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約會時光總是短暫的,溫黎甚至覺得一天隻是剛開始,她就和卡修斯一起重新回到了魔淵。
剛走到房間不遠處,溫黎便看見一隻通體雪白的眼線兔坐在房門口,眼神晦暗地盯著她。
"你還知道回來啊?"它三瓣唇微微動了動,用一種很詭異的語氣冷笑著說,"我還以為你已經開心到樂不思蜀了。"
“當然要回來了。”
溫黎不明所以地上前,俯身一把將兔子撈起來抱在懷裡,推門而入。她還要回來睡美容覺呢。
再說了,就算是有點戀戀不舍,但是一想到第二天還有另一位老公等待著她寵幸,她就立刻滿血複活了。
——這就是all推玩家的自我修養。
重新回到這個又香又軟的懷抱裡,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兔子就立刻乖巧了下來。
高高豎著的耳朵軟綿綿地耷拉下來,兔子毛茸茸的小下巴輕輕搭在溫黎手臂上,圓溜溜的眼睛一眯一眯的。
兔子看上去快要睡著了,但還是強撐著把黏住的眼皮撐開。它在這裡等了她那麼久,竟然一句關心問候的話都沒有。這個沒有心的女人。
溫黎剛走到床邊就發現懷中的兔子已經睡著了,整個身體軟綿綿的像水一樣癱著,任她擺弄。她將兔子輕輕放在枕邊,那裡光禿禿的床單上已經多了不少東西。蓬鬆柔軟的小羽毛枕頭,沉甸甸的小毛毯,甚至還有一個縮小版的兔子玩偶。
——珀金送來的女仆看出兔子很會討溫黎喜歡,所以主動給它準備了不少東西,希望能夠替自家侍奉的神明多上幾分。
珀金大人開心了,她們的日子也能好過點。溫黎把毛毯蓋在兔子身上。
它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小爪子拽著毛毯的邊緣緊緊摟著小兔子玩偶,粉紅色的小嘴巴翕動,再次陷入了熟睡中。
溫黎也鑽進被窩裡。
澤維爾送來的人魚膏已經被她熄滅了,赫爾墨斯的夜明珠光線瑩潤並不迫人,就像是夜燈一般無聲地在角落閃爍。
珀金賦予這座神宮的神光也極其人性化,就像是她曾經以珀金身份留宿的那一夜,在深夜中自發
淡了下去。
雲層也無聲地重新飄了回來,遮住過分刺目的紅月。借著朦朧的光線,溫
黎看著上方的床幔。澤維爾和卡修斯的改造度都已經刷滿了。
接下來,隻需要在赫爾墨斯和珀金身上加一把勁,她的任務就要完成了。
溫黎打開遊戲界麵,背包欄右上角的金幣欄從原有的[200]不知不覺就變成了[600]。刷滿了兩個可攻略男主的改造度,她分彆拿到了200枚金幣。
再加上之前她死扣在手裡以備不時之需的200枚金幣,她現在已經攢了30抽。完成剩下兩個可攻略男主的任務之後,她就能湊齊50抽了。——50抽就可以有一張保底SSR了。
溫黎克製住手癢難耐想要一把揮霍的衝動,把遊戲麵板重新關上。
要冷靜,要忍住。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她還擅長攢資源的人嗎?她上輩子一定是戒過毒。
★
一夜好夢。
今天是和拿到R卡的赫爾墨斯見麵約會的日子。
已經擁有了刷滿兩個可攻略男主改造度的經驗,這一次溫黎沒有猶豫,睡醒之後便直接點開[浪漫佳約]玩法界麵,解鎖了赫爾墨斯約會線的最後一條約會劇情。
為了早日回家,她現在乾勁十足!
剛在最後一個彩色圖標【芒寒色正】上點擊了一下,遊戲光屏上便迅速被絢爛的遊戲光效充滿。等到那些光暈緩慢散去的時候,遊戲文案開始快速地滾動起來。
【你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時間有些愕然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一盞純金打造的鳥籠,每一根纖細的欄杆上都雕滿了精細的花紋,像藤蔓一般纏繞著欄杆攀爬而上,聚攏、收緊,被頂部的獅鷲獸踩在足下。
但說是鳥籠,卻又不那麼準確。
——比起尋常的鳥籠來說,它實在要大得多。
你下意識想象了一下,似乎就算你整個人都放鬆地躺在裡麵,身側都能寬裕出極其寬闊的空間來。
……不,想這些做什麼。
你隻不過是來幫忙而已。
腦海中思緒紛亂發散,就在這時,一股淡雅的木質暗香無聲地包裹住你。
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自上方輕緩落在你發頂,語調帶著點慵懶的笑意: “甜心,還喜歡我為你準備的這份禮物嗎?"
