澤維爾大人一定不會被困住的。”

一旁始終沉默著漂浮在空氣裡的黑霧團子突然開口,冰冷的正太音用公式化的語氣吹著彩虹屁。

“澤維爾大人是魔淵四主神之一,先魔淵之主唯一的繼承人,他不可能被您的小把戲困住腳步。”

溫德爾十分新奇地看著黑霧團子,絲毫沒有因為它當著他的麵把他的神術貶低為"小把戲"而不悅。

他興致盎然地瞥一眼赫爾墨斯:“竟然會說話?它是亡靈?”

“澤維爾養的小玩意。”赫爾墨斯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繼續說,溫德爾。”

“總而言之,雖然被您的親侄子保護著,孤男寡女共處於時間縫隙裡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他們之間都發生了什麼————”

在赫爾墨斯的眸光徹底沉下來之前,溫德爾見好就收地打了個響指,笑得十分挪揄。

“但您的未婚妻很有可能還活著。”

赫爾墨斯臉上掛著鬆散笑意,眸底卻一片冷芒。

他沒什麼情緒地輕笑了一下:"你是想說,如果澤維爾能夠從水鏡中使用足夠強烈的神力,就可以震碎這道時間縫隙,從而拯救我的未婚妻?”

“嗯?分毫不差呢赫爾墨斯,沒錯,就是這樣。”溫德爾佯裝訝然地笑起來,走到赫爾墨斯身邊細細地打量他眉間搖曳的金墜。

“不愧是當年隨意動動手指就能統一魔淵的神明,真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麵究竟是什麼構造。”

赫爾墨斯勾著唇角任由他的視線極為無禮地掃過他的每一根發絲,悠然道:&#3

4;從外部震碎不可行?"

“當然。”

溫德爾轉身盯著那麵瑩瑩發光的水鏡,仔細辨認了片刻,恍然大悟般道。

“如果我沒看錯,這應當是當年我送給妮可的那麵水鏡。”

“你知道的,為了討好她,我可是費儘了心思——你覺得我會送給她一個這麼容易失效破碎的殘次品嗎?”

“妮可啊。”赫爾墨斯像是聽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眼眸微眯,玩味地將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遍。

"單純從外部打碎鏡子沒有用,但如果正巧這個時候,水鏡中被困的人也在試圖打破水鏡的話,你或許能夠助他一臂之力。”

"簡笛時間 漢維爾應該差不名找到出來的契機了吧 所以你的答案吧?會幫

溫德爾微微一笑

天,具體地向,澤紙小應該左下多麼到山東的關閉心。所以你的合物!去布

他一把,還是冷眼旁觀?”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要回去了。花園裡的玫瑰花還等著我澆水——那可是下個月要送給妮可的禮物。”

溫德爾將橘色的長發彆在耳後,緩步朝著門邊走去。

赫爾墨斯沒有製止他。

可就在他即將踏出房門的那一刻,溫德爾倏地腳步一頓,重新轉回身來。

“警告你啊,老朋友,看在我們曾經有過還算美好的一麵之緣的份上。”

溫德爾正色道,“想活得更久一點的話,就千萬不要試圖打碎這麵水鏡。”

“否則,你將會受到嚴重的反噬。”

"————沒錯,是你,畢竟不是每一位神明都會受神罰,也不是每一位神明的神力都會日漸衰微。”

溫德爾最後歎了一口氣,“沁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就算是我,也為你感到悲哀。”

“當然,既然你這次的未婚妻到現在還活著,你甚至把我請了過來隻為了救她,想必你也沒有曾經那麼渴望自我了斷了吧。”

“我言儘於此。”

再次轉回臉時,槽發綠眸的神明臉上重新掛上爽朗的笑容,朝著黑霧團子一招手。

“那麼,再見咯,有趣的小家夥。”

殿

門向兩側徐徐敞開,然後又轟然合攏。

赫爾墨斯半垂著眼眸,負手站在水鏡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淡白色的睫羽掃下來,掩住他眸底翻湧的戾氣。

水鏡微弱變幻的光芒映在他的臉上,在他英挺的眉骨和鼻梁上切割出一道涇渭分明的明暗線。

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未婚妻而已。

或許整個魔淵都不知真相,可他本人卻再清楚不過,所謂的"未婚妻",不過是他維係性命削弱神罰的工具而已。

她的性命,對他而言真的重要嗎?

不。

隻要他想,輕輕勾勾手指便有大把的新人接替她的位置。

然後,她們會用一種比她更出色的方式,毫無怨言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像她這樣不聽話的"未婚妻",平生罕見。

這麼多年,他也隻見過這一個。

而這也的確無意間讓他無聊得甚至提不起活下去興致的生活,冷不丁出現了一點意料之外的亮色。

正因如此,他又怎麼能容許她在他未曾應允的時候,就這樣死去。

極具壓迫感的威壓在這一瞬赫然展開,整個房間裡華麗奢靡的擺件儘數在這種威壓之中碎裂。

風吹起赫爾墨斯眉間的吊墜,光影搖曳變幻。

他振開袖擺,不疾不徐地邁到水鏡旁,抬起手。

她可以死,但絕不是現在。

更不會是這樣,類似於殉情一般和澤維爾一同死在溫德爾製造出的破鏡子裡。

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等等,赫爾墨斯大人——”

一旁侍立的女仆預料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大驚失色地製止,“您剛才應該聽到了,時間之神說您不能……"

赫爾墨斯薄唇噙著微笑,散漫地說:“他說的話,我就一定要遵守嗎?”

