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編號:1(2 / 2)

吃粥為了配醬菜,醬菜是鄭煉昨晚派人送來的。

見水不見米,非粥也;見米不見水,非粥也。必使水米融洽,柔膩如一,而後謂之粥。無論葷粥還是甜粥,都需要精心調配,否則還不如白粥。

鄭照喝了一口熬好的白粥,渾身暖洋洋的。他放下碗,提起筆,洋洋灑灑五百字。

仇北英老爺子已經幫他重理過一次章法脈絡,同樣的題目,他自然也能重新梳理串聯一遍。甚至他感覺到,有過這遍後,其餘六道題他也能按照這個方法作文。

第一天他隻寫好兩篇文章,第二天他寫好了五篇文章。第三天檢查謄真,聽見木鐸聲響,鄭照立馬讓皂隸帶自己去交卷,受卷官收卷檢查一遍,把卷子交給彌封官,然後發給他一個木牌,這是允許他離開考場。

走出貢院,竟然聽到了翠安的聲音。

“少爺,這邊。”

鄭照看向聲音處,她站在一輛馬車邊上。鄭照連忙往馬車那邊走,衛昀恒和餘光篤的仆人卻都圍了過來,他說道:“且等一會兒,他們馬上就出來了。”說完他走到馬車前,一雙素手撩開簾子,果然是拂娘。

“我的兒啊,快進來喝完銀耳蓮子湯。”拂娘心疼的打量著他,“家裡我已經讓人燒水了,先忍忍,回去就沐浴休息。”

鄭照上了馬車,發現醇娘也在。醇娘笑道:“姨媽在家裡很擔心表哥,”

拂娘拉著鄭照的說道:“我好久沒出過門,雖然去了臨清,下了船就進了院子,醇娘不放心,陪我出來的。”

鄭照道:“姨娘該時常出來散散心。”

拂娘搖頭道:“出來也沒意思,在家養養花,做個繡活挺好,還有醇娘配著說話。”

“少爺!”鄭照聽聲音耳熟,看向馬車外,卻是衛昀恒也出來了。押對了一道題,他們三個這場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都很輕鬆。

“醇娘你在看什麼?”拂娘見醇娘呆愣的看向窗外便問道。

“沒……沒什麼……”醇娘低下頭。

拂娘見了她這模樣笑道:“醇娘該許人家了。”

“不!”醇娘猛然抬起頭,她的神情太激動,以至拂娘都嚇了一跳。

知道自己反應太過,醇娘低下頭說道:“我不是良家子,嫁也嫁不到好人家去。與其受苦受罪,還不如不嫁人。”

這話說得戳中了拂娘,多少辛酸自己知道,她抱著醇娘說道:“好孩子,不嫁就不嫁。”

平安巷裡,鄭照在家歇了一天,清清靜靜的,他還有些奇怪仇文昭怎麼沒騷擾。

二月十二日,恩科第二場淩晨。

“照哥兒,快把雞冠子吃了。”拂娘夾著個雞腦袋攔在門前,“吃了雞冠子高中當大官。”

鄭照彆過頭,他不吃雞頭,甚至看著都覺惡心,可是這種拉鋸戰他從來沒有贏過。他一口咬下雞冠子,含在嘴裡不咽,上了馬車連忙塗到盆盂裡。吐完,他喘了口氣,莫名感覺到嘴裡還有雞冠子的形狀和味道,他連忙喝了濃茶漱口,卻依然惡心,又乾嘔一聲。

他是青著臉進的貢院。

會試第二場要作論一篇,詔、誥、表任選一道,判詞五道。論是分條析理,雄辯滔滔。論即這場的重點,其餘不出錯便可。但總體來說,科舉重首場,第二場和第三場都是添頭。

皂隸麵無表情看著鄭照從考籃裡拿東西,心裡盤算著,這場這個大少爺又要搗鼓什麼好東西吃?

那是什麼?長長的,用布包裹著的。

人……人參……

皂隸嘴角抽動著,怎麼也想不通上一場搞美食現烹的大少爺,下一場什麼東西都不吃就嗑起人參來。

補元氣,複脈安神。鄭照一邊答卷,一邊啃人參。

論他寫得行雲流水,詔他替祖父寫過太多,判詞他都聽過自己的。

這場熬過去,他是扶著牆出的貢院。回到了家裡,吃什麼吐什麼,拂娘嚇得手足無措,後悔不迭。

二月十五日是會試的最後一場,考的是策問。問題多半時政出,考生解紛排難,給出辦法決策。鄭照從考籃裡拿出拂娘給的小瓷缸,昨天她琢磨了一天,終於找出樣他吃了不吐的東西。芝麻,杏仁,核桃仁和花生一起炒熟,晾乾後擀碎成粉備用。麵粉綠豆粉加油炒熟,變色後加入果仁粉,炒散後加鹽。昨晚放涼了,今早裝在小瓷缸裡,用開水衝服。

“這位兄台,幫忙燒壺熱水可以嗎?”他對號舍外的皂隸說道。

“當然,我這就燒。”皂隸看見他拿出的那個小瓷缸,喜上眉梢的說道。

開水作響,鄭照先給皂隸衝了一碗。

策問隨便寫完,他便交卷出龍門。剛走出去,就看見衛昀恒的小廝在人群中拚命擠過來。

“鄭公子,我家少爺請你先彆走,等會兒他和餘相公,有事相商。”

作者有話要說:9點第二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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