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國公知道鄭蘅在妄園遇見皇上已經是兩天後了,他在書房轉了兩圈,就去了慶國府。
晚上回來的時候,慶國府已經把鄭蘅的名字報上去了,參選宮中女官。
宮中女官多由宮女中擢升,以才德為要務。然後六尚二十四司,地位超然,向來是由決意不婚的勳貴官宦女子擔任。
一入宮門深似海,夫人寧氏抱著鄭蘅哭了好久,送進去了這輩子都難再見麵。
皇上今年三十七,膝下隻有一女。
平安巷,自打那天鄭照從妄園回來,就不斷有人上門求畫。他一開始手癢,又覺得有趣,收了兩人的潤筆。
紅梅墨蘭,落款鈐印。
許是聽到這個消息,前來求畫的人更多了,冷清的平安巷變得門庭若市,他隻好閉門謝客。
平湖坐在門口,懶洋洋的曬太陽。聽見腳步聲,他眼睛也不睜的說道:“少爺不畫,尊駕請回。”
餘光篤愣了一下,憋了口氣大喊道:“平湖,是我,餘光篤!”
“餘小相公?怎麼是您?快請進。”平湖聽見後連忙起身推開大門。
“我剛進京來找鄭兄學習。”餘光篤邊進門邊悄聲問道,“衛兄五日前就回京了,他可有來找過鄭兄?”
平湖想了想,記憶中沒聽到衛昀恒的聲音,應該不是被他不小心攔在了門外。
“沒有,衛相公沒來。”
餘光篤舒了口氣,美滋滋的說道:“我就知道他們都是為了我才一處學習的。”三人行,必有我師,他果然是三人裡麵中間的那個人。
鄭照正在書房小憩,手伸在臥榻外,一卷書落在地上。
“鄭兄,鄭兄,鄭兄……”
鄭照睜開眼一條模糊不清的餘光篤出現。撐著臥榻起身,當湖送上一盞茶,他接過喝了,才說道:“餘兄,中午好。”
餘光篤臉色微紅。
鄭照剛睡醒,發絲鬆散,臉上印著幾道枕出來的紅痕,非但無損顏色,反而更增妍絕。他靠在臥榻上,舉止慵懶,雙眼朦朧的看他。
衝擊太大,餘光篤呼吸急促,捂著心口說道:“鄭兄中午也好。”
中午簡直太好了!
鄭照把茶盞還給平湖,帶著倦意問道:“餘兄前來所為何事?”
餘光篤臉色漲紅,他的聲音也與往常不一樣啊!
“我來找鄭兄一起學習。”
對,一起學習!
鄭照問道:“不是說去你那兒嗎?還有衛兄,他到京城了嗎?”
餘光篤道:“我過來先問下鄭兄有時間嗎?至於衛兄,他五日到了,陪夫人歸寧,住在吏部尚書的府邸,可能出來不便。”
“雖然不便,到底還能抽空出來。”說衛昀恒,衛昀恒就到了。他走門外進來,看了鄭照,轉身坐在餘光篤的對麵。
“年節時親友走動得多,我這幾日陪著丈人應酬,一直不得閒,便沒有來拜訪鄭兄。今日聽到消息,餘兄進京了,我猜他便是往你這裡來,也就過來了。”
衛昀恒道。
“我們許久未見,今日算是難得,在這怕叨擾令堂,不如去聚仙樓聚一聚,我做東。”
“好好好,一起去聚仙樓,我去年就沒和衛兄吃上鬆鼠桂魚。”餘光篤高興的拍手,拍手拍到一半,心虛的看向鄭照,“鄭兄,去嗎?”
“去吧。”鄭照點頭。
聚仙樓在京城的酒樓中算檔次比較高的,比它好的酒樓很多,比它差的酒樓更多。但它生意興隆,多半是因為離國子監就一條街
“鬆鼠桂魚來了!”夥計腿腳麻利的跑來跑去,“您的最後一道菜,菜都上齊了,請慢用。”
“衛兄,你愛吃的。”餘光篤把鬆鼠桂魚往衛昀恒那邊推了推。
衛昀恒笑著夾了一筷子魚肉,看向喝湯的鄭照說道:“鄭兄最近又帶起了一陣風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