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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輿論被這張報紙推至了頂峰。
在此之前那些聲稱炒作捏造的人在這張報紙出現後全沒了聲息,當年的真相水落石出。
甚至開始有當年任盛海的學生站了出來,告知其曾經也被任盛海剽竊過創意,任盛海已經不是初犯。
但她在今天之前完全不敢站出來,無論是江汐,還是她,都是弱勢方,在沒有拿出證據的時候沒人會信她們。
任盛海以前有個令人崇敬的特質是惜才,隻要有天賦或者有毅力的人都會被其納為己用。
很多人稱其原來納才動機不純,不禁一陣惡寒,當初占上風的老師現在成了被人攻擊的靶子。
真相終於水落石出。
任盛海為人師不僅抄襲,抄襲了還倒打一把的行為一時間引起很大關注。
當年被群起而攻之的江汐自然也被更多人看到了,包括她曾經被詆毀到一無是處的作品。
所有人都在等她出來說一聲,而這位被千萬人等著出來發聲的主人公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兩個小時後還有工作。
江汐難得一次睜眼沒覺困,起身下床洗漱。
平時如果有活動,她一般都是找就近酒店住下,這次自然也是,所以活動現場離入住的酒店不遠。
洗漱完化妝下樓,時間還早。
活動地點在一家媒體大樓。
江汐看了眼時間,她沒打車,戴了個口罩慢悠悠照導航提示走。
活動時間不是很長,很快便結束,江汐回到酒店的時候才過去一個多小時。
她上樓收拾行李準備退房。
除了收拾那些瓶瓶罐罐其他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江汐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床上手機亮著,有人打電話進來。
她忽然想到從早上淩晨澄清消息發出後到現在陸南渡沒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反倒乾程序那行睡到正午才起的江熾給她打了電話。
身邊幾個關心她的人都給她打電話發短信了,甚至連夏欣妍女兒,江熾的女朋友都給她打了電話。
唯獨陸南渡。
江汐沒什麼情緒,走過去拿手機。
屏幕上是佟芸來電,江汐知道她事情處理完自然會打電話過來,也沒有多意外。
她接通電話。
剛接通佟芸便說:“這次處理得不錯。”
許是想起之前幾次打電話她都未接,她問江汐:“最近忙著這些?”
江汐不知道說什麼,嗯了聲。
之前那個形勢佟芸沒想過會有能澄清的一天。
她真心實意說了句:“畫得的確不錯。”
前段時間潑江汐臟水的人比比皆是,詆毀她作品,質疑她人品。但平時嘴刁又刻薄的佟芸那段時間竟沒說過她。
沒說她是抄襲,也沒說她畫得不好。
隻是通知她工作。
而她會誇江汐一般也都是真誇,自然也是一早便認定她畫得好。
江汐笑了下:“謝謝。”
但佟芸好脾氣一般不會延遲多久,畢竟平時雷厲風行慣了。
她很快便講回正事,問她:“你現在在哪兒?”
江汐:“酒店。”
佟芸說:“外麵估計有媒體蹲你,不知道去哪兒弄的地址。”
江汐幾乎沒經曆過這種事,進娛樂圈以來也是靠前段時間的一部劇才有了點熱度,而早上的事徹底把她推上熱度高峰。
對於這種漂亮,低調,在自己擅長領域做得格外出彩的人,不僅上天眷顧,人類也容易對其有好感。
更何況這樣的人之前被眾人詆毀,猜疑,謾罵。
這會讓人產生一種憐惜心理,從而心底裡生出好感。
社會輿論和公眾人物扯上關係,江汐現在熱度隻高不低,各路媒體肯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誰都想獲得第一手新聞。
這對江汐來說是困擾,她問佟芸:“在哪兒?”
佟芸:“估計酒店樓下。”
沒等江汐說話,她說:“你接受采訪也不是什麼壞事,現在不少人等你發聲,不過是動幾下嘴皮的事兒,馬上又會有一波熱度。”
江汐並不想。
佟芸說:“媒體基本上都是問這次任盛海抄襲你作品的事,你出去表個態也沒什麼損失。”
江汐:“沒必要。”
現在事情來龍去脈大家都知道了,她態度如何和這件事本身沒什麼關係。
佟芸:“彆想著不配合,娛樂圈裡要的就是熱度,有熱度誰嫌麻煩?”
說到一半有電話進來,佟芸說:“行了,我接個電話,你待會兒自己注意點。彆的不用多說,說一下早上的事就行。”
說完很快掛了電話。
江汐麵無表情,手機重新扔回床上,而後走至窗邊。
窗戶正對門口,江汐靠牆邊,指尖微挑窗簾。
方才進來時她沒注意,又或許剛才還沒人到,現在底下已經有稀零幾輛車,幾個拿著攝影機的人湊在一起說話。
江汐放下窗簾。
行李已經收拾得差不多,她換了身衣服,下樓退房。
前台這個位置對外麵那些人站的地方來說正好是死角。
江汐側身靠著櫃台,目光從外麵收回來。
前台是個小姑娘,江汐看她處理了會兒信息,問:“你們這有後門嗎?”
小姑娘抬頭:“有的。”
“哪兒?”
