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清穿之媚寵福後 李詩情 21705 字 4個月前

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危機感浮現,她後背密密麻麻的起了涼意。

“抱歉。”她態度堅決,寸步不讓。

在外麵發生什麼,大家都有目共睹,進了西側殿,就算你開著門,但凡有事根本不好說。

宮中的孕婦是高危群體,她們不會主動往人前湊,彼此間都很有默契,要離得遠遠的。

免得出點什麼事,有嘴都說不清。

但芳貴人突然就姐姐長姐姐短,甜的跟蜜一樣,突如其來的熱情,叫人心生不適。

芳貴人見她說的堅決,神色中的焦急一閃而過,她拿著帕子在眼角沾了沾,勉強笑道:“姐姐,嬪妾知道唐突了,隻心中敬愛姐姐想要親近一二,若姐姐不願,嬪妾也無妨。”

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話出來,眾人對芳貴人憐惜大起,畢竟永和宮平日裡也鮮少拌嘴,大家都挺和氣,彼此間關係維護的挺好。

好好一小姑娘站在這,也沒彆的要求,就是想一道聊聊天,寵妃卻不給麵子,直接撅回去了。

知道她受寵,倒也不必這麼大的架子。

看著芳貴人尷尬的小臉蒼白,眼淚都要掉下來,一旁的戴佳庶妃忍不住上前勸道:“淑嬪正要去忙呢,好歹等她忙完。”

顧訪嫣翹著嘴角笑了笑,溫聲道:“戴佳姐姐溫柔可親,善解人意,那本宮就先上課去了。”

她從懷裡掏出懷表看了一眼,蹙了蹙細細的眉頭,遺憾道:“都要遲到了呢。”

說著客氣的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她比較毒,芳貴人立在她前麵路中間,她就挨著牆走。反正態度很明確,孕婦莫挨老子,不吃你那套。

眾人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都嘴皮子抽了抽。

對孕婦是有潛規則要離遠一點,但她這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還是讓人覺得疑惑。

淑嬪向來懂規矩知情趣,也沒什麼寵妃架子,見誰都笑眯眯的。這種離的遠遠的還是頭一次。

戴佳庶妃想到這一層,不禁心裡一跳。

她原在握著芳貴人的手,還沒察覺,但回過神來,就發現她的手冰涼冰涼的,像是濕噠噠的冰塊一樣。

恐怖。

她條件反射的撒開手,問:“你手這麼濕涼,怎麼了?”

全是黏膩的冷汗,挺惡心的。

芳貴人勉強笑了笑,摳了摳手心,一臉落寞的回自己房間了。

戴佳庶妃見她步履蹣跚,心中疑惑更深,她現在才四五個月,遠遠不到顯懷影響走路的月份。

她琢磨著淑嬪的態度,心裡一跳,莫不是真有什麼問題。

看來她也得離遠點。

然而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見芳貴人提著點心瓜果來了,一臉孱弱蒼白的小表情,軟聲道:“戴佳姐姐。”

戴佳庶妃有點防備,但看她這軟乎乎的樣子,也有些心軟,就溫聲把她往屋裡讓。

“怎麼了?”她問。

芳貴人眉眼楚楚,白著唇,可憐巴巴道:“淑嬪娘娘也說了,您是最溫和可親的,我這心裡難受,就想來找您說說話。”

“您和淑嬪娘娘的關係也好,實在是太厲害了,像我就不行,不知道該如何和娘娘相處。”

“都是一個宮裡的,這抬頭不見低頭見,好懸要和和美美的才是,故而想著,您要是能做中人,帶著我去跟淑嬪娘娘賠罪,那倒是極好的。”

芳貴人言辭懇切,放下點心食盒後,又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往她跟前推了推。

戴佳庶妃有些疑惑,拿過荷包捏了捏,全是小物件。

就聽芳貴人抿著嘴笑的溫柔:“新得的金銀錁子,都是小老虎小貔貅形狀的,想來適合七阿哥玩,便給您送來了。”

“使不得,使不得。”戴佳庶妃又推回去,卻被芳貴人又塞入手心握著。

“晚間我再來尋你。”

兩人說定了,這才分開。

*

顧訪嫣一到景陽宮,就見小十齜牙咧嘴的捂著屁股,一臉幽怨。

“怎麼了?”她好奇的問,用手中團扇輕輕戳了戳。

小十蔫巴巴的用手擋住她團扇,紅著臉不說話。

身旁的小九嗤笑:“能怎麼?被貴母妃打了。”

迎上她疑惑的目光,就連穩重的胤禩都忍不住道:“小十折了貴母妃最心愛的花木,被好一通打。”

顧訪嫣坐在座位上翻開書,這才笑著問:“沒事折這個做什麼?”

他不挨打誰挨打。

就聽見小十臉上的幽怨之色更加濃厚:“就是,您那個彈弓還記得嗎?”

