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條約會劇情已經體驗了三條,盯著最後一個還未解鎖的選項框,溫黎心裡突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複雜感。
愉快的日子怎麼總是這麼短暫?她感覺她還沒享受夠呢,竟然就快要結束了。
沒有任何需要收集肢體親密度的壓力,也不需要費儘心思地要來什麼升級道具,更不需要提心吊膽可攻略男主什麼時候就倏然出手殺死她。
簡簡單單的,什麼都不用想,隻需要沉浸式體驗這種全息式和紙片人戀愛的感覺。係統輕咳一聲,用一種彆出心裁的方式安慰她。
【彆擔心。】它一本正經地說,【你的手氣向來不怎麼好,剩下的金幣未必能夠支持你把最後一
張[被遺落的單程票]抽出來。】
【所以,就算是約會劇情結束了,你也還有大把和可攻略男主相處的時間。】
溫黎:【……】
一秒毀氣氛大賽裡,係統一定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拔得頭籌吧。不過也托它的福,她心裡那點惆悵瞬間消散了。
說得沒錯!
還是抓緊享受再說吧!
溫黎一早就想好了應該怎麼安排和澤維爾的這場約會。
她看著遊戲麵板上黑發神明的立繪,目光掠過他飛揚的碎發和桀驁不馴的眉眼,最終在他心口處的斯芬克斯胸針上輕輕點了一下。
今天,就讓她把欠了他這麼久的偏愛,一口氣都還給他吧。
這一次,溫黎沒有和澤維爾約定在神宮見麵,而是將地點定在了魔淵裡一處熱鬨的集市上。這一處集市正好從魔淵中央的神土蔓延至西方,將她和澤維爾的神土串聯在一起。
魔淵裡其實並沒有那麼守規矩。沒有現實生活不同國家之間那種非常明顯的邊界和領地意識。
尤其當這兩片神土所屬的神明關係還不錯的時候,更是如此。
溫黎在兔子聲嘶力竭的控訴聲中,對著鏡子精心打扮了一番,這才將兔子關在神宮裡獨自赴約。
她姍姍來遲,但沒想到這位向來守時的約會對象竟然連個影子都沒見到。
之前向來是澤維爾等她,或者說是她的紙片人老公們等待著她的“寵幸”。
這還是溫黎穿越到遊戲直接以來,第一次體會到等人的滋味。
/>她身後就是一排露天的桌椅,溫黎找了個位置坐下,手肘支在桌麵上托著下巴,看著人來人往。
這還是她第一次能用這種放鬆的心態,感受遊戲世界裡的一切。
這裡的聲音是真實的。溫度也是真實的。來來往往的人群衣袂翩躚,五官生動,皮膚在燈火下反射著瑩潤的光澤。
雖然聽上去很像是一句廢話,但溫黎卻冷不丁在這一刻感受到,這裡是真實存在著的另一個世界。
溫黎支著下巴盯著熙攘的人流。
女性神明身姿曼妙,穿著打扮各有不同,但卻都染著各種風格獨特的迷人魅力。男性神明們也並非是千篇一律的立繪形象,不同類型的身材和五官糅雜成不同的個體。心態不同,看到的東西的確不同。
直到這個時候,溫黎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好像許久都沒有用這種“旁觀者”的玩家視角,來看待這個世界。
她身在其中。
一名肩寬腿長的男性神明正好走過她身邊,狹長的眼底掠過一閃即逝的驚豔。
這種驚豔並不惹人生厭,短暫的失神之後,他朝著溫黎眨了眨眼睛,像是一種友善的“調情”。這真的是NPC嗎?擬人化程度也太高了。
溫黎稍微有點失神。
就在這時,熟悉的凜冽氣息鋪天蓋地地湧過來。一隻手鉗住她的下頜,力道不輕不重地把她的臉掰向另一邊。
溫黎一眼就看見澤維爾那張張揚俊美的臉。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她身邊,單手撐著桌沿。修長冷白的手指扣著她的下頜,俊美的五官寫滿了克製不住的不虞。
"喂。”澤維爾冷著臉道,“我在這,你在看哪?"
