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編號:3(1 / 2)

這番變化,蔣勒山在看到後似乎感到很滿意,還特意調動了下機位,讓這個隻在回憶中出現的鏡頭更富有細節。然而作為一個象征,所謂的戲劇張力帶起的暗潮湧動還是發生在女皇和太子妃之間。

簡單來說,就是他被搶了風頭。

楊莉鬆開了手,在下了戲之後隻坐在一邊喝水跟助理聊天,再也沒找過鄭照,似乎是發現了他的不自在,給他一段時間緩緩。

第二場戲緊鑼密鼓的進行,鄭照和楊莉都是背景板,他們隻需要坐在玉輦上被群演們抬著從女主麵前路過,具體的情緒點都靠女主角,而出不出錯,都由群演決定。蔣勒山挑出來的群演,身高都相差無幾,他要用沉默的秩序來表現皇權威壓。

群演先走了十幾遍,帶演員又走幾遍,這才正式開拍。

我年紀大了就喜歡演這樣的戲。”楊莉在玉輦上說道,“連走路都不用,一點都不累。”

鄭照皺了下眉頭,他之前參加表演特訓班,就是為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表演是怎麼回事,然而等再次到了片場,卻發現所學這個角色既不用寫人物小傳,也不要設計動作。依照蔣勒山的想法,他隻是一個象征。那麼這個人物就越扁平越好,或者說越簡單越好,他類似寓言故事一樣,儘管有自己的劇情,但本身存在就是抽象的。

“隻這樣坐著不是很無聊嗎?”鄭照問道。

“演員就這樣的。”楊莉聞言笑了笑,“有的戲你是主角,有的戲你是配角,有的戲你是背影。然而在一場戲中,無論你在演什麼都需要儘心,哪怕鏡頭中的你僅僅隻是個背景,也會影響整部電影,讓人感到出戲。”

作為前輩,楊莉確實經驗豐富,鄭照正若有所思,就突然看聽見蔣勒山喊了一聲“開始”。場記板開合,楊莉突然就按著他的脖子把他按到了她的雙腿之間。

其實並沒有完全按到位置,但楊莉把雙腿微微上抬,正好遮擋機位,這個鏡頭也就是借到了。

女皇的輦駕經過宮道,所有人都垂首跪在地上,與太子爭執被罵出來的太子妃也在其中,她的臉上還有淚痕,卻在風吹帷幕時看見了那個傲慢的人柔順的討著女皇。

如果人隻能活一次,就就該成為人上之人,像這樣活著,不是嗎?

太子妃的眼神堅決明亮。

鏡頭之外,場記打響了尾板,楊莉笑笑鬆開了手。鄭照連忙起身,他抿了下唇,倒覺得自己的尷尬太不合時宜,對楊莉有些愧疚。

“年輕人臉皮薄,不自在是正常的,這沒關係。”楊莉安慰了他一句,“我當年剛演戲的時候,第一部電影就有□□戲,還是正麵的。演完回去就哭,哭了好多天一直到上映。我不敢出門,覺得滿大街的人看我的眼光都特彆怪異,委屈得都沒去參加後麵的頒獎典禮,後來自己心態調整就好了,如今我反而覺得當初的電影記錄了最美好的青春。”

鄭照聽完她說這些話,直到月上紅牆還在想,也許真正的演上這一次到比上一百堂課更讓他放得開自己。這或許是一些學校在開設解放天性這節課的目的。

確實,一個合格的演員,必須打破自己的羞恥心。然而一旦打破了羞恥心,是不是底線就變得特彆低了?

鄭照躺在酒店床上,聽著門外的窸窸窣窣入眠,夜幕四合。

清晨,第三幕戲,鄭照要做的更是簡單。兩個宮女在禦花園聊天,其中有一個是太子妃從衛國帶過來的親信,卻因為議論他被通通處死,他的戲份就隻是出現一個身影,主要還是太子妃求情時瞥到的。

什麼叫做女主電影?這才真的是女主電影。

鄭照換了幾次妝發,從上午拍到了晚上,順暢的拍到了第七幕,也就是回憶中的最後一幕。這幕戲的角色和第一幕戲完全沒有變化,隻不過把**表現得更加□□裸。

他仔細的看著劇本,竟然沒有感覺到特彆為難,也沒有想要放棄。

這大概就是破窗效應吧,鄭照看了眼天空,把劇本放在桌子上,笑著搖了搖頭。

香迷夜色暗牙床,女皇有些困倦的半閉著眼睛,手裡有一搭沒一搭的捋著鄭照的頭發。他隻跪坐在腳踏上,緩緩的站起身來。

“太子妃,你不能進去啊。”門外太監喊道。

“我有要事求見皇上,大理寺已經查出燕國的細作了,我母親是冤枉的。“太子妃聲音淒厲。

“太子妃,眼下這麼晚了,這事明日再說吧。哎,來人快攔著殿下!”

天回北鬥掛西樓,太子妃還是闖了進來,鄭照剛剛解下輕衫。

“停停停!”蔣勒山喊道,“先都給我都停下。”眾人聞言都停下手裡的活兒,他皺眉看見向鄭照,“你的肩膀怎麼回事?”

鄭照被他這一問才想起來自己肩上的疤,便說道:“拉馬車時擦傷感染了。”

“拉馬車?”蔣勒山下意識反問了一句就立即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老師真是太折騰人了。”他想了片刻,便對身邊的方知說道:“去叫化妝師過來拿東西遮一遮。”

化妝師是個與楊莉年紀相仿的女人,她拿著遮瑕塗了三四遍,卻還是能看到肌膚上的疤痕。

“遮是遮不住了,隻能上水彩調出個相近的顏色蓋住。”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