挨打不虧。

折了名貴花木,還是貴妃心愛之物,這的虧是親兒子,換個人估計屁股得打爛。

見她這反應,小十往桌子上一趴,頗為生無可戀:“終究,還是錯付了。”

顧訪嫣忍不住笑了,溫柔道:“今天作業給你抄。”

小十頓時滿血複活。

小九看著兩人互動,不禁眸色閃了閃。

而身後的小十一懵懵的看著幾人,一副遊離在狀態之外的樣子。

顧訪嫣輕笑,乾乾淨淨少年郎。

以前總覺得孩子熊,整天不懂規矩又搞破壞,但現在才知道,一片純稚才最難得。

等回去後,她愈加明白這個道理。

剛用過晚膳的功夫,就聽見外麵有傳報聲,說是戴佳庶妃和芳貴人一道來了。

顧訪嫣眸色深了深,芳貴人太著急了,雖然鋪墊過,但還是著急的要命,衝著鬨著想辦法都要進她的房間。

越是這樣,越不讓進。

她起身出去,反手關上門,立在廊下和來人打招呼。

西側殿向來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見此永和宮的視線都凝聚過來。

顧訪嫣笑眯眯道:“不知兩位踏著夜色來訪,所為何事?”

話說的再好聽,這不讓人進門的態度是表達的態度是一清二楚。

戴佳庶妃擰起眉頭,她每次過來,淑嬪娘娘的態度都特彆好,何曾有這樣把人堵在門口不讓進的道理。

她心裡生出淡淡的不快,畢竟先前對淑嬪也全是掏心掏肺,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詫異,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對淑嬪的性子也有些了解。

她不願意,其中定然有緣由在。

她也不是哪裡的傻子,聞言若有所思。

芳貴人見被人帶著也沒用,她麵色微變,低聲道:“不請嬪妾進去坐坐嗎?”

她單刀直入。

顧訪嫣眸色幽深的看著她,臉上那一直以來都溫軟嬌怯的笑意消失,就這樣靜靜的一句話的都不說。

氣氛一時凝滯起來,像極了這呼號的夜風,帶著刺骨的寒意。

看向麵色難堪的芳貴人,她寸步不讓。

說到底,一個嬪位,一個貴人,這官大一級壓死人,她又是寵妃,真拒絕芳貴人不肯叫她進門,也沒人從旁的地方挑出錯。

頂多說她性子執拗,不夠溫和。

顧訪嫣看著她夜色中發青的麵色,視線淡淡的流轉到她肚子上,急促的笑了一下,用一種了然的語調道:“您二位請回,有空再招待。”

她直白的話語讓兩人臉上都不好看。

戴佳庶妃見她一點麵子都不給,臉上有些掛不住,低聲道:“你去嬪妾那去。”

芳貴人黑著臉,她那裡稀罕去。但淑嬪不讓她進門,這也太丟臉了,還是得個台階下。

兩人又踏著夜色走了。

等回內室後,小景有些疑惑:“為什麼不見?”

顧訪嫣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和經驗,如果芳貴人對她一見如故,那麼在剛入後宮的時候,兩人就是一個宮的妃嬪,有天然的優勢。

但對方沒反應。

如果對方是個勢利眼,那她得寵不是一日兩日,對方也沒什麼反應。

得什麼樣的反射弧,才能長到現在才覺得喜歡她想結交。

姐姐固然甜,但她自己會喊。

換句話說,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

她把門一關美滋滋的開始吃鍋子,這寒冷的冬夜有鍋子吃可太舒服了。

這樣想著,她不禁愉悅的勾起唇角。

但下一瞬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女子驚恐的尖叫聲,簡直要衝破雲霄。

顧訪嫣當時正在吃牛肚,吃掉後,才衝小景使眼色示意她出去看看。

小景一臉疑惑的出去,一臉驚恐的進來。

“血,好多血。”

她臉都白了。

顧訪嫣皺眉,低聲問:“怎麼了?”

說著就聽見永和宮紛踏的腳步聲,顯然是人太多了,故而鬨了些。

“快去請太醫!”戴佳庶妃滿手鮮血,立在門口無助的呼喊。

她身邊的奴才急著給她擦拭,但永和宮無人動彈。她臉上帶著大禍臨頭的絕望。

“去,請太醫。”她無力的揮揮手,對身邊的大宮女說。

看到這一幕,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視線在淑嬪和芳貴人之間來回搖擺,不得不說淑嬪是個厲害的,她能這麼堅定的拒絕,想必是看出不對。

顧訪嫣也在琢磨,芳貴人無緣無故的,胎都四個月完全坐穩了,為什麼突然著急找替死鬼。

並且直接找上她了,試圖栽贓嫁禍。

但她沒有宮中的社交禮儀,就算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也笑臉熱情的對待,她說拒絕就拒絕。

很快不光太醫來了,皇貴妃也坐著轎輦過來,她麵色蒼白,披著厚厚的狐裘,懷裡抱著大大的暖爐。

居高臨下的看著忙亂的眾人,她就算病著也極有威勢,很快就探明白到底發生什麼而安排的井井有條。

“這幾日芳貴人和淑嬪走的近?”