你抬起頭,對上赫爾墨斯迷人的淺金色眼眸。
"……還不錯。"你停止胡思亂想,隨意點了點頭, "這也是今天需要用到的道具嗎?"幾天前,在分彆時,你答應赫爾墨斯今天會來做他的模特。——他想要親手為你畫一張像。
你當時沒有考慮太多,不假思索便答應了,隻當這是一次簡單的畫像——之前你和赫爾墨斯不是沒有經曆過。
甚至,你也親眼見到過他作畫的樣子。
熟稔,專注。
十分迷人。
但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讓你突然有一點不安。——真的隻是你想象中那種簡單的畫像嗎?
如果是的話,為什麼要準備一個這麼……嗯,放大版的鳥籠?但還沒等你猶豫太多,一隻乾燥寬大的手掌便輕輕覆上你的手背。
"來吧,甜心。"赫爾墨斯悠然一笑,眉間金墜搖曳的金影直接晃進你心裡。“我很期待,今夜美麗的你。”】
光屏散去,溫黎感覺渾身一輕,她就這樣直接從自己的臥室裡來到了一片熟悉而寬闊的空間裡。
眼前是文案中描述的金色鳥籠,她的手被牽在赫爾墨斯掌心,正跟著他緩步走入這座為她精心準備的“道具”。
溫黎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個金色的鳥籠。
……總覺得這裡很適合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這種莫名的預感,在下一刻達到了頂峰。
溫黎看著扣在手腕上的金色手銬,驚疑不定地抬眸: "赫爾墨斯大人,這是什麼?"
純金色的手銬並不像真正扣押囚犯的枷鎖那樣粗糙,反而纖細精致得像是一對雕花精美的手鐲。
手鐲邊緣扣著一條細細的金鏈,順著重力垂落在地麵上,一路逶迤蔓延直連接上鳥籠中央最頂部。
赫爾墨斯替她扣緊了手銬,輕笑一聲: “當然也是道具。”
他的動作輕柔而體貼,甚至就連一點手銬的重量都沒有讓她感受到。
下一瞬,赫爾墨斯慢條斯理地鬆開手。
金色手銬的重量壓下來,若有似無地摩擦著手腕間細嫩的皮膚,在上麵染上一點微微的涼意。溫黎莫名有點心驚肉
跳。
"對於弄丟了我們先前的畫像,我一直心存愧疚。"
赫爾墨斯撩起眼睫,唇角噙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為了彌補這個錯誤,這一次,我想親手記錄下美麗的你——"
“隻有我能夠見到的不一樣的樣子。”
溫黎眨眨眼睛。所以,這一次是類似於拍私房照的約會劇情嗎?
還……挺刺激的!
斯哈斯哈!
她最後一點不安也瞬間消退了,不假思索地答應:"沒問題,赫爾墨斯大人。"
來吧!她準備好了!
手銬腳銬落鎖,發出清脆悅耳的“哢噠”聲響。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尤為清晰。也尤為暖昧。
最後的一枚枷鎖落在了金發少女纖長的頸間。
溫黎低下頭。
這不像是頸圈,看上去倒像是一條款式彆致的金色項鏈。隻有小指那麼寬,上麵玫瑰花栩栩如生綿延綻放,一路順著鏈條垂落,沒入她的衣領。
……這玩的可真夠花啊!