下一秒,狂亂的氣流從他掌心爆發,

大盛的金光之中,屬於色穀欠之神的金色權杖浮空而現。

狂風吹起赫爾墨斯質感極佳的衣擺,他語氣平靜而狂妄地接上下一句話。

————“這世上向來隻有我不想

,沒有我不能。”

下一瞬,權杖朝著水鏡猛然砸落。

權權權和鏡麵很狠.碰撞,比起方才更劇烈的狂風驟然而起,仿佛乾鈞的力量被擠壓成肉眼不可見的一點,隨即又砰然炸裂開來。

瞬息之間,整個房間都幾乎被這道極為肆意的壓迫感徹底壓垮坍塌。

以水鏡之下被赫爾墨斯踩在腳下的地麵為圓心,連同著地毯地板儘數土崩瓦解。

那股衝擊力漩渦般衝上去,一秒鐘的功夫就撕裂了屋頂上精美的壁畫和雕花。

砰——

屋頂整個被掀翻,神言的這一角就像是熟透了的蘋果一般,在這一擊下"啪嗒"一聲從樹乾上掉落下來,重重砸落在地麵上。

黑霧團子在這陣颶風中被打散了又凝集,凝集又打散。

慌亂中,它發現整個空間唯有床榻那一片安然無恙,連忙朝著少女身邊飛掠而去。

尤裡是亡靈,是不死之身,但依舊可以感受到身體被分解的痛苦。

要不是臉色一直黑黢黢,黑霧也看不出什麼表情,它現在一定是麵如菜色。

原來這才是色穀欠之神真正的實力。先前拆他們神宮的時候已經算是手下留情。

尤裡瑟瑟發抖地窩在少女頸窩裡,心有餘悸地看著赫爾墨斯立於狂風中的背影。

好可怕。

唔,這裡好暖和,好舒服,味道好好聞。

哢嚓——

光滑如水的鏡麵爬滿蛛網般的裂痕,下一秒,轟然破碎。

尤裡一驚,隨即心底湧上一陣劫後餘生的狂喜。

結束了?

澤維爾大人也沒事了?

它這麼想著,身體卻很誠實地一動也不動,繼續窩在少女的頸窩裡。

就這一次。

隻是因為外麵的風暴說不定還沒有平息,而這裡很安全。絕對不是因為它受用得舍不得走。

可就像是與黑霧團子對著乾戳破它的借口一般。下一秒,風浪收歇。

赫爾墨斯站在滿目瘡痍的地麵上,反手收攏五指,權杖立刻化作萬千金色光點四散遁入空氣中。

他依舊是那副優雅懶散而什麼都不放在眼

裡的表情,隻有身體微有些搖晃,轉身走到床邊坐下。

“甜心。”

赫爾墨斯的聲音有些低啞,語氣卻像是期待著深愛之人的蘇醒一般,深情款款。

“該睡醒了。”

像是聽見了他低沉而深情的呼喚,沉睡的少女眼睫輕輕一顫,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她眨了眨眼,似乎視野還沒有完全恢複,又或者是在適應已經回到了安全地帶的現狀,有點失焦的朦朧視線半晌才落在赫爾墨斯臉上。

赫爾墨斯沒有催促她,隻是勾著笑坐在她身邊,耐心十足地等待著。

溫黎感覺身體逐漸恢複了知覺。

之前那種瀕死的寒冷感也消失殆儘了,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生命力。

她總算是回來了!

而且是收獲滿滿的那種!

但下一刻她便發現,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上。

————除了極其鋪張而熱衷於享樂的赫爾墨斯的床,絕不會有這麼柔軟得像是陷在雲層裡—樣的感覺。

溫黎身體一僵,眼睛向前一看,正對上赫爾墨斯深邃的眼睛。

在他身後,整片神宮就像是被原子彈轟炸過一般。

斷壁殘垣,一片狼藉。

這是她想象過,但是最不願意麵對的場麵。

溫黎倏地坐起身來。

她根本想不通到底要如何解釋,隻能將一切化作實際行動,毫不猶豫地一頭紮進赫爾墨斯懷裡,雙手勾住他的脖頸掛在他身上,用力往他懷裡鑽。

“赫爾墨斯大人!”

少女的聲音從他胸口傳來,有點悶悶的,語氣卻充滿了劫後餘生的驚喜感,"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您了———”

溫黎的力道不算很大,體重也很輕。

可赫爾墨斯卻被她撞得微微向後退了一點,單手扶住床墊才勉強穩住身體。

他輕輕咳了一聲,神情卻絲毫沒有變化,若無其事地伸出手臂環住她,掌心在她後背上輕拍幾下。

“好了,讓我看看,我的甜心有沒有哪裡受了委屈。”

赫爾墨斯落在她後背上的力道很輕,溫黎有一種被當成小孩子安撫的錯覺。

見他沒有立即動怒發作,她稍微放寬了點心,順水推舟地從他懷裡坐直身。

“赫爾墨斯大人,我沒———”

正要笑眯眯地解釋一番,溫黎餘光卻猛然管見一道黑影從右後側閃過。

她話音不自覺一頓,還沒反應過來時,整個人便被一條有力的手臂一把扣進了懷裡。

熟悉的、屬於年輕黑發神明的凜冽味道頓時盈滿了她的鼻腔。

緊接著,一道充滿著占有欲和霸道意味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真是讓我好找。”

澤維爾冷笑一聲,抬起眼不偏不倚地對上赫爾墨斯沉有K的視線,挑釁般更用力地將她圈在懷裡。

“不過,總算找到你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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