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麵對著街上的紅燈柳綠。
嬴淑站在那人來人往的宜麗院門口,覺得自己簡直是飄了。
可不是飄了嗎?
這幾日,妲己隨著自己住,二人同吃同住好不親密。
妲己性子又好又會玩,和自己簡直誌趣相同。要比那些硬生生的郎君們好玩多了。
當然,帶著又香又軟的小姐姐去玩時,有時也會碰到些阻礙。
比如自家三皇兄,就來找過她幾次。
好在她熟讀兵法,深諳躲貓貓之道。
然而不巧的是,有一次下人來報時正巧被妲己聽到。
小仙女心善,於是便要來見一見,和自家三皇兄當麵說個明白。
贏淑自是沒法阻止,但是依舊不大情願。
自家三皇那個性子她知道。
得到了就開心,得不到過一陣也就該忘了。
所以對於贏軒這個狀態,嬴淑並沒放在心上。
可見妲己堅持,她無奈,隻得跟妲己一起來找。
想到這裡,贏淑就歎了口氣。
她又抬頭看著那宜麗院的招牌,恨恨地瞪了瞪眼。
真是個大豬蹄子!
贏軒這才傷心了幾日,居然又來喝花酒,虧的小仙女還這般善心!
正乾瞪眼,在外閒閒等著的贏淑,便又見著前些日子見到的一位郎君。
那郎君見了她,灰溜溜地遮著袖子轉身就跑,看的嬴淑便又是一陣搖頭歎氣。
嗬,男人!
果然,還是小仙女最好了。
外麵有嬴淑站著,裡麵的人也不敢為難妲己。
很快,妲己就找到了嬴軒。
樓下人來人往,歌舞絲竹好不熱鬨樓上,樓上卻是一片空寂。
贏軒包下了整個二樓,可身邊卻見不著一個侍奉的女子。
反而一個人睡在那花床上,半躺著喝酒。
榻前的地上散落了幾隻酒樽,還有一些果子。
妲己拾起了落地的酒樽,輕輕上前,看著他說道:
“你又何必如此自苦?”
渾身都是酒氣,已上醉醺醺的嬴軒聞著身前的桃花香氣,睜了睜眼。
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後,心底卻突然一陣煩悶。
他猛然又喝了一口酒,動也未動,反而偏頭到另一邊去,悶著口氣道:
“你都要跟我皇兄入宮了,日後自然飛黃騰達,又何必管我?”
妲己在他身邊坐下,看著此刻賭氣的人,好笑地輕聲道:
“我以為,那日我們已經說的足夠明白。”
這話說完,贏軒忽然摔了手中的酒杯。
那酒樽落地,忽然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倒是把神識裡與我無瓜吃辣條的222嚇了一跳。
嬴軒忽然起身,一把拉住妲己袖擺,道:
“嬴晟他都有了皇位,有了天下有了一切,為什麼還要同我來搶你?
為什麼?”
不等妲己回答,他便緊緊扯著妲己的衣袖。
看著眼前近在咫尺、自己卻未曾得到過的美人,贏軒更加痛苦地道:
“倘若此時我是這秦國的君主,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了?”
眼前的人聲音嘶啞,眼睛通紅。如同困在籠中的猛獸,既茫然又痛苦。
妲己聽後輕輕歎了口氣,她輕輕覆上贏軒的手,一下一下拍著他輕輕安撫道:
“這世上從沒有如果。”
贏軒一怔,雙手無力地放下。
半晌後,他看著妲己起身離去的身影,又忽然急急地下了榻。
他上前幾步,拉著人的手腕,將她壓在了門前。
美人瞪大了眼,想要離開,卻又被他扣住肩壓了回去。
贏軒看著她那雙令人忘不掉的杏眼。
她的容貌是那般熟悉的美,即便是夢中,也忘不掉。
此時此刻,她依舊是自己的妻子。
他俯身,朝那霧蒙蒙的眼睛親下,可是她卻側頭,躲開了他的吻。
贏軒撐在牆上的手緊緊握起,雖然酒醉,可此刻他卻無比清醒:
“誰說沒有如果?
我從不比他差!可是你們眼裡卻隻有他!”
妲己是這樣,贏淑是這樣,就連母後也是這樣。
年少時,自己同贏晟一起聽學。
那時候他喜歡表現,太傅問什麼他總會搶著回答。
可很快,他身邊的書童,甚至是母後都會阻止他。
起先他困惑不解,甚至是故意叛逆,處處爭鋒表現。
可得到的並不是獎賞,而是太傅的無視和母後的懲罰。
漸漸地,他便更喜歡玩鬨了。
他大哥喜歡什麼,他便避開什麼。
自己從不與他爭,也並不想與他爭。
可是,自己一步步的退讓,最終竟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要失去了嗎?
心口突然一陣一陣的發疼,猛然間,他將手重重打在了門欄上。
這聲音似乎嚇了眼前的美人一跳。
她一聲驚呼,便走上前來握著他的手看。
贏軒抬頭,對上她關切的眼神,仿佛已感受不到疼痛。
心底那瘋狂的想法越來越猛烈地叫囂著,幾乎讓他失去了理智。
可卻又讓他無比清醒。
自古紅顏伴著的便都是君王。
隻有天下之主,才有資格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