“也不算,應當是芳貴人喜歡淑嬪娘娘,想跟她親近些,但淑嬪娘娘說她懷有身孕,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她很快調查明白,不由得皺眉,這很明顯是針對淑嬪設的局,非常好用。

但彆人沒想到,淑嬪完全沒上套。

一句話執行,不把孕婦往家裡領。

感謝前世的反詐語錄,不好奇直接拒絕。

皇貴妃帶著太醫往戴佳庶妃屋裡趕,狹小的空間立了很多人立馬逼仄起來。

太醫先是止血,仔細的看診後,才遺憾道:“接觸活血的秘藥太多,已經落胎回天乏術了。”

並且芳貴人有點慘,小產的時候大出血,直接傷了身子,一直養著也崩漏不止,身子徹底敗了,再沒有做母親的機會。

顧訪嫣聽完皺眉,這願不願意生孩子是自己的事,但被迫不能生就太慘了。

她在心裡猜,芳貴人這一遭是早就知道自己胎兒保不住,還是拿胎兒搏前程陷害她。

感覺很沒有必要,有了孩子做什麼不行。

她不是芳貴人的核心競爭者,她這本錢下的有點大。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她不得寵,那也輪不到芳貴人,換句話說,那是真的挨不住。

皇貴妃處理過,就覺得身子疲憊,正要走,就對上德妃的眼神,她挑眉看她一眼,這才轉身走了。

德妃是她的宮女。

如今心大了,有自己的心思。

倒不受這舊主掌控了。

她不介意,宮裡能為她所用的人實在太多了。

有沒有德妃不大重要。

隻因為老四才多關注了些,也是顧忌老四,才沒有真正的對她出手,畢竟這打老鼠傷玉瓶,她身邊還有老四。

她眸光閃了閃:“把芳貴人帶走。”

德妃站起來攔:“她現在正不舒服,還是待在原地,由戴佳庶妃照看的好。”

皇貴妃嗤笑一聲,根本沒回話,直接揚長而去。

氣的德妃直跳腳。

等人帶走,奴才開始清洗地上、椅子上的血,眾人從未想過,一個人的身上可以流這麼的血。

戴佳庶妃還有些神情緊張,她整個人處在崩潰邊緣,瑟瑟發抖。

她僵硬的立在原地,臉上那溫柔的笑容終於褪去,而是蒼白起來。

她想起來素來嬌嬌怯怯說話細聲細氣的淑嬪,見此都知道趕緊跑路,隻有她,傻乎乎的衝上去。

現在沾染手上滿是鮮血,也不知道萬歲爺會不會怪罪,如果把這事推到她身上,她倒還好,七阿哥怎麼辦。

他生而有疾,日子原就艱難。

如果再碰上一個有罪的母妃,那更是要被踩到泥地裡。

顧訪嫣一掃而過,記住眾人的反應,這才慢吞吞的回去了。和芳貴人無冤無仇,她又有身孕,根本沒必要爭寵。

所以背後定然有人。

她比較傾向於是德妃,畢竟她對她的惡意特彆大,還給她下了絕育藥。

德妃見她得寵,想要除掉她,就對芳貴人下手,然後告訴她你胎都沒了,不如替本宮做事,拿這個死掉的胎兒去陷害淑嬪當做投名狀。

這麼一想,所有的都順理成章起來。

顧訪嫣摸了摸下頜,覺得這發展好像有點意思。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芳貴人胎兒不好,去找德妃求救,結果被當成刀,來刺她了。

總不可能是芳貴人自己胎養的好好的,心甘情願的弄掉孩子,用來陷害她。

那也太喪心病狂。

出了這些的事,她晚上睡覺都不安生,夢裡鋪天蓋地的都是血,還有嬰兒淒厲的啼哭聲。

等早上睡醒,累的跟什麼一樣。

她心裡不好受,就想著放鬆放鬆,去景陽宮上課的時候,往教室裡一坐,聽著那朗朗讀書聲,心裡的抑鬱瞬間好很多。

芳貴人,也才十八。

算起來也是個正在讀高中或者大一的小女孩,可現在,後宮裡麵,她被宣布壞了身子不能生了,簡直就是要了她的命。

她也還小呢,放在現代還在讀高中。

肯定會情竇初開喜歡自己的同桌,可能會覺得校霸比較酷,也有肯定崇拜學神,唯獨不會攪在宮鬥的漩渦中心。

“啪。”一團紙扔在她桌子上。

顧訪嫣打開一看,狗爬的字寫著你是不是不開心。

她側著身子看,就見小十衝她擠眉弄眼的逗她開心,那滑稽的小表情讓人忍不住輕笑出聲。

“有一點點。”她也寫了個小紙團,扔到小十的桌子上。

兩人來來回回的傳紙條,漸漸的越說越興奮,她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卻想不起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有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