他其實早就來了,但是故意沒有像之前那樣現身。
他就是想看看她等待他時的樣子。
看看她會不會焦急,會不會關心,會不會期待。
澤維爾站在不遠處的陰翳裡,雙手環臂倚在牆麵上,對周遭投在自己身上的注意視而不見。
他的眼睛裡隻能看見靠在椅子上的金發少女。
她看上去很悠閒,脊背放鬆地倚在靠背上。
金色的長發像是柔亮的綢緞,順著她纖長的脖頸和平直的肩頭披散下來,搭
在椅背上搖晃。
看上去一點都不擔心他。
反而很自在。
澤維爾看著她慵懶的背影,看著她目光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來往的人群,看著一個該死的家夥膽大包天地對著她拋媚眼,而她竟然因此而失神。
找死。
澤維爾眸光驟冷,狠狠磨了一下後槽牙。
恐怕真的要等她想起他,他這輩子都不用出現了。他實在等不下去。
忍無可忍,澤維爾一震衣擺,一臉冷鬱地快步衝了過去。他更低地俯下.身,鋒銳的眉眼幾乎緊貼在少女眉間。
“要看就看我。”
澤維爾扣在她下頜處的力道稍微有點重,像是心底熊熊燃燒的妒意。溫黎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感覺臉頰處的軟肉都被捏在了一起。
“好的好的,看你看你。”她抬手揉了一把澤維爾的頭發。黑發神明發質偏硬,發尾支棱著戳她的掌心,輕微的刺痛之中蔓延開一片癢意。
澤維爾黑沉的臉色似乎空白了一瞬。
就像是吃醋嫉妒的大型犬被順了毛,儘管還想努力地維持著憤怒的情緒,尾巴卻已經不自覺地搖起來。
溫黎趁機從澤維爾掌心掙脫出來。
重新恢複自由,她揉了揉有點酸痛的臉頰,不滿抱怨道:“下手這麼重,我會長皺紋的,懂嗎?"
澤維爾薄唇緊抿,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他會注意的。隻是他有時候真的克製不住。
很多人都在盯著她看,那種眼神,那種覬覦,那種驚豔。那種想要爭奪她、占有她關注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
有卡修斯、珀金還有赫爾墨斯那些討厭的家夥跟他爭奪也就罷了。
這些不入流的神明,憑什麼盯著她看?
她是他的。
“管好你們的眼睛。”澤維爾唇角扯起涼意。陰冷的烈焰在他掌心升騰而起,凝集成巴掌大的小圓球,像是黑洞洞的兩顆眼球。
“否則。”他語調裡蘊著嗜血的殺意,輕描淡寫收攏五指,“我不介意讓它們回到它們該去的地方。"
砰
烈焰在他掌心被捏碎,朝著四周逸散。
>就像是捏爆了兩顆眼珠。
若有似無朝著溫黎看的神明們不自覺渾身一抖,迅速地挪開了視線。
澤維爾冷笑一聲收回手:“一群廢物。”
他一把將少女從椅子上拉起來,“說吧,今天想讓我陪你做什麼?”
"隨便逛逛而已。"溫黎順著澤維爾的力道起身,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我還從來沒有在這裡逛過呢,感覺很新奇。”頓了頓,她意有所指地強調了一句,“你可是第一個陪我來這裡的神明哦。”
澤維爾興致缺缺的神情瞬間變了。
像是來了點興致,他環著手臂低下頭,挑了下眉梢:"你確定?"
“信不信由你。”溫黎笑眯眯道,"反正我現在是謊言之神。"
澤維爾嗤笑了一聲:“但你說謊的樣子,我不可能認不出來。”他傾身靠近,濃鬱的冷香味霸道而強勢地包裹住她。
澤維爾的視線極其具有存在感和侵略性,直白熱烈而不加掩飾地在少女眼角眉梢細細打量了一遍。
良久,他唇角掀起一抹暢快的笑意。
"所以我知道,這句話是真話。""眼光不錯。"溫黎挽住澤維爾的手臂。“走吧,我唯一的男伴。”
少女身上的氣息柔和馨香,溫熱的手臂穿過他的臂彎,像是纏繞上來的藤蔓。澤維爾呼吸一滯,感覺心跳不自覺漏了一拍。唯一的男伴。唯一。
他是唯一的那一個。
雖然隻是暫時的。
心口那股灼燒的烈火似乎隨著這個認知而散去了,緊接著又在另一處更加強烈地燃燒起來。澤維爾用力按住少女挽在他手臂間的手,寬大的神袍隨著步伐飛揚起來。
"無論你想看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遠方徐徐駛來一輛花車,露天的高台上站著兩道身影。他們皆穿著華貴的衣裝,打扮精致,正朝著兩側人群灑下什麼東西。
車輛行駛得很慢,花車兩側圍著不少人,都緩步跟隨著花車一起往前走。
花車很快就簇擁著行駛到了溫黎和澤維爾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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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黎新奇地看著花車:“今天是什麼特彆的日子嗎?”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不算特彆,但對他們來說的確特彆。”澤維爾慢悠悠抬起下頜,示意一下花車上的一對男女。
"這是他們的婚禮。"
還真是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