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1 / 2)

想你時心稀巴爛 舒虞 9351 字 8個月前

陸南渡不知道八年前那個晚上為什麼陸恩笛會來找自己。

他和陸恩笛身上流著一半相同的血, 兄弟倆關係算不上好, 也算不上差。

陸恩笛性格靦腆安靜,幾乎沒有生氣過, 最生氣的一次大概就是那次陸南渡和江汐分手。

他朋友少,江汐可以說是他十幾年裡最好的朋友, 像他那種性格,不會願意看著自己的好朋友被欺負。

撇開朋友不說, 就算是一個陌生人被欺負了,他也不會坐視不管。

陸恩笛就是這樣的人, 很多人口中的那種“傻子”。

這樣的人, 應該留在這個世界久一點的,不該被無辜凋零。

陸南渡至今記得陸恩笛當年是怎麼死的,八年來畫麵未淡一分,血腥的, 短暫的。

但這麼多年過去,他始終沒找到始作俑者,也始終沒找到陸恩笛當晚來找他的原因。

當年楚杏茹死後,陸南渡跟江汐不歡而散後並沒有立即回到陸家。

沒彆的,因為陸愷東不同意。

身為父親, 他對這個在外漂泊十幾年的兒子毫無一絲感情, 也從未想過讓他回家。

那時候的陸家對陸南渡來說也不算家。

他從小沒有家。

那段時間陸南渡就住在酒店裡,他很確定自己肯定會被接回陸家, 雖然當時陸愷東已經坐上華弘最高位置, 但陸家的話語權在陸老爺子手裡。

一個月陸南渡幾乎沒踏出酒店房間一步。

那個時候陸南渡心理早已出問題, 但沒看過一次心理醫生,他也不覺得自己需要。

也就是那段時間某個晚上他接到陸恩笛電話,這是自上次不歡而散後陸恩笛第一次跟他說話。

電話裡陸恩笛沒頭沒尾問他酒店地址房號。

陸南渡不傻,聽他這麼問就知道有問題,沒告訴他。

陸恩笛卻鍥而不舍接連又打了幾個電話過來,陸南渡沒掛斷,問他要知道這個做什麼。

陸恩笛知道不說陸南渡不會放他過去,支支吾吾半天,最後硬著頭皮扯了個理由。

他說江汐有東西讓他轉交給他。

如果重來一次,陸南渡死也不會把酒店名字,710房這幾個字告訴陸恩笛。

這些年來他無數次愧疚,無數次想回到那個時候阻止這場錯誤。

但那時候的自己就像是吃了**藥,明明知道陸恩笛有問題,可聽到江汐兩個字,他大腦徹底當機。

明明潛意識裡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妄想,鬼使神差告訴了陸恩笛地址。

陸恩笛來得很快。

在敲開陸南渡門時,意外的是他手裡真的拿著江汐的東西。

那是一幅右下角有著江汐署名的畫,一幅夕陽畫。

雖一直抱著一絲希冀,但在看到她的東西那一瞬陸南渡還是愣住了。

也就是走神這一瞬,他徹底忽略了陸恩笛明顯有些不自在和緊張的神情。

陸恩笛沒立即將畫交給他,抱在懷裡擠進屋,他就這樣放陸恩笛進了屋。

等進屋後才將手裡的畫遞給他,他說:“她給你的。”

陸南渡理智在這時候已經失效,接過陸恩笛遞過來的畫。

陸恩笛沒在沙發上坐下,手指不安絞在一起。

但那時候的陸南渡都沒注意到這些,隻聽到陸恩笛十分違和地問了他一句話。

他問他要不要下樓去散散步。

陸南渡目光從手裡的畫上離開,抬頭,目光落在陸恩笛臉上。

陸恩笛似乎被他這眼神嚇到,有些緊張。

那時候的陸南渡是這樣想的,他想不出彆的原因,直到後來很多年後他才想通。

陸恩笛的緊張不為其他,單純就是因為他知道這屋裡將會有誰過來,這裡將會發生什麼。

也許見陸南渡有所懷疑,他很快找了彆的理由:“我想上廁所。”

他環顧了下四周,問陸南渡:“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洗手間?”

陸南渡對陸恩笛向來沒有防備心,不防著他,朝旁邊浴室抬了抬下巴。

陸恩笛跟他說了聲謝謝後很快進去了。

一分鐘過去後,他在裡麵喊了聲陸南渡。

陸南渡抬眼瞥了眼浴室門,將手裡的東西放下,起身過去。

他靠在浴室門外:“乾嘛?”

浴室裡頭黑著,隔著扇門裡頭一片漆黑。

陸恩笛聲音從裡麵傳來:“這浴室燈好像壞了。”

陸南渡直起身:“我看看。”

擰了下門把後才發現門被陸恩笛從裡麵鎖上了。

他指節叩了叩門:“開門,不開也行,彆讓我修。”

陸恩笛門很快從裡麵打開了,陸南渡在這裡住了幾十天,屋裡什麼構造早就摸清了。

他徑直往開關那邊走去,抬手啪的一下按下開關。

燈瞬間亮了。

陸恩笛是壓根沒開燈。

陸南渡看了眼燈,皺眉:“陸恩笛你他媽什麼毛病?”

話落他忽然察覺到什麼,正想轉身,後腦勺忽然一陣劇痛,與之同時伴隨著碎裂聲。

陸南渡整個人被砸得壓彎了腰。

他手撐著額頭,罵了聲:“操。”

陸恩笛似乎被嚇到了,手裡緊緊拿著玻璃杯往後退:“對不起。”

陸南渡額前掛著血,咬著牙:“陸恩笛,你他媽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他沒對陸恩笛動手。

哪知他的寬容得來的是更用力的襲擊,陸南渡意識終於潰散。

與此同時陸恩笛手裡的玻璃杯脫落,碎裂在地上。

他天生聰明,早就做好準備怎麼砸能不致命,卻能使人短暫時間內失去意識。

他跑去陸南渡身邊,試圖把他拖出浴室,他必須把他帶離這個地方。

但有時候事實就是如此不碰巧,在陸恩笛即將將陸南渡拖出浴室那一刻,玄關處的門忽然傳來異響。

陸恩笛全身血液忽然凍住。

也就是這電光火石之間,陸恩笛將陸南渡重新拖進了浴室,關燈。

他沒躲在浴室裡,從浴室裡出來。

還未來得及關上門,腳步聲由遠及近,人進來了。

陸恩笛怕陸南渡被發現,隻闔上一半的門,他的手在抖,渾身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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