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編號:1(2 / 2)

開篇先破題,一句話總體題目大意。若破題偏了或諱了,文章就是廢紙一張,沒準還有牢獄之災,因此破題寧可求穩。

接著承題,承上啟下,用來過渡,衛昀恒承得極好。一時之名,不必有也;後世之名,不可無也。

然後起講,即文章中心主旨,此處也是代聖人立言的部分,必須有“若曰”兩個字,即夫子假如說。

再之後是四比,四比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八股,兩股為一比,每比要對仗。鄭照基本上到這裡都是胡扯亂編,衛昀恒卻寫得頗有條理。

最後收結,一句話即可。

“衛兄八股寫得好。”鄭照從不吝惜自己的誇獎。

“寫得多了,就有幾分感覺和章法。”衛昀恒笑道。他用手摸著鄭照的文章,字比上次詩會的還要好上許多,這才幾天啊。

鄭照搖頭:“我最不耐煩寫這個。”

“這兩個月多做些時文就行。”衛昀恒放下文章,看了眼宣紙上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蘭花,他雖不懂畫,但也覺得畫得不錯。

貴介子弟有許多路可以走,而寒門學子隻能擠在科舉這一條路上,還難得良師。

鄭三公子這輩子都可能不知道衣服上打補丁是什麼滋味。

要往上走啊,會試隻是開始。

衛昀恒笑著對鄭照道:“貪多嚼不爛,今日一題就好,在下先行告辭,明日再來拜會。”

餘光篤把自己沒寫完的文章拿在手裡,說道:“鄭兄,那我也走了。”

獨坐閒畫雪,正是吾家好夜。

接下來的三十多天,衛昀恒與餘光篤每日都來,除了十二月初五那日,衛昀恒成親。吏部尚書的千金從京城乘船而至,嫁妝一箱箱的往衛昀恒新買的宅子裡麵搬。

衛昀恒邀請鄭照赴婚宴,鄭照沒去。餘光篤先給衛昀恒送了兩份厚禮,然後又偷偷給鄭照送了一份禮,玉壁。

不知是因為寫得多,還一起學習真有益處,鄭照八股比之前寫得好些了,可惜年底就要歸京。

翠安道:“奶奶彆急,大少爺昨兒說有馬車來我們,我們安心在家等著就好。”

拂娘蹙眉道:“京城特意來送信,要照哥兒回去,大年初一祭祖。這要是沒趕回去,那邊沒準就不讓照哥兒回去了。”

醇娘勸道:“姨媽不必擔心,信上既然說要姨媽一起回京,定是不再怪罪。”她說著說著自責起來,說道:“這事都怪我冒失,貿然給大少爺送信,還當著他朋友的麵。”

“丫頭,哪能怪你!那是什麼地方,彆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誰有機會離開都著急。”拂娘聞言拉住醇娘的手。

剛開始知道時,她確實不高興,對醇娘也沒好臉色。但這幾個月下來,人心都是肉長,她早就不氣了。

醇娘也拉住拂娘的手,她知道拂娘為何焦躁不安,小聲說道:“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老夫人允許姨媽進國公府的大門了,這就可以了。若那邊還氣少爺,信上怎麼會特意提到姨媽。”

拂娘愁眉舒展,歎氣道:“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隻怕我們自作多情了。”

兩人正說著,覓夏急急忙忙從外麵進來,屈膝說道:“奶奶,醇姑娘,大少爺派來的車到了。”

女眷們聞言急忙打點行李出門,門口衛昀恒和餘光篤一起給鄭照送行。

衛昀恒抬頭看了眼馬車,問道:“鄭兄是跟哪家的船走?路上千萬小心。”

鄭照道:“我大哥的船。”

餘光篤問道:“醬菜船嗎?”

“不。”鄭照搖頭,“不運貨,他也帶家眷回京城。”

餘光篤:“過幾天衛兄也去京城,隻我一個留在臨清,乾脆我也上京得了,反正家父姬妾眾多,向來都跟她們一起過年。”

鄭照問道:“衛兄何時進京?”

衛昀恒笑了笑,說道:“我過幾日就上京,陪拙荊歸寧。”

吏部尚書隻有一個嫡女,如珠似寶,既然選了下嫁,和招贅除了一個名義外,也沒什麼區彆。

“那我們來年正好京城聚。”餘光篤興奮拍了下手,計劃著說道,“鄭兄衛兄在京城都有不便之處,我家的宅子估計隻有我一個人,到時候來我那兒讀書吧。”

“也好。”鄭照道。

“這樣可以。”衛昀恒道。

平湖從馬車下來,提醒道:“少爺,時候不早了,大少爺還在等我們,該走了。”

鄭照點頭,轉身便往馬車上走。

走了不到兩步,突然就走不動了,他回頭一看,餘光篤委委屈屈的拽著他的袖子。

“鄭兄,我會想你的。”他先前早就不見了。

鄭照道:“鬆手。”

餘光篤依依不舍的鬆開手,滿臉悲傷的看著鄭照上了馬車。

鄭照道:“不許哭。”

餘光篤淚含在眼睛裡不敢落下。

車夫拿起韁繩,馬車向前行駛,不久消失在路上。

餘光篤哇的一聲出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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