小姑娘給她指了個方向:“這邊走廊一直往下,然後儘頭右轉彎,後門就在那邊。”說完遞給她身份證。
江汐接過:“謝謝。”
說完拉著行李箱往走廊那邊走去,從後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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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渡出差隻一天一夜,淩晨回的京城。
他當然看到了網上江汐那些消息。
最近連著兩天幾乎沒有睡覺,陸南渡下飛機後便直接回家睡覺了。
有段時間沒回陸氏公館,他這次回去了一趟。上次睡到日上三竿,這次直接睡到下午兩點。
陸老爺子和梁思容飯都已經吃過兩頓。
陸南渡光著上身睡床裡,醒來後翻了個身,胳膊一伸撈過手機。
他按亮屏幕,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一個未接來電也沒有短信。
這是陸南渡的私人號碼,聯係人隻有一個,江汐。
他看著空蕩的屏幕麵無表情,幾秒後按滅了手機扔到了旁邊。
這麼高興的事情也不跟他分享。
他起身下床,隨意套了件T恤就下樓了。
走到房門邊停住,他回頭瞥了眼剛才被自己扔在床上沒再管的手機。
盯著它幾秒後轉身回到床邊,撈過手機揣回了兜裡,這才走出房間。
陸氏公館建築是典型的雍容貴族風格,水晶燈,旋轉樓梯。
陸南渡還沒下樓便聽見樓下傳來的女人聲音。
公館空曠,女人嗓門不小,有點回音。
陸南渡一下便認出這是梁思容一位丁姓朋友,這位丁夫人也是富貴家族。
梁思容自嫁進陸家後一直很悠閒,平時沒事和朋友喝喝茶,聊聊天,天氣好的話還會出去逛街。
今天估計是和朋友在家喝茶。
陸南渡正想往樓下走,丁夫人的話傳到了他耳裡。
“思容啊,”丁夫人苦口婆心道,“你沒必要總對那小子那麼好,這小子一看就是白眼狼,當年恩笛不也是因為他——”
梁思容這種平時格外溫柔的人打斷她:“彆這樣說。”
估計梁思容脾氣太好,丁夫人又是個多嘴的人,她說:“恩笛當年就是被他害的,你還說彆這樣說,那孩子多可愛啊,我這做阿姨的看了……”
她沒再說下去,許是覺得梁思容不爭氣,說:“你現在還對這小子這麼好,給他當媽,我看你哪天被賣了還不知道。”
梁思容年輕喪兒,聽這些話她怎麼可能好受。
她剛想說什麼,樓上忽然傳來陸南渡不太友好的聲音。
他老神在在插著兜從樓上下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殺人了?”
他突然出現樓下的丁夫人被嚇了一跳,梁思容回頭看他。
陸南渡慢悠悠晃到樓下,手插兜看著丁夫人。
他平時總是一副笑臉,現在則是嚴肅而冷漠。
丁夫人原本伶牙俐齒的,見陸南渡這副樣子突然沒了聲息,隻不過臉色仍舊有些不服。
梁思容見狀從沙發上起身,不想這兩人吵起來,也心疼陸南渡:“阿渡,你彆往心裡去,你阿姨她不是那個意思。”
陸南渡平時對梁思容都是嬉皮笑臉的,此刻卻是冷笑了聲。
“誰說她是我阿姨了。”
丁夫人似乎還想說什麼,梁思容連忙製止她。
陸南渡死死盯著她。
梁思容見沒辦法,繞過矮桌朝陸南渡走過去,她去牽陸南渡手。
“阿渡,你還沒吃飯,阿姨去給你做飯好不好?”
梁思容知道陸南渡現在火氣不小。
但許是不想給她惹麻煩,他目光冷淡從丁夫人身上收回,往食廳走去。
梁思容鬆了口氣,等陸南渡走遠了,跟丁夫人說:“恩笛去世這事他比較敏感,你彆總說出來刺激他。”
丁夫人見她這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我看你現在是把他當親生的了。”
梁思容說:“手心手背都是肉。”
丁夫人徹底不知說什麼了,最後隻說:“跟你關係再好他也不是你親生的,不會對你這個媽掏心掏肺,以後等你老了有你受的。”
梁思容聽了隻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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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渡一回家梁思容便會做下廚做甜點。
吃了點兒後陸南渡在客廳打遊戲。
丁夫人已經走了,梁思容端了旁水果過來:“吃點水果。”
陸南渡握著遊戲手柄打得正認真。
“您先吃。”
他回來後梁思容還沒跟他好好說過幾句話,問他:“今天不用去公司?”
陸南渡:“不用。”
梁思容知道陸南渡現在情緒還沒調整過來:“阿渡——”
說到一半被陸南渡的手機鈴聲打斷。
平時陸南渡打遊戲天塌了都不可能中斷,被誰打斷更是不耐煩。
然而此刻梁思容卻看見陸南渡在鈴聲響起那一刻眼睛一亮,下秒毫不猶豫扔了遊戲手柄。
而他前一刻還躁鬱著的情緒眨眼間憑空沒了蹤影。
梁思容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子,有些訝異。
陸南渡接了電話:“喂。”
江汐沒想陸南渡接得這麼快:“你手機是二十四小時帶在身邊嗎?”
陸南渡原本還煩惱江汐什麼都不跟他說,江汐一個電話而已,他瞬間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
他還保持靠在沙發裡的姿勢,長腿懶懶抻著,很直接說:“怕錯過你電話啊。”
江汐那邊無言了一瞬。
陸南渡一刻不見她便心癢,現在已經過去一天多。
他問她:“姐姐,你什麼時候還我人情?”
江汐:“你這是怕我不還你人情?”
“喲,被你說對了。”
江汐被他逗笑:“行了,出來吃飯。”
陸南渡沒想她答應得這麼乾脆,下意識操了一聲。
江汐:“怎麼?不要啊,行,那我掛電話了。”
“操,不是,”陸南渡匆忙從沙發上蹦了起來,“你等等,我馬上出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