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囚禁的這段時間,他被綁著,眼睛被蒙住。
青姨會來打罵他,還順帶罵他的媽媽:上學的時候成績就渣,做事沒腦子,就一張臉,憑什麼能嫁入豪門,還受丈夫寵愛。
“最討厭她到處炫富,還裝心善施舍接濟老同學。”青姨一邊罵,一邊打他。
起初,江瑜很傷心,會問青姨為什麼打他。
後來他不問了,再也不發出一聲聲響。過了幾天,他發現自己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張不開嘴,發不出聲音。
“娃娃,你跟我說嘛。咋的嘛?叔叔替你做主。”男子見他不說話,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便催促他。
江瑜說不出話來,隻是搖頭流淚。
男子歎息一聲,問:“你是不想我去派出所請人,不想找親人,對不?”
江瑜點點頭,現在情況不明,他不會貿然行動。江家是什麼人家,那些人都敢綁架他。那麼,派出所也是有可能混入壞人的。
他不能現在立馬出現,必定要確認安全,自己去聯絡家人。
何況,經過青姨的事,他真的不能再隨意信任旁人了。儘管這位叔叔看起來很無害。
男子抓了抓腦袋,沉思了片刻,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說:“那你就暫時在我家住下來。等你緩和過來,我們再說找親人的事,好不?”
江瑜又點點頭。男子笑了笑,打包票似的,說:“你放心,叔家裡窮,但有叔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江瑜有些愣,男子已蹲下身來,對他說:“來,娃兒,我背你回去。”
看著那寬闊結實的胸膛,江瑜愣了愣,還是緩緩地伏在他的背上。
衣服很粗糙,刺得肌膚不舒服,但卻是他這段日子來,前所未有的安心。
男子將他背在背上,一路往回走。
蒼茫的暮色,讓四野的山、樹都像是黑漆漆的巨大怪獸,張著猙獰的口,讓江瑜覺得害怕,卻又似乎不害怕。
男子一路走,一路跟他說話。
起先是跟他說農村裡的人,口舌是非多。他的情況複雜,說不定壞人還在附近。所以,就說他是遠房表叔的孫子,來這邊住一陣子的。
“我遠房表叔的孫子,叫雲景和。村裡有人喊你雲景和,你點頭答應就是了。”男子叮囑。
他隻點頭,男子也沒看見,又繼續介紹了他一家的情況。
先是說他的老婆很多年前被蛇咬死了,孩子後來也得病死了,之後就一直照顧生病的母親和妹妹,沒有再娶了。
前幾年,母親也病逝了。妹妹倒是成家了,不過還住在娘家,妹夫是個有學問的斯文人,讀得書很多,是大城市來的。
妹夫前段時間回大城市去做生意去了,妹妹有個三歲半的女兒叫寶寶,肚子裡那個也五個月了。
他絮絮叨叨介紹完,又說:“那些人到底是啥子人呀?今天我趁著要黑了,偷偷去釣魚,給我妹妹補身子。結果就看那些人鬼鬼祟祟的,往水庫裡丟東西,我還以為是丟汙染物,想破壞我們水庫。卻沒有那些人竟然喪儘天良,你還是個孩子——”
他說的蜀中方言,但說得很慢,江瑜倒是完全聽得懂。
當晚,到了恩人家裡。
這房子真是江瑜長那麼大,看過最破舊的。
泥牆茅草屋,耗子到處跑。
不過,他太疲累了,就在打滿補丁的床單上睡著了。夢裡全是各種各樣可怖的夢,他抱著自己蜷縮成一團,嗚嗚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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