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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黎朝著喬舒亞示意的方向看過去。

那是距離她找到澤維爾的地方不足百米的另一座高樓。

兩座幾乎平行重疊的建築。

然而看上去卻截然不同。

一明一暗。

一個奢華,一個簡陋。

溫黎還是第一次在天亮的時候看見澤維爾居住的建築,這一眼望過去險些背過氣去。

就像是月亮發光的原理,與澤維爾相遇的那天晚上,她正巧在正麵,隻能望見澤維爾所在的建築上散發著瑩瑩光亮。

但現在,她卻站在背麵。真正的反派——喬舒亞所居住的建築也就顯露出來。

這是一座通體由不知名材質打造而成的高塔,看上去像是深海中的貝母一般,反射著自然而明亮的光星。

這些光暈映在對麵黯淡的牆麵上,竟然也反射出一種朦朧的光線。

隻不過比起真正的光源,要黯淡太多。

溫黎一時間不知道應不應該答應這個邀請。

——從理論上說,她的計劃進度一下子從99%退回0%了。

她應該立刻接受這個橄欖枝,然後重新對喬舒亞重新施展一遍她的計劃。

但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這段時間對另一個人的付出消耗了她很多的熱情。她現在麵對著真正的反派,竟然有點提不起精神來。

而且她也有點不知道應該怎麼麵對另一個人。——她甚至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溫黎沉默片刻,還是決定先靜一靜,理一理思路。她婉拒: “抱歉,我——”"不要這麼快拒絕我。"

喬舒亞微微一笑,“說是招待,其實也是我有所求。”

"我對人類的文明十分感興趣,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聽你多說一點聯邦的風土人情。"說著,他伸手朝向溫黎,做了一個虛扶的動作。

然而還沒等他的指尖接觸到她的衣料,便被另一隻冷白骨感的手毫不留情地拍開。澤維爾臉色陰沉,一雙狹長黑寂的眼睛冷冷盯著喬舒亞。他眸光陰戾,吐出三個字:

"彆碰她。"

手腕上傳來的力道很大,扯得溫黎幾乎穩不住重心。她隻能跟著盛怒之下的少年深

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砰”的一聲,門板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

溫黎用力掙脫開澤維爾的桎梏。

她垂眸一看,手腕上已經紅了一圈,可見對方用力多大。

“你先放開我。”

澤維爾一言不發地鬆開手,黑色碎發有些淩亂地散落在眉間,更顯俊美。"所以,我說的是真的?"

他死死盯著她,眸底壓抑著暗湧,像是想從她臉上看到什麼反駁的微小情緒。

亦或者是聽見她的親口否認。溫黎動了動唇瓣,沒有說話。澤維爾的眸光一點點沉下去。

“你喜歡的人真的是他。”他沒什麼情緒地說。但又像是再一次暗暗期冀的試探。

溫黎感覺他就像是一隻被主人遺棄了的流浪狗,濕漉漉地蹲在路邊,用最凶惡的姿態朝著她齜牙,然而眼底卻寫滿了著戀。

她有點受不住這種氣氛,歎了口氣: "這件事情很複雜……"

"所以,如果我沒有把你帶走,你真的會答應他。"

澤維爾眼也不眨地打斷她,冷白俊秀的臉上一片陰鬱, “跟他喝那杯該死的茶?”可能……也並不會。

其實溫黎在這一路上也想過,既然她已經弄錯了,那何必不將錯就錯?

雖然不知道和她一直相處的究竟是誰,但是在她將他當成反派的這段時間裡,她也親眼見識過他不輸任何人的身手。

——如果她放棄反派,乾脆直接跟著他逃離這裡呢?

這也不失為是個出路。

但是麵對著對方如此熾烈的視線,溫黎感覺自己無法開口。

她甚至連"不會和喬舒亞喝茶,其實我現在心裡更偏向你"都說不出口。——太罪惡了。

騙了彆人一次,被拆穿之後還要騙第二次,繼續利用他,直到榨乾他的最後一絲價值。這種事情,無論如何,她良心都過不去這一關。

現在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死局。彆矯情了,想活命就得丟掉上輩子那些尊嚴臉皮。溫黎在心裡這樣催促自己。

然而麵對著澤維爾,她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隻剩下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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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不丁笑了一下。

"你真的喜歡喬舒亞?"

溫黎沒反應過來為什麼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下意識跟隨著思維慣性,點了一下頭。

澤維爾臉色愈發難看。但他沒有再多說什麼,臉上浮現起一絲嘲弄。

他俯身湊近她,語調意味不明: “那為什麼,你會把我認作是他?”

溫黎:"……"

她也很想知道為什麼。

是作者偷懶,所以所有蟲族化作人形都是黑發黑眸嗎?那何必還要描寫反派的外貌啊!!

金發少女一再沉默,最後一點克製也似乎在她的默認中被打破。“你的轉變都是在聽見‘繼承人’三個字之後出現的。”

澤維爾猛地將她按在牆上,他呼吸略有些紊亂,熾熱吐息落在她耳畔,和著他從牙關裡擠出來的字眼。

“你之前是把我當成了繼承人?”

他嗤笑,眼睛裡卻完全沒有笑意,反而隨著少女的沉默而愈發冰涼。

"誰是繼承人你就喜歡誰?"

澤維爾的語氣逐漸沉下去,壓抑不住的陰戾愈演愈烈。直到此刻,金發少女依舊什麼都沒有否認。這像是壓垮了什麼,他用力揮出一拳“咚”地一聲砸在她耳畔。

"你的喜歡就這麼廉價?!"

勁風掃過耳畔,浮動金色的碎發。溫黎終於抬起眼。

她像是在這一連串的逼問中反而釋放了什麼,高聲道: “我隻是想活下來!”

澤維爾一怔。

“我知道你們蟲族有什麼樣變.態的傳統,首領死了,我也要陪葬,而且是以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殘忍的方式,不是嗎?"

溫黎一口氣把這些天壓抑在心底的壓力隨著這些話說出去。

“就算不是這樣,我也不想和你父親那樣的……結婚,我隻是想儘可能地維持我的生命、我的生活。"

“我沒有想過傷害你,但陰差陽錯事已至此,我的確把事情弄得一團糟,現在什麼都來不及挽回了。

“或許,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會死在這裡,遠離我的家鄉、我的親人,我不知道喬舒亞會

不會幫我,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溫黎深吸一口氣。

"對不起。”她正色道, “是我騙了你。"

黑發黑眸的少年眸光銳利,薄唇緊抿著,沒有說話。

溫黎感覺扣在肩膀上的指節鬆了又緊,幾乎將她的衣料揉進掌心裡。她低下頭,再一次輕聲開口: "對不起。"回應她的是一串淩亂的呼吸聲。

澤維爾胸口劇烈地起伏幾下,一雙眼睛直直盯著她,像是要將她印在靈魂之中。片刻後,他咬牙轉身就走。砰——

房門再一次被用力甩回來。這一次,房間裡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溫黎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渾身都沒有什麼力氣。

她緩緩順著牆麵滑坐下來。

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溫黎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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