溫黎重新抬起頭,赫爾墨斯正單膝跪在她身前替她整理衣領。
他的神情很淡,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
一雙色澤清淺的眼眸直直注視著她,不偏不倚,不躲不閃。不帶絲毫穀欠念,倒像是在審視自己的作品,甚至帶著點專注虔誠的意味。
溫黎能夠感受到赫爾墨斯柔軟乾燥的指腹滑過她的頸側,勾起金色的頸鏈。
短暫的落空之後,冰冷的鏈條重新落下來,沾染著她的體溫。
赫爾墨斯沒有說話。
在這一陣漫長的沉默之中,他的動作卻很緩慢。可在這種緩慢中,卻又蘊著很濃鬱的掌控感。
一種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的難耐。
不知道過了多久,赫爾墨斯收回手。他輕描淡寫地起身。
赫爾墨斯的身材優越,夜明珠的光暈穿不透他寬闊的肩背,在他身側鍍上一層瑩潤的光邊。
他過分深邃歐化的臉廓也在柔光中顯得更柔和,隻是那雙漾著笑意的眼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卻無端增添了幾分驚心動魄的壓迫感。
"不
錯。"赫爾墨斯的聲音裡流淌著愉悅,直白地誇獎她, "今天的你格外美麗,我的甜心。"
在這種環境裡打扮成這個樣子,溫黎稍微有點不自在。
又被用這種眼神專注地注視著誇讚,她耳根一熱,故作凶惡地趕他出去: “要開始了嗎?”一道很淡的悶笑聲傳來。
"好。"赫爾墨斯眉眼間浮現起笑意。
他掃一眼金發少女越發紅潤的耳根,在她徹底生氣之前轉身退了出去, "現在開始。"真的開始?
溫黎突然感覺,隨著這句話落地,她的身體一下子就僵硬起來了。她沉默了一會,試探著問: “我應該……擺什麼樣的姿勢比較好?”
她其實不太擅長拍照。每次被閨蜜拉去網紅店打卡,她都是負責拍照的那一個。
現在這種狀況對她來說,就像是幼兒園畢業直接跳級上博士。
她什麼都不會啊!!!
溫黎把求救一般的視線投向對麵的赫爾墨斯。
夜明珠安靜地沉浮在她的發頂,光芒傾落下來,卻反倒襯得四周更加黯淡。赫爾墨斯倚在對麵的沙發上。在她的視野中,隻能依稀辨認出他模糊的輪廓。
這裡就像是一個專門為她一個人準備的舞台,聚光燈全部打在她的身上。她是唯一的主角。
"甜心,身體放鬆。"
赫爾墨斯的聲音從黑暗中傳過來。
他的尾音一向慵懶地拖長,帶著點散漫的意味,並不會給人過多的淩厲感。
“隨意一點就好。”很輕的氣聲掠過,他似乎笑了一下, "怎樣的你都好,我都很喜歡。"
哎呀說這些話那可不就是犯規了嗎?
溫黎莫名就真的在這種甜蜜的糖衣炮彈轟炸下放鬆了下來。
她靠著欄杆坐好: “那就這樣好了。”
頓了頓,她壓低聲音威脅道, "如果不好看的話,一定不是我的問題,您說對不對?"
"怎麼會不好看。"
赫爾墨斯的聲線華麗,在這種光線幽暗的環境中,這種慵懶的性感就顯得更加明顯而勾人。他語調輕
緩地笑著說, "但如果讓我的甜心感覺到不滿意,那一定是我的錯。"
"現在,放鬆,給我一個機會留下你此刻美麗的樣子。"
溫黎不再說話了。
她十分了解自己的身體,所以擺的姿勢並不算高難度,整個人的後背都可以靠在欄杆上借力。溫黎知道,畫像的時間通常比較長。如果不這樣的話,恐怕她堅持不下來,中途就得累到喊停了。
空氣中再一次安靜下來。
僅剩若有似無的筆尖與紙張摩擦的"沙沙"聲響,還有赫爾墨斯間或翻動紙張的動靜。溫黎甚至依稀聽見了自己一下一下“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這種安靜,實在是過分暖昧了。
況且,也不隻是安靜。
溫黎能夠感受到,一道極其具有存在感的視線自始至終落在她身上,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將她從頭到腳都攏進去。
就像是一隻捕獲到獵物的猛獸,並不急於在第一時間撕咬它的戰利品。
而是以一種更加沉暗的、調情一般的方式,一點點地將它染上屬於自己的氣息,然後在不知不覺之間,一寸一寸地將它吞吃入腹。
被這種視線鎖定,溫黎感覺耳側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熱度,有再一次飆升的趨勢。一直盯著她看,真的能畫出畫像來嗎?
赫爾墨斯真的不需要低頭看看他畫出來了什麼嗎?雖然她周身穿戴整齊,每一粒紐扣都扣得嚴嚴實實,甚至領口比平時穿的還要高。
但莫名的,在赫爾墨斯這種眼神下,她感覺自己在他眼底一.絲.不掛。
".…結束了嗎?"
溫黎忍不住開口佯裝抱怨,想要借著這個機會稍微分散一下那種致命的危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