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1 / 2)

想你時心稀巴爛 舒虞 17351 字 8個月前

這幾天任飛都會來公司樓下蹲著, 不說話不找人, 保安讓走也不走。

上次任飛和江汐起衝突這位保安在場,擔心這次任飛仍是來找麻煩的,前幾天江汐沒來公司還好,今天已經在公司, 出去必定會碰麵。

江汐視線從外麵任飛身上收回來, 對保安說:“沒事。”

保安說:“要不我送你到停車場吧?”

“不用, 沒什麼事, 謝了。”

保安見江汐這麼說,也沒堅持:“那你自己路上小心一點。”

江汐:“謝謝,先走了。”

她往外麵走去, 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蹲花壇邊上的任飛似乎有所察覺, 掀眸看了過來。

看見江汐,任飛煙掐滅在花壇裡, 起身, 手插兜朝她走了過來。

江汐站旁邊沒動, 任飛走至她麵前停下。

“找我有事?”江汐問。

任飛倒是坦蕩:“道歉。”

麵前人還沒到十八歲, 卻已經比她高。

江汐沒想任飛真會過來道歉, 畢竟這個年紀的男孩最要麵子,而她也沒想真的要他道歉。

道歉從來都沒什麼用。

任飛說:“之前的事是我不對, 我道歉。”

他停頓了一會兒, 又說:“以後如果見到任盛海, 我會讓他來跟你道歉。”

江汐:“不用。”這輩子不用再見到任盛海是最好。

任飛卻說:“他做錯的事他憑什麼不道歉。”

停頓一會兒他笑了下:“他根本配不上我媽, 難怪我媽去世前那麼討厭他。”

江汐沒說話。

“還有, ”任飛抬眼看她,“上次跟我一起來那人是我舅舅,給你們帶來困擾,我替他向你們道歉。”

上次任飛舅舅挑事估計被陸南渡收拾得夠嗆。

江汐看他如此誠懇:“嗯,我知道了。”

任飛也沒話說了。

江汐:“行了,回去吧。”

任飛是曠課出來的,最近已經連著幾天曠課,他不知道江汐家在哪兒,隻能每天在公司樓下等。

說過如果是他錯了他會道歉,說過的話他不會食言。

過來也主要是跟江汐道歉,現在說完了他也沒什麼可說的:“先走了。”

“嗯。”

任飛走後江汐才去停車場取車,驅車回家。

/

陸南渡最近出差,今天從國外回來。

從機場出來,他吩咐秦津:“通知各部門高層下午召開會議。”

秦津跟在後麵:“是。”

黑色邁巴赫疾馳在公路上,往陸氏公館駛去。

清晨公館卻已經忙碌起來,傭人各司其職,昨晚大概下過一場雨,陸南渡路過花園一陣濕氣撲麵而來。

陸南渡進屋的時候候梁思容在客廳沙發上織圍巾,入神到他進來都不知道。

一位總跟在梁思容身邊的老傭人提到提醒她:“夫人,少爺回來啦。”

梁思容聞言抬頭,看到陸南渡格外驚奇:“出差回來了?”

陸南渡嗯了聲。

他脫下身上大衣,隨手扔沙發上,在梁思容旁邊坐下:“織什麼呢,這麼入神。”

梁思容連忙展示給他看:“織圍巾呢。”

是深紅色純棉,陸南渡湊過去看:“給我的,這麼喜慶?”

原本正給他看圍巾的梁思容手一頓,靜了瞬。

陸南渡從小很會看臉色,莫名猜到什麼。

果然梁思容下秒說:“這給小笛的,他喜歡紅色。”

“你的也有,本來是準備過年給你們的禮物,阿姨已經織好了,”說完她立馬起身,“阿姨去拿過來給你看看。”

陸南渡沒讓,伸手牽她手臂:“不是說過年送嗎?那過年再給我看吧。”

因為陸恩笛,陸南渡一直對梁思容很愧疚。

他說:“繼續給小笛織吧,他應該會很喜歡。”

梁思容見他這樣,安慰他:“阿渡,當年的事不怪你。”

陸南渡隻悶悶嗯了聲,說不清時是真的認為不怪自己,還是單純隻是嗯一聲讓梁思容聽到。

他很快轉移話題:“阿姨,我餓了。”

梁思容一下急了:“你還沒吃早飯?”

陸南渡笑了一下,露出兩個不太明顯的虎牙:“沒呢,餓死了。”

梁思容一向寵他,立馬吩咐身邊的傭人:“趕緊去廚房給少爺準備點吃的,先端杯熱水過來給他暖暖身。”

陸南渡在旁邊看著,問:“阿姨,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啊?”

從以前被接回陸家,梁思容便一直對他很好,沒有因為他的身份冷眼待他。

“沒有為什麼,”梁思容笑了下,“誰見了我們家阿渡不心疼啊?”

