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半靈回到自己的住處,身邊隻留了倚綠一人伺候。
她看著倚綠,笑意全寫在臉上:“姐姐這回擺脫了鐘家,可算苦儘甘來了。”
倚綠抽了抽嘴角,沒想到那日齊淺意來宮裡找齊半靈,齊半靈真給她出了這麼個主意。
若不是在裴亦辭的書房外親耳聽到裴亦昀說了,她到現在都不太敢相信,自家姑娘居然攛掇姐姐去休夫?
雖然鐘家那副小人嘴臉確實可恨,可齊淺意這一休夫,大都那幫權貴,肯定一個鼻孔出氣,嫌齊家女兒跋扈。齊半靈本在後宮就沒強勢的娘家靠山,這麼一來,難免也會被波及啊。
她雖然滿心憂慮,但看齊半靈這麼高興的樣子,便沒說出口。
齊半靈坐在一個冰鑒邊,取了一盤切好的桃子吃著,一邊自言自語:“如今姐姐正在風口浪尖,貿然把她請來行宮,會不會讓那幫人更要指責姐姐仗著有身為皇後的妹妹撐腰,橫行跋扈了?”
倚綠剛要開口跟著勸,卻見齊半靈一拍腦袋,“姐姐無論怎麼做,都躲不過被那些人指指點點。既如此,我就是要讓所有人看著,我這個皇後就是要給自家姐姐撐腰,他們又能如何?”
“而且,我明天就回宮去了,姐姐這個月已經入過宮,如果想再來,難免麻煩一些,不如在行宮的時候請她過來方便。”
倚綠懵在那裡,就聽齊半靈吩咐她:“你遣些人去鐘家一塊幫著姐姐清點嫁妝,看看鐘世昌那廝到底當了姐姐多少嫁妝,這些都得問鐘家討回來。再同姐姐傳個話,就讓她來行宮一趟。”
她低低一笑,“今兒這麼精彩的情況,還是聽姐姐親口和我說來得痛快。”
齊半靈難得一口氣能說這麼多話,倚綠見她那麼開心,也不想再管那許多了。
她應了聲是,便出去尋人傳話了。
齊淺意沒多久就來了行宮,被人直接帶到了行宮後院的一個小亭子裡,齊半靈正在那裡一邊喂著鳥一邊等她。
見齊淺意過來了,齊半靈忙問她:“姐姐,你過來的時候,鐘家人沒為難你?”
齊淺意放下了心頭大石,連表情都比往常生動了許多,笑吟吟地坐在齊半靈對麵的石凳子上:“你放心,他們現在一腦門官司,忙著去撈大理寺大獄裡的鐘世昌,還沒來得及一起來對付我呢。”
反正一腳踹了鐘世昌,齊淺意也沒什麼負擔,接著低聲說,“再說那位世子,鐘世昌的哥哥,我看,他巴不得鐘世昌出事呢。”
齊半靈撒鳥食的手一頓,亭子外一隻膽子大的鴿子見她不喂了,直接飛到她手上去啄食她手心裡的鳥食。
她也顧不得這些,低聲問齊淺意:“這是為何?難道鐘世昌過去和世子有罅隙?”
齊淺意哼了一聲:“就算有,那也是鐘世昌自己造的孽。我看,他就是被他娘慣壞了,什麼不該想的都敢去肖想了。”
一個侯府次子,不該想的還有什麼?
齊半靈一驚,手裡的鳥食全散在地上,亭外一群鳥立馬撲騰著翅膀圍到她腳邊開始奪食。
“鐘世昌,他居然想奪武進侯世子的位置?”
回大都以來,齊半靈與鐘世昌相處不多,可還記得她剛回來那一日,鐘世昌拚命想討好她的樣子。
再回想她尚未去渭州的時候,鐘世昌每次見到父親都是低聲下氣的,對著姐姐也總千依百順。
當時她年紀還小,以為鐘世昌愛重姐姐,可如今看了他的行徑再一回憶,齊半靈隻覺得陣陣作嘔。
齊淺意哼了一聲:“他這點小心思,在武進侯府那就是司馬昭之心。偏他娘隻養了兩個兒子,又偏疼小兒子,這麼多年來一直替他遮掩,這才沒讓他出事。”
她說到這裡,又想起當年父親一出事,鐘世昌就對她再沒好臉色看,還揚言要休妻。若非他又見父親當年的舊部下都過來幫著料理後事又收斂了幾分,齊淺意估摸著,她早幾年就能擺脫這狗東西了。
看到齊半靈眉頭重新蹙了起來,齊淺意連忙笑道:“今兒這種好日子,咱們不提過去不高興的事兒了,我來和你講講早上在公堂的事情……”
齊淺意什麼大場麵沒見過,上公堂的時候遠比鐘家母子鎮定多了,還有閒心把他們剛開始小人得誌的模樣和後來鐘世昌被打得屁滾尿流的樣子記得一清二楚,繪聲繪色地跟齊半靈描述了半天。
“我那匕首本來都要下去了,但轉念一想,公堂上都判了我休夫,我和他都沒關係了,還動這個手,不知道的還當我多惱羞成怒多在意鐘世昌呢。於是我就隨手把那匕首甩到公堂的門柱子上。誰料這時候,平王剛巧過來,就站在門口……”
她說到這裡,忽然想起平王裴亦昀手上猶如陛下親至的遊龍劍。
齊淺意這才想起來,裴亦昀能及時過來撐場麵,還要多謝陛下相助。
她剛要開口,卻聽齊半靈笑著道:“後來的事兒我都聽平王說了。還好他來得及時,說了那些話,想來鐘家也不敢再到處亂詆毀於你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