“還真有,”他像是很坦然,又像是無所謂,“我媽不就是。”

陸南渡小時候不少經曆家暴,這些梁思容都知道,她拍拍陸南渡手:“這些都過去了,以後不會有了。”

陸南渡點頭應和,笑:“我覺得啊,您說得對。”

梁思容見他這副調皮模樣,笑:“你啊。”

傭人很快端了杯熱白開過來,陸南渡接過。

梁思容不知想到什麼,跟他說:“上次你回來都沒去看你爺爺,待會兒吃完飯去看看他。”

陸南渡喝了口熱水:“老爺子巴不得我不去他跟前晃。”

梁思容笑:“哪有的事兒?你爺爺天天念叨你呢,那天你走了他還跟我問你來著。”

“我知道,我就是開個玩笑,”他一口悶完杯裡水,放下水杯,“待會兒吃完我過去看看他。”

/

陸南渡吃飯快,前後不到十分鐘。

吃完晃去了樓上。

老爺子有個書房,裡頭書架上書籍上千,白牆上掛畫。

陸南渡進去的時候陸老爺子正一個人下棋,他靠在門邊上,看老爺子一個黑子一個白子地下。

陸南渡叫了他一聲:“老爺子。”

陸老爺子跟沒聽到似的,揀了顆黑子,看了眼棋盤後下棋。

陸南渡習以為常,站直身子走了進來。

他在陸老爺子對麵的坐墊上盤腿坐下。

陸老爺子壓根跟沒看到人似的。

棋盤邊放著本書,陸南渡撈過來看了眼,古典文籍。

陸家雖從陸老爺子這代便改為從商,但一直算是書香門第,陸景鴻從商也仍對文化感興趣,後來的兒子陸愷東和孫子陸恩笛也都是文化人。

除了陸南渡。

陸南渡一看到裡麵那些晦澀難懂的句子就頭疼,書本一合扔回了桌上。

算了,還是看下棋吧。

他一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看陸老爺子下棋。

陸老爺子還是沒理他,陸南渡也沒介意。

又走了幾步棋後,陸老爺子正想去拿黑棋,麵前出現一隻指節修長分明的手按下了一顆黑子。

陸老爺子終於掀眸看眼前這個孫子。

陸南渡單手撐下巴,抖了幾下腿,吊兒郎當說:“老爺子,一個人下棋多無聊啊。”

“來,我陪你下下。”

陸老爺子說他:“坐沒坐相。”

“您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陸南渡說完又說,“要不我給您表演個挺直腰板?您看看滿意不滿意?”

陸老爺子終於被這個混球孫子逗笑,冷哼了聲:“不正經的事你倒是樣樣會。”

見陸老爺子臉沒那麼臭了,陸南渡笑:“可不是。”

陸老爺子下了顆棋:“英國那邊的事解決了?”

陸南渡揀了顆黑棋,毫不猶豫下子:“您還真是消息靈通啊。”

陸老爺子沒抬眸看他,冷淡道:“你知道就行,知道我看著,那些無關緊要的心思都給我收收。”

陸南渡知道陸老爺子說的無關緊要的心思是什麼。

他說:“這是著急給您找孫媳婦兒,你說我都這個年紀了,再不找再過幾年都三十了,你孫媳婦兒跑了怎麼辦?”

陸老爺子瞥了他一眼,說話倒還是平常模樣:“感情這種事不用你操心。”

陸南渡終於收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掀眸。

陸老爺子仍是垂眸悠哉下棋:“有合適的人會自己找上門。”

陸南渡微微蹙眉。

他冷了聲:“我想跟誰處對象是我自己的事,你彆想給我湊什麼對兒。”

陸老爺子抬眼看他:“記不記得你當年答應過我什麼?現在翅膀硬了,以前的話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陸南渡直視他:“當年是當年,我可沒說過八年後還是這樣。”

陸老爺子微皺眉。

半晌卻沒再說什麼,白子扔回圍棋碗裡:“回去吧。”

陸老爺子向來脾氣不差,也很少動怒,陸南渡八年前進陸家後兩人便很少起衝突。

即使現在陸老爺子生氣了,也沒罵他一句。

陸南渡在這個問題上也毫不退讓,胳膊一撐桌,起身。

他回房衝了個澡,衣帽間裡西裝整整齊齊掛在衣櫃裡,腕表成排。

陸南渡站在鏡前換衣,白襯衫熨燙整潔。

鏡裡男人眉骨英挺,眼眸深邃,渾然不是半個小時前耍嘴皮子的模樣。

他扣上袖扣,正聽旁邊手機裡的秦津彙報工作。

似乎彙報的內容不怎麼讓人愉快,陸南渡眉間壓著一股躁鬱。

陸南渡一向聽彙報的時候不怎麼說話,秦津知道他習慣,一口氣說完。

中途被打斷,陸南渡聲音不怎麼友好。

“這個部門是沒一個可以用的腦子了是嗎?”

秦津聽出他話裡不愉快,陸南渡停頓一瞬:“繼續。”

“是。”

……

幾分鐘後陸南渡從樓上下來。

梁思容不知是沒離開過客廳,還是剛坐下。

見他下來,問:“要去公司了?”

陸南渡嗯了聲:“還有事要處理。”

既然梁思容在這兒,他也沒立即走,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陪她一會兒。

梁思容問他:“剛才去書房給你爺爺送點心,你是不是又惹你爺爺生氣了?”

陸南渡沒好氣兒地說:“他自己給自己找氣受,我能有什麼辦法?”

“他是你爺爺,跟你說的話都是想為你好,”梁思容說,“他說了什麼氣話你也彆往心裡去,你爺爺年紀大了,你爸又早早就去了,你要多孝順他。”

“倒是沒想不孝順他,”陸南渡說,“老爺子就算把我氣死了我也給他養老送終。”

梁思容被他這伶牙俐齒的話逗笑了,說:“你就彆跟他慪氣,你爺爺沒有惡意。”

“阿姨,”陸南渡說,“我爺不讓我追女孩兒。”

他開始賣慘:“你說現在都新時代了,他還想給我操辦婚姻。”

梁思容一聽不知道怎